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便可。”


    許召南終究不是嗜殺之人,隻不過是攔路尋仇,目標還不是自己,叫他如何下得了那個毒手。


    “明白!”


    孔紛兒嬌笑著越眾而出,忽而又想到什麽般,迴頭看著許召南身旁那個免費勞力,本著不用白不用的原則,喝道:“姓楚的,你也跟我一起去!”


    “區別對待,區別對待啊!”


    楚摘星滿臉不爽地嘀咕兩句,為何對著許召南就是笑臉相迎,一瞧見自己,馬上就怒目而視。


    當然,牢騷歸牢騷,先不說許召南身上有傷,隻因自己此行的職責,也是萬萬不能勞煩他動手啊。


    “不管你們是哪來的跳梁小醜,敢擋爺的路,小心叫你們滅門!”


    楚摘星一臉傲然地走上前來,準備將心中怨氣全都發泄在這些不開眼的攔路之人身上。


    先前孔紛兒剛下馬車之時,五毒幫這邊便引起過一陣騷亂,畢竟修習的是末流毒功,其功法難免傷及自身,導致這五毒幫眾的樣貌大多都不堪入目,再加上這修煉毒功本就讓人害怕,不少幫眾上了歲數,也不曾成婚,隻得偶爾去那陰暗勾欄裏發泄一二。


    此時見了孔紛兒的模樣,真真是比那青州城內最為豪華的去處中,那些頭牌姑娘加在一起,還要明豔萬倍。


    一群幫眾皆是看得魂不守舍,有些淫蟲上腦的,想著這般美人即將命喪黃泉,不禁憐意大起地向唐三詢問,能否放其一命。


    唐三畢竟功力深厚些,毒素對他的影響不似一般幫眾那般大,因而前些年倒是討了房媳婦,不過,也不知是真被傷了身子,還是其他原因,一直未得一兒半女,家裏婆娘沒日沒夜的折騰,想到這裏,唐三便覺得腰腹間隱有酸痛之感。


    這趟出門,明麵上是為尋仇,暗地裏,誰又知道他是不是在躲禍。


    早被家裏婆娘掏空了身子的唐三,見了孔紛兒美貌,也不過是感歎一聲可惜罷了,剛訓斥完那嘴欠的幫眾,就聽見楚摘星的嘲諷之語,頓時冷笑一聲:“監天院的人就是不一樣,好大的口氣!老夫今天本是為尋仇而來,你若識相,就速速離去,不然的話,怕是全屍難留!”


    “他怎麽知道我是監天院的人?”


    唐三這番話說得不經大腦,楚摘星仔細一想,便明白其關節所在,隨即恍然大悟:“原來在落英城之時,就被他們盯上了?那地方人多,倒還真沒發現他們。既然知道我是監天院的人,還敢如此放肆,想必是打算連我一同留下,什麽狗屁速速離去,怕是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暗箭來襲!”


    想通之後的楚摘星,衝著許召南一拱手,沉聲道:“公子,此人明知我是監天院之人,還敢攔路,怕是存了將我一並除去之心,我監天院在北周境內,便是代表著陛下的顏麵,這五毒幫如此放肆,留不得!”


    這下,許召南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默然點了點頭:“依你。”


    楚摘星得了答複,正打算放兩句狠話,抖抖威風,孔紛兒卻是頗不給麵子地鄙夷道:“廢話少說,趕緊將這些跳梁小醜打發了,我們還得趕路!”


    說罷,隻見紅影一閃,孔紛兒縱身一躍間,已是一掌衝著唐三拍去!


    唐三冷笑一聲,對著孔紛兒拍來的玉掌看也不看,右手一抬,袖中飛出一道青色細影,直奔孔紛兒麵門。


    辣手摧花!


    唐三一出手,便要毀其容顏!


    “雕蟲小技!”


    孔紛兒麵對青影,卻是嬌笑一聲,前掠的身形一停,探手接住那青色細影,捏在手中一看,原來是隻細小的竹葉青。


    也不知她用了什麽手段,那竹葉青落在她手中,頓時安生下來,緩緩盤在她纖細的皓腕上,衝著唐三直吐信子。


    “原來是同道中人!這小丫頭看著年輕,舉手投足間便收了小青,其毒功怕是比我還要精深!但是毒功精深,未必內力就有多深厚,她看上去不過十幾歲模樣,功夫再好,能好到哪去,莫非還能以一敵二不成?”


    見此情形,唐三心中一狠,再不管那喂養多時,轉眼間便背主求榮的小蛇,朗聲道:“點子紮手,肖老弟,還請助我一臂之力!”


    要說五毒幫此次襲殺,並不是臨時起意,唐三這些日子帶人混跡於夷州,月餘時間內,先後已經滅了兩撥耀陽幫眾,殺人不夠,還得劫貨,意在毀掉耀陽鏢局這塊招牌。


    此前聽說那安老賊的徒子徒孫們將要經過落英城,鏢物中還有不少值錢玩意兒,唐三便帶著人馬留在城內,準備攔路截殺。


    蔣奎一行的實力,唐三早有打探,不過就是一個二品而已,其他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末學後生,光憑自己帶著的這些已至三品的幫眾弟子就能解決。


    想到這些耀陽幫的未來,即將命喪己手,唐三便止不住得興奮。


    誰曾想,這姓蔣的也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攀附上了監天院。


    大好機會就在眼前,唐三不甘心就這麽放他離去,雖說是尋仇,追根到底畢竟搬不上台麵,而且,要殺監天院的人,唐三自問沒那個膽子。


    好在監天院隻有一個人在,另外那一男一女,男的雖然配劍,但看著像是個病秧子,應該不足為慮,觀監天院那人對他一臉恭敬的模樣,想必身份不低,大概是京中那位大人家的公子,不足為慮!


    至於那個女的,看其打扮,像是那男子的侍女丫鬟一流,區區女婢,能有什麽功夫?


    更何況,能讓監天院和這位身份不低的男子跟鏢,想必車內定有寶物!


    賊心大起的唐三,頓時按捺不住殺心,準備將這“押鏢”的三人一同殺了,隻要事後毀屍滅跡,想必監天院也查不出是誰幹的,可若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光憑他一人,還做不到萬無一失。


    許召南等人出城以後,為了以防萬一,唐三便聯係上了城內一位有過幾麵之緣的好友,好友名叫肖輝季,乃是常年混跡於落英城中,專門幹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買賣。


    聽聞唐三說這次要殺監天院的人,肖輝季本不願參與,奈何錢帛動人心,被唐三大把銀子晃了眼的他,當即狠下決心,幹了!


    “哈哈哈!唐兄莫慌,肖某來也!”


    許召南聞聲望去,隻見身後不遠處忽然出現一人,將眾人去路封住,這人看上去約莫有三十上下,一身短打裝扮,滿麵絡腮,倒提一把鬼頭大刀,正獰笑著從眾人身後緩緩走來。


    隨著此人現身,唐三暗自出了口氣,眼見這紅衣女子不動聲色地收了自己的竹葉青,說不心慌肯定是假的,若說這竹葉青,看著不起眼,卻是他在小蛇破殼而出之時,以心頭血精心喂養七七四十九日,而後日夜帶在身邊,已是頗具靈性,此刻竟然會被她不動聲色地收了!


    若是肖輝季事到臨頭再慫了,那他可就真的有苦難言了。


    幸好,這姓肖的財迷心竅,沒有做那背信之人。


    唐三嘴角浮現一絲微不可查的冷笑,雖說給了肖輝季一百兩紋銀當作定金,並許諾他,事後還有千兩白銀作為報酬。


    可唐三哪有這麽多銀子兌現?隻不過是先哄騙於他罷了!


    雖然這姓肖的功力比他深厚,但也強不到哪去,等動手的時候,出工不出力,讓這姓肖的擋在前頭,殺光了這群人之後,再讓他嚐嚐五毒幫名字裏為何帶個毒字!


    到那時,連那一百兩定金能否留住,都得看他的造化了!


    楚摘星消息較為靈通,自然聽過肖輝季的惡名,也是知道自己的功力比這人要差上一些,見這群人一副吃定自己等人的模樣,不動聲色地從腰間拿起酒囊,仰頭灌了一口。


    像是個死到臨頭還想喝上最後一口的酒鬼。


    霎時間,香醇的酒氣,彌漫場間。


    許召南聞見這酒味中潛藏的一抹異香,暗暗挑了挑眉,嘴角扯起一抹輕笑,本欲反手抽出情深的動作也是頓了頓,又將手撫在藏鋒劍柄上,靜靜等著。


    孔紛兒見楚摘星大敵當前還沒個正形,不禁柳眉直豎,冷哼一聲之後,欲將怒火發泄在唐三身上。


    隻見她信手一揮,盤在腕上那隻乖巧的竹葉青瞬間飛出。


    唐三依稀可見自己那隻倒戈相向的寶貝嘴裏,四顆尖細的獠牙正閃著寒光,驚異於孔紛兒的手段,唐三不敢用手將其接迴,反手抄起手中蛇杖,用其尖端,猛地朝著小蛇一點!


    砰的一聲!


    血霧彌漫,這條花了唐三大量心血的竹葉青,就這麽被他親手毀了。


    唐三又是心疼,又是慪火,看向孔紛兒的目光,已然是冰寒萬分,蛇杖去勢不減,衝著她攻來的手掌,奮力一刺!


    卻說孔紛兒看見唐三親手擊爆了那條竹葉青之時,嘴角翹起一抹冷笑,見他穿過血霧向自己攻來之後,更是心中暗喜。


    當下,不知起了何種心思的孔紛兒,側身躲過唐三的蛇杖,也不與其硬拚,隻用輕功與之糾纏,似在等待什麽一般。


    楚摘星見二人已經交上了手,衝著蔣奎悄聲道:“蔣鏢師,這些跳梁小醜就交給你們了,至於後麵那個姓肖的,我來便是!”


    說罷,也不管蔣奎作何反應,提著酒壺便向後走去。


    蔣奎隻道這監天院的大人定不是那姓肖的對手,有心助其一臂之力,卻又見到五毒幫其餘幫眾向這邊逼來,想到身後還有個許公子需要守護,隻得招唿著師弟妹們列陣禦敵。


    看上去,許召南對楚摘星的信心似乎大過孔紛兒,看也不看身後動靜,隻是緊盯著孔紛兒那處,見那唐三將蛇杖舞得虎虎生威,怕是沾之即傷,心下擔憂孔紛兒不敵,以防不測之時,隨時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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