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對岸,躲藏在士兵當中的劉備一把扯下了臉上的絲巾,麵色鐵青,他扭頭狠狠瞪了扮作親衛的鬼盟隊長一眼。


    鬼盟隊長賠著笑抱拳說:“我等擅長潛伏刺殺,正麵對敵非我們所長啊,而且我們人人帶傷,無法出戰,還望府君見諒。”


    劉備這才轉過頭去,看著遠去的孔融,無奈地歎息了。


    鬼盟隊長則恨恨地看著劉備的背影,心道:“如果不是還要借用你皇叔的身份,我早就一刀把你幹掉了,還敢對我瞪眼?這些遠古蠻子!”


    幾日後,孔融離世的消息開始傳遞了出去,逐漸傳遍了大江南北。


    孔融臨終前指定他兒子孔謂接替其青州刺史一職,而北海國相一職則由禰衡接替,太史慈則升為蕩寇將軍,統領青州軍事。


    龍騰小隊由於是山外之人,所以無任何官職加身,但傳遞消息之人,都描述了他們在孔融身隕前後起到的巨大作用,“龍騰小隊”的名號也被世人所知,這其中有沒有劉備在後麵推波助瀾就不得而知了。


    這下,不用劉備下麵的鬼盟小隊通風報信,下邳的那隻什麽“破天”小隊也肯定獲知了那年他們的所在。


    他們是直接殺過來,還是鼓動陶謙動手?那年他們不得而知,隻能加大探查,一時間山雨欲來風滿樓。


    劉備在無法追上那年他們後,轉頭又去圍困都昌,想把這一萬青州士兵吃掉,這樣也能極大地打擊北海的實力。


    但都昌留守的一萬步卒在太史慈的統馭之下,已經是鐵桶一塊,又據城池之險,麵對劉備的二萬步兵和近三千騎兵,依然守得穩如磐石,劉備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攻下都昌,強攻則損兵折將。


    然後劉備又聽聞曹操發兵攻打呂布,劉備生怕呂布不支後,他的老巢平原縣也會被曹操順手拿下,因而在一天夜裏,劉備悄然退兵了。


    這場戰役,讓名不經傳的太史慈名聲大振,他立在城牆之上,一把硬弓、幾壺羽箭,就讓劉備軍無人敢進入他的射程之內,不服氣的張飛衝上前邀請太史慈單挑,但太史慈不為所動,一箭將張飛射傷,太史慈的神射之名就此傳開。


    此時的北海城,滿城帶孝,素白覆城,百姓都在為孔融哀傷,孔融雖然不善政事,對軍事更是一竅不通,但他是一代大儒,對待百姓還不錯,仁義之名名揚天下,此時身隕,文壇又失一巨匠。


    北海向朝廷請求任命的文書已經發出,不過此時皇帝勢弱,不管皇帝答應不答應,青州刺史和北海相的位置已經坐實,別人想搶也搶不走了。


    不過此時青州一域最大的長官——孔謂正和他妹妹孔楨在他們母親的見證之下,一起向著那年等人行弟子禮,孔家的頂梁柱已經失,二子年幼,需要更多的嗬護和教導,那年他們必須承擔起守護之責,並教導孔謂如何成為一名優秀的父母官。


    這個拜師禮是孔融之妻強烈要求的,她明白此時龍騰小隊在青州有極大的話語權,孔謂想要坐穩青州刺史的位置,需要龍騰小隊的大力支持。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是很敏感的,會想盡一切辦法給她的一雙兒女拉來助力。


    那年等人自然明白孔融夫人的想法,但卻無法拒絕,隻好端坐在上方,任由孔謂和孔楨對著他們磕頭,雖然成為了老師,但如何教育他們讓眾人開始頭痛,他們也才剛剛離開學校,自己還在學習當中。


    而且教他們什麽呢?聖賢之道?人家才是聖賢之後好不好,聖賢之道人家是家傳絕學!


    教天文地理?物理化學?機甲操控?這些肯定不合適,他們最擅長的生物進化理論也無從教起。


    最終商議的結果,是青瞳和紅雲教孔楨自立自強,女紅她們也教不了,但給孔楨灌輸獨立自主的思想這沒問題。


    那年和九畝負責孔謂的文化課,拳腳功夫則由李木豪負責教授,至於一向貪玩的孔謂願不願意學,能學會多少,他們就左右不了了。


    拜師禮的下午,禰衡前來拜訪龍騰小隊,那年客氣地將禰衡請入了他們的小院,禰衡一進入客廳,就放低了身段,躬身行禮,並誠懇地說:“衡愧領北海國相一職,自知能力低微,每日戰戰兢兢,還望幾位先生不吝贈教,以免衡出大錯,幾位貴為小孔大人之師,肯定不會藏拙吧?”


    那年他們大感意外,當初商議決定讓禰衡出任北海國相,也是因為沒有更好的人選,這才借孔融之口讓他接任,反正禰衡的人緣極差,也不用擔心他會坐大不好控製。


    但一向以“噴子”麵貌示人的禰衡今日姿態如此之低,態度如此謙遜,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


    那年忙安慰他,說他才華出眾,隻要一心用在民生之上,必定能成為一位好的城主。


    最終在那年他們會支持禰衡的承諾當中,禰衡才滿意地離去,自始自終他恭敬的態度,哪裏像一位剛剛上任的城主?


    禰衡離去後,李木豪嗤笑:“傳說中的禰衡傲骨無雙,連曹操都敢當麵罵,今天這是怎麽了?”


    那年微笑著說:“禰衡之所以成為第一噴子,估計是懷才不遇所致,曹操非要讓一位大才子去擊鼓唱歌,這不是找罵嘛!曆史上禰衡在劉表、黃祖手下,也都被看成藝人,這才讓禰衡在罵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吧,今天他成為了一城之主,自然感覺才華得以施展,心態改變了,也就不需要靠罵人搏出名聲了。”


    其實還有一點大家也都明白,現在的青州,龍騰小隊完全可以左右政局,青州刺史是個小屁孩,龍騰小隊則是他的老師,孔謂肯定會對龍騰小隊言聽計從。


    而青州軍權則被龍騰小隊的義兄勞勞地掌握在手中,槍杆子中間出政權,這個道理禰衡還是懂的。


    所以禰衡明白,他如果做的令龍騰小隊不滿意,隨時可以被龍騰小隊假借孔謂的名義替換掉,而一旁王子法之流也對北海國相一職虎視眈眈。


    在這個一方軍閥紛紛擁兵自立的年代,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發言權,放到青州,皇帝之命反而沒有這幾位山外之人的話有用。


    在劉備軍退走之後,太史慈也終於迴歸了,原來滯留在都昌的一萬步卒,竟然被他帶迴二萬餘人,原來太史慈在都昌順便招降、收擾了許多黃巾逆賊,加上北海原本的二萬步卒,北海軍隊目前竟然有四萬之眾,再加上各縣的守軍,整個青州從軍隊數量上來說,已經接近十萬之眾。


    雖然軍隊實力良莠不齊、缺乏訓練,但有了名將太史慈,相信很快就能改觀,現在的青州比孔融在世更加強大了。


    十五日後,一隊三千人的騎兵護衛著二十餘輛車隊來到了進入到了北海地界,斥侯如臨大敵,孔融剛亡沒多久,青州兵生怕別人現在來攻打他們。


    看到青州斥侯,騎兵這才打出了“糜”字的旗號,斥侯狐疑,沒有聽說過有糜姓諸侯,天下最出名的是“糜”氏商行,但就算是商行的商隊,也不需要這麽多騎兵押運吧?


    再仔細觀察,斥侯發現這些騎兵沒有打出自己的旗號,身上也無所屬的標誌,三千騎兵,說多不說,說少不少,斥侯不敢怠慢,立刻返身上報。


    那年現在坐鎮州牧府,所有公文都由他批閱,這讓那年頭痛不已,他已經讓人去闞中村請郭維了,但來迴路程不近,也隻有等郭維來了,他才能解脫。


    得到了急報,那年內心一動,不會是糜竺派來的吧?他急忙下令讓沿途不得阻擋。


    到了商隊來臨的時候,龍騰小隊集體在城門內迎接,商隊有二十幾輛之多,也算是浩浩蕩蕩,除了幾十名護衛依舊守護著車隊,三千騎兵都留在了城外。


    二十幾輛馬車終於全部進入了北海城,禰衡這時候一點也沒有官架子,他帶領著衛兵首先上前攔住了車隊,然後抱拳說:“吾為北海相禰衡,不知貴車隊來自哪裏,又要去往何處?”


    為首的馬車頂上站起一人,他衝著禰衡深深地躬身,然後恭敬地說:“小人為糜氏商行統管,此行受家主所托,來拜訪刺史大人和大人的幾位尊師!”


    拜訪刺史大人和大人尊師?刺史大人現在就一小孩,那肯定是為了那年等人而來的,禰衡立刻轉頭看向了身側,用目光詢問那年等人。


    那年等人就立在旁邊,但他們身無官職,自己不方便出麵詢問,此時一聽果然是糜竺派來的,那年朗聲說:“我們幾個就是龍騰小隊,目前暫任刺史大人的老師,子仲兄可是讓你們來找我們的?”


    糜氏商行統管一聽,立刻轉頭向著那年等人行禮,而在此時,第二輛馬車的窗簾一掀,露出一張如嗔如喜、如花似玉的俏臉,正一臉驚喜地望向那年等人。


    那年他們一看,這不是綠筠妹子嗎?她怎麽跑來了?


    青瞳、紅雲和九畝立刻跑過去,小聲述說了起來,綠筠果然沒有失信,給九畝遞上了她親手繡製的荷包。


    那年一看這裏人多口雜,對禰衡使了個眼色,禰衡立刻帶領著城衛悄悄地退走了。


    那年和李木豪上前,那年小聲說道:“別在大街上聊天,咱們先入城主府再說。”


    綠筠見到青瞳等人,已經興奮地漲紅了小臉,聞言吐了舌頭,慌忙點頭。


    在她放在窗簾,車隊正準備再次啟程之時,她突然驚叫一聲,又把窗簾掀開一條縫,小聲說道:“我在中途偶遇一位先生,博學多才,他們也要前來北海,我看他們勢單,就把他們也帶上了,現在要入城主府,就不便再帶他們進入了,不如先讓他們離開車隊?”


    李木豪突然插話:“這二十幾輛馬車都裝了些啥?這麽多?不會是你的嫁妝吧?”


    綠筠做了個鬼臉,小臉微紅地說:“先不告訴你們。”


    說完,她吩咐統管請那位先生下車。


    那年等人也好奇綠筠路上能遇上哪位高人,被她稱讚“博學多才”,所以目光都跟隨了上去。


    統管指揮護衛牽來兩匹馬,這兩匹馬明顯與護衛的不同,更加瘦弱,連馬具都不齊全,看來這兩匹馬屬於那位先生和他隨從。


    統管再躬身向著馬車內說話,未幾,一個瘦弱的年輕人被一個中年壯漢攙扶著下來。


    他一下馬車目光就和龍騰小隊眾人對上了,他咧嘴一笑,分外陽光。


    龍騰小隊也是大喜過望,立刻全部跑了過去,隻留下糜綠筠一人奇怪地在窗內後望,卻不敢下車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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