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此刻覺得自己腦子嗡嗡的。


    小鮫人見林音沒有趕走自己,就大著膽子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眨巴著一雙宛如寶石的雙眼看著她。


    小鮫人穿著明顯不合身的人類衣服,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的,襯得她越發瘦弱。


    不知道怎麽搞的她全身都髒兮兮的,像個剛從外麵浪了一身泥迴家的小花貓。


    林音隻得先打發張鑫迴去,關上院門,將小鮫人牽著迴鋪子裏。


    “你怎麽在這裏?”林音很好奇這小鮫人是如何找到這裏的?


    他們妖族不是不能隨便來人界嗎?


    小鮫人害羞地低下頭,不敢看林音的眼睛。


    她,當然是偷跑出來的。


    她在地牢的時候,其實醒了,但裝作沒醒,她偷偷打量過林音他們,記住了救命恩人的樣子和氣息。


    迴了妖界後,無意中聽到璃月和墨羽對話知道了傳送陣在木屋裏。


    她就趁著鮫人族不注意,跑來了。


    鮫人一族,有恩必報。


    林音摸了摸她的金色頭發,無奈道:“你的家人知道你跑出來了嗎?”


    小鮫人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聽話,我把你送迴去好嗎?人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人界很危險,會有壞人把你抓走的。”林音此刻成了嚇唬少女的狼外婆。


    小鮫人眨巴著眼,一臉委屈,但仍然還是倔強地搖頭。


    林音無奈,隻得先哄著她。等晚點趁她睡著了,再找璃月把她帶走。


    見她身上很髒,林音就帶著她到二樓的浴室,打算幫她先洗個澡。


    一開始,小鮫人很扭捏,不願意洗澡。


    林音拍拍她的小臉蛋,笑著說:“你想留下來嗎?那你先洗幹淨。不然,我就趕你走了哦。”


    小鮫人猶豫了半晌,似乎經曆了天人交戰,這才害羞地同意了。


    林音:“大家都是女孩子,害羞什麽?”


    小鮫人把頭埋得更低了,林音沒有注意,她的耳根紅了。


    林音簡單地將她身上衝刷了一下,又從自己衣櫃裏找出一件幹淨的衣服給她換上。


    “這看著漂亮多了。”林音又揉了揉小鮫人的頭發。


    小鮫人魚尾化為腿後的身高,與林音一般高,但林音心底還是把她當成小妹妹。


    林音知道小鮫人喜歡吃蛋糕,剛好冰箱裏也有不少蛋糕,就拿出來給小鮫人吃。


    小鮫人見到蛋糕,一開始還有些不知所措。


    “這蛋糕沒問題,不論是人界還是妖界,陌生人給你的不要吃,姐姐或者你熟悉的人給你的才可以吃,記住了嗎?”


    小鮫人點點頭,吃了一口蛋糕,眼睛一亮,立刻將其他蛋糕都席卷一空。


    林音洗個澡的功夫迴來,一看,蛋糕竟然都被吃完了,有些驚訝這小鮫人的胃口還挺大。


    小鮫人吃完,在椅子上睡著了。


    林音將她抱起,放到床上,想著孩子累了,先讓孩子睡一覺吧,明日再送她迴去。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林音發現小鮫人都鑽她懷裏了,壓得她動彈不得。


    林音一動,小鮫人也醒了,睡眼惺忪地看著她。


    “起來吃早餐咯!待會兒我送你迴家。”


    小鮫人一聽,立刻抱緊自己的身子,抗拒著看著林音。


    不,她不走!


    這一次,不論林音怎麽說,她就待在床上不走了。


    林音扶額,這小家夥還挺倔強啊。


    不過,即便如此,林音還是得與璃月聯係,她沒法將她帶迴去,那就讓他們來將這小鮫人接走。


    小鮫人就眼睜睜看著林音的動作,心裏委屈極了。


    為什麽要趕走她?她不聽話嗎?


    過了片刻,收到消息的璃月風風火火地趕來了,她看到小鮫人果然在這裏,先是震驚,隨後又無奈。


    這小鮫人,竟然又“失蹤”了,還好這次發現得早,鮫人族還沒發覺,不然鮫人族又要找他們麻煩了。


    然而,璃月卻發現,小鮫人非常抗拒和她迴去。


    說什麽也不肯走。


    小鮫人不會說人類的話,於是璃月充當翻譯,“她不想迴去,她就想留下來報恩。因為她此番沒事,鮫人一族不再追究此事,不但避免了戰爭,甚至還與妖族達成了合作,日後友好相處,所以小鮫人覺得你的恩情無以為報……”


    然後,璃月的表情有些古怪,“她說……她說……”然後,璃月不說話了。


    林音見狀,忍不住問:“她到底說什麽了?”


    “她說,她要以身相許……”


    林音:?


    林音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你說什麽?”


    “她說……她要以身相許。”


    “可是,她不是女孩子嗎?”林音不解,女孩子對女孩子說以身相許,這著實有點兒奇怪。


    璃月無奈一笑,“其實她現在沒有性別,還沒分化出性別。她因為你分化成男孩子了……”


    林音:?!!


    這一刻,林音覺得自己仿佛被雷劈了。


    這小鮫人,竟然不是女孩子,明明長得就是女孩子模樣啊,還是個金發芭比娃娃!


    見林音這一言難盡的表情,璃月知道她在想什麽,繼續解釋道:“小鮫人未分化性別都長這樣……呃,你不是妖族,你不知道。他們會根據自己心願來分化性別。”


    所以,昨天晚上,她看了小鮫人的果體,還幫“她”擦了身子,結果告訴她,這小鮫人要成為男孩子了?


    還要找她以身相許?


    所有的漢字她都認識,但拚成一起就成了她理解不了的存在。


    昨天閻王爺也在啊,怎麽小鮫人不認閻王爺,就認她呢?


    璃月有些同情地看了林音和小鮫人一眼,歎道:“鮫人認定的事情,是不會改的。這個族群,即便在妖族裏,也是出了名的專出強種和情聖。”


    林音想到了自己從前看過的那些傳說,關於鮫人報恩一事,古籍記載中確實也有……


    她從前以為這些不過是古人的杜撰,沒想到,竟也是真的?!


    “那怎麽辦?”林音是真的一臉懵逼。


    璃月:“我先帶‘她’迴去了,但是等‘她’分化了性別後,肯定還會來找你的。屆時,你再想怎麽辦吧。就算是鮫人一族的長老,也沒法讓她不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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