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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後不知塵滿麵,夢裏沽酒壓春秋。


    有一襲道袍,捏了個碎步,自東而來,一身酒氣。身後跟了一個少年,抱了把古樸木劍,吃力的跟緊前麵道人的步伐。


    尼瑪,你到底醉沒醉?怎麽走得比老子還快?少年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此次離家出走,也不過是想見識見識心目中那快意恩仇的江湖。可是啊,少年當下十分憂鬱。一沒帶人,二沒帶錢。出門之後,才知道錢的重要性。有錢,你放個屁都有道理,沒錢,你說得再有道理,都是放屁!好在他皮囊生的不錯,常有一些風韻少婦賞他幾口飯吃。他可不認為那是吃軟飯。有人靠手藝吃飯,有人靠人脈吃飯,有人靠腦力吃飯,憑什麽他徐恆俊就不能靠臉吃飯?少年扣了扣鼻屎,又摸了摸自己的襠下,最後在懷中的木劍上摸了摸,瞧了瞧眼前醉意闌珊的老道人,又是一陣唏噓。


    離家出走之後,他第一次知道和尚也吃肉,道人也喝酒,尼姑也能生孩子。要不是眼前的老道人真的露了幾手,還教了自己武當的吐納功夫,徐恆俊幾乎以為這就是個江湖騙子!


    不過,想起這老道的手筆,徐恆俊還是嘖嘖稱奇。那麽大一塊鐵球,就算十個徐恆俊也抱不起來,老道一招仙人指路,可不就挪開了嗎?後來也不知道怎麽地,自己和老道都進入一個古怪的地方。古怪,真特娘的古怪,徐恆俊現在想來,背後還有幾分寒意。地獄也不過如此,老道不知道見著了什麽人,絮絮叨叨半天,最氣的是兩人交談還不讓自己聽,切,小爺我還不樂意聽呢!之後嘛,老道就帶著自己往沙漠趕。


    這一路趕來,老道的酒喝得愈發的兇。


    這走了一路,遇上幾波沙漠裏的流寇,都被老道一劍打跑了。徐恆俊這才心服口服,求著老道收自己為徒。後來,又遇到一波流寇,老道人便讓少年自己應付,少年差點嚇出尿來。那可是真刀真槍啊,十幾個兇神惡煞的粗壯漢子,徐恆俊當時腦子空白,什麽狗屁招式,什麽狗屁內功,半點使不出來,被人拎小雞一樣的拎了起來,結果,那群人又是被老道一劍打跑了。還被老道嘲笑:“小子,就你這點膽量,你學劍是賣藝呐?我看你還是別學了,丟人!”


    徐恆俊迴罵道:“你懂個屁,我是先學了你的劍意,這叫慈悲為懷。你瞧瞧你自個,哪一次出劍殺過人了?我是怕我出手重了,害了人命。”


    其實,他心裏清楚著呢,誰第一次握刀就敢殺人?


    老道隻是笑笑,喝幾口酒,並不說話。


    老道我用劍是道,喝酒是道,下棋也是道,可若讓老道殺人,那可就不是道了。


    “老頭,我看你每天喝酒,你不醉啊?”徐恆俊問道。


    老道笑了笑:“老道我這一身武學修為,這輩子也當不了天下第一;下棋的話,勉強能進前五,可若說喝酒,誰敢跟我叫板?”


    徐恆俊不屑的哼了一聲,你這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頭能有幾斤幾兩?我瞧多半是別人怕你喝出事情,讓著你。小爺我沒離家出走前,也是每天風花雪月,酒缸裏泡出來的!


    當晚,一老一少對飲了三壇子酒,徐恆俊醉了三天,頭疼了三天。老道怕耽誤了行程,將他放在駱駝了,便走了三天三夜。


    從那以後,徐恆俊不敢再在老道麵前提一個酒字。


    老道停下腳步,遙遙相望,已經依稀能瞧見沙漠之城的影子了。


    徐恆俊氣喘籲籲的跟了上來,問道:“老頭,咱..咱到這兒到底幹啥來了?”


    老道聲色俱厲道:“殺人!”


    不遠處,一個和尚自北而來,披了間破敗袈裟,洗的幾乎瞧不清原先的顏色,腳上穿了一雙草鞋,一路上,不斷的梵唱《大悲咒》。


    焚藏香一萬繞了青煙如歎!


    沙漠裏,連鬼影子都沒有?他唱給什麽人聽?


    有人給自己講法,有人給弟子傳法,有人給世人說法,有人問天地求法!渡己渡人渡家渡國渡天下。


    嗬,渡天下,好大的口氣!


    沙漠裏傳來幾身狼嚎,隨後狼嚎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夜晚臨近,晝伏夜出的魔獸們開始出動,隻是它們出奇的瘦,可是這更出奇的危險。冒著綠光的眼睛,像夜色的浮漂,齜牙咧嘴聲,駭人的獠牙,流露出對食物的渴望。


    原先這沙漠就是苦寒之地,生活在沙漠裏的群狼本就食不果腹,偶爾獵殺一些行人就能將就些幾天不吃食,可是,幾個月前,這裏被那個鬥獸猿猴給占領了,鬥獸猿猴不光跟他們搶食物,暴躁的時候,還殺幾匹狼玩玩。狼群裏偶爾有幾隻勇敢一些的狼,也曾經冒險去撿那個混蛋吃剩下的食物,可迴來的,又有幾隻?


    它們已經餓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那鬥獸猿猴走了,狼王終於帶著群狼開始尋找食物。


    大和尚對群狼視而不見,自顧自的梵唱,自顧自的趕路。


    狼王一聲令下,自己率先開始奔襲,狼群也跟著奔襲,卷起無數的塵沙。


    大和尚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偈:“阿彌陀佛”隨後狂吼一聲,是那正宗少林獅子吼。風沙仿佛停止,天地立刻安靜,隻剩這一聲清嘯。


    大和尚又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雙手合十,又開始梵唱《大悲咒》,穿著那雙草鞋緩緩前進。群狼無一例外,俱被震碎內髒。


    割肉喂鷹,是佛主的胸懷!我輩修法之人,在這亂世春秋想要渡人,甚至渡天下,以暴製暴,以武服人才是正途!


    獅子吼傳出去老遠,徐恆俊聽得心神恍惚,胸悶氣短,老道按了按他的幾處穴道,讓他以自己所教的吐納法吐納,隨後嘖嘖讚道:“苦相大和尚也來了!好啊,也不知道其他門派有沒有人來!”


    徐恆俊罵道:“死賊禿,瞎叫喚什麽!”


    老道瞪了他一眼,說道:“臭小子,你懂什麽?這和尚入了少林三十年,向來苦行。草鞋自己織,袈裟從剃度入佛門那一天開始就沒有換過,破了縫,縫了又破。光這一點,老道就做不到!”


    聽聞此言,徐恆俊也打心底欽佩,別說三十年,讓他三天苦行,他都做不到!


    嘯聲愈發減弱,徐恆俊好受多了,也笑了笑,接口道:“你當然做不到。論自持力,我隻需一杯美酒,你就破功,遑論三十年的苦行?”


    老道拍了拍手中的酒葫蘆,說道:“隻要酒管夠,讓老道苦行也不是不行!”


    徐恆俊道:“那算狗屁的苦行?”


    也是,想得而不可得,那才叫苦!老道解下腰間酒,喝了一口,喃喃道:“這江湖,好久沒這麽熱鬧了!”


    迎麵走來四個道姑,齊齊跪下,異口同聲道:“峨眉四秀拜見張道長!”


    張興瑞抬了抬手,讓四個小姑娘起來,摸了摸自己不算長的胡子,嗬嗬笑道:“峨眉的手筆不太行啊,怎麽派你們四個小姑娘來?你們師傅師叔呢?”


    峨眉四秀中的俞雪蕾上前說道:“師祖說了,有武當少林兩派出手,峨眉參與不參與,意義都不大,隻不過,借此機會讓我們四人好好曆練曆練。還請張道長多指點指點。”說完,從懷裏拿出一塊手帕。


    老道接過手帕,憶及前塵往事,刹那間有些失神,這燙手的山芋,他不得不接,當年欠下的恩情,他也不得不還。他抬眼瞧了瞧四個小姑娘,年紀都不算大,境界最高者也不過天權中星位。


    老道歎了口氣,鄭重其事道:“你們師傅的意思我明白了。但老道有言在先,帶你們進去開開眼可以,但一旦老道我發生任何意外,你們撒腿就跑。老道能護著你們,但那前提是老道還活著。”


    氣氛沒來由的凝重。


    少年畢竟血氣方剛,初生牛犢不怕虎,就是這道理,徐恆俊也不管什麽氣氛凝不凝重,張口說道:“喂,老頭,你說什麽屁話?你還要教我練劍呢?你可不能嗝屁,你嗝屁我上哪找這麽大本事的人去?”


    老道嗬嗬笑了幾聲,摘下腰間懸掛雙魚玉佩,說道:“臭小子。這玉佩你拿著,城裏麵情況危險,你就在城外等。三天後,無論老道出來沒有,你都拿著這個玉佩上武當山,自然有人教你學劍!”


    少年倔強的偏過頭去,大聲嚷嚷道:“我不要!”


    老道臉上有些錯愕,又是一陣失神,試探性的問道:“真不要?你不要我可收起來了!”


    徐恆俊突然伸手將那玉佩收進懷裏,說道:“玉佩我要了!但是,我不要別人教我練劍!”


    張興瑞嗬嗬一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貧道若是死了,你便不肯練劍,那也隻說明你跟武當無緣,跟劍道無緣,與貧道的緣分也隻到這裏而已。


    峨眉四秀默默跟在後麵,一時氣氛有些沉悶。,


    徐恆俊恢複本性,賤兮兮的笑了笑,問道:“老頭,你身上還有什麽好東西沒有?也一起送我這個便宜徒弟吧?以後等我出了師,我再還你一些大的!你笑個屁啊!喂喂喂,我是不是跟你講過,小爺要是練劍練不出個名堂,可是要迴去繼承百萬家產的人?你還笑?不準笑,喂喂喂,我真的很有錢啊!”


    張興瑞隻默默飲酒,聽這小子吹牛還挺有意思,什麽買下整個武當,什麽家裏酒窖裏藏了多少壇的百年好酒,什麽上個茅廁要坐個馬車諸如之類的,張興瑞基本上一笑了之。這小子,你越理他,他越上頭。


    張興瑞雖然無動於衷,峨眉四秀倒是被逗的一樂一樂!


    四秀之一的許水沁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家光傭人真的就有三百個嗎?你不會騙人吧?”


    徐恆俊的胸膛拍拍的啪啪作響,昂首挺胸道:“那還能有假?我家傭人出去買個菜都得坐馬車去!還得是豪華金裝的!在我們那一片,誰要是沒聽過徐恆俊的大名,要麽是聾子,要麽是死人!”


    許水沁眨了眨有些神采的大眼睛,顯然不知道豪華金裝的馬車是什麽模樣,繼續問道:“那你家這麽大,你半夜起來上廁所,會不會憋不出?”


    峨眉四秀其餘三秀抿嘴輕笑,顯然對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師妹無可奈何,但也樂意看徐恆俊吃癟。


    徐恆俊道:“不會,一般來說,我房間裏有黃金痰盂,憋不出的話那就,在房間裏解決!”


    張興瑞前麵領路,五個年輕人在後邊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倒是熱鬧了不少。


    突然,張興瑞手一擺,喝道:“小心。”


    隻見一個龐然大物飛了過來!


    張興瑞雙手翻轉,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拂塵!以拂塵做劍,揮了幾下,將那龐然大物瞬間切割成了好幾塊!


    是時,天色灰暗,隻是淒厲的火把已經將整座城池照亮。


    張興瑞這才看清,那龐然大物是一隻手臂,一隻巨大的手臂,隻不過現在已經被他碎成了數塊。


    張興瑞抬頭看去,上邊那人也在看他。


    那人正與一隻龐然大物酣鬥!正是虎頭陀跟那兇獸!


    虎頭陀瞧了瞧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又看了看正在痛苦*的兇獸,嘖嘖讚道:“老子都卸了你八次手臂了。你這畜生居然還能再生!不過,小爺我已經失去耐心了,因為來了比你更好玩的人!”


    那兇獸的手臂再一次再生了出來,跟第一次再生想比,這一次實在有些吃力。但他嘶吼,捶胸,憤怒,他不放棄!它的朋友告訴他:拖住!


    是啊,吳少鴻說過,拖住!三人對戰吳一言,勝率約莫六成!但是三人對戰吳一言加虎頭陀,勝率隻有三成不到!


    當初喂了它吃了幾塊肉,它就跟著他了。而且是跟定他了!如果不是有一次不小心喝了點吳文俊的血,這鬥獸猿猴也就跟普通魔獸一樣,平平淡淡的度過它的一生,隻不過,普通的它也好,異變的它也好,一樣都會為了他拚命!


    當初那幾塊肉,足以它報恩一輩子!


    虎頭陀十指成勾,腳下一踩,人已經到了鬥獸猿猴的頭頂上邊。虎頭陀嗤笑一笑,奇異的鱗片覆蓋了雙手,奮力往鬥獸猿猴的頭顱插去!隨後靈力開始滲透!


    鬥獸猿猴緩緩往地上倒去,它的眼睛眨了眨,聞了聞吳少鴻的味道,閉上了眼睛。


    一擊擊碎頭骨,再用靈力炸開它的頭顱!


    致命傷!


    虎頭陀又一聲嗤笑,直直朝著張興瑞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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