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亮,晨光微熹。


    莫雨和邵偉偉沿著空寂無人的街道走來,看著天堂口夜總會和默然矗立在門口的金寶,神情疑惑。


    “於化瑛?”金寶沉聲問道。


    莫雨和邵偉偉連忙點了點頭。


    像是對上了接頭暗號一般,金寶閃身到一旁,拉開了大門,示意兩人可以進去。


    莫雨和邵偉偉互相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牽著手,一起走了進去。


    街角處,又有一個身形佝僂、滄桑淒然的男人走了過來。


    在他後麵,陸陸續續還有更多人走來。


    一個多小時後,大廳裏已經聚集了四、五十人,有孩子曾經被拐賣的父母,也有如今已經長大的孩子。


    他們都沒有說話,安靜地沉默等待。


    夜總會門外,一隻覓食的流浪狗驚恐地汪汪叫著跑走,一群麻雀從行道樹上撲棱棱飛走。


    如果真有殺氣這種東西,此刻的天堂口夜總會裏無疑已經數值爆棚,不輸於任何慘烈的戰場。


    默然坐在角落陰影中的霍焱看了看時間,衝著刁鋒、顧玫和金寶點了點頭。


    金寶迴身關上大門。


    隨即,通往後麵雜物間的簾子掀開,耀東仔、阿芍、阿櫻等人推著幾個輪椅出來。


    每個輪椅上都捆綁著一個人!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罪魁禍首於化瑛,隨後是莫小芸,再後麵是王麗雲等幾個新抓到的人販子。


    她們一個個都麵如死灰。


    人群頓時一陣騷動,憤怒的咒罵聲中,夾雜著激動的啜泣聲。


    最後,刁鋒和顧玫推過來兩個小推車。


    一個上麵擺放著尖針、利刺、小刀、鞭子、錘子、鋸子、棍棒等工具。


    一個上麵堆放著高高碼起的一摞摞現金,是來自於化瑛的存款和變賣莫小芸廠子的資金。


    霍焱站起身,衝著人群沉聲道。


    “想要報仇的,現在可以動手!下不去手的,可以拿錢離開!”


    沒有人離去,所有人都恨恨地望著於化瑛、章小芸、王麗雲等人,默契地排著隊去拿武器。


    莫雨和邵偉偉搶在最前麵。


    “不好意思,我兒子沒了。”莫雨恨聲道,“我得先來!”


    邵偉偉拿起兩把刀,遞給了莫雨一把。


    兩人一起走到於化瑛麵前,凝視這張醜陋而邪惡的臉龐。


    於化瑛神情驚怕,混雜著不甘的恨意,但沒有絲毫的愧疚。


    “去死吧你!”


    莫雨冷聲道,隨即一刀捅進於化瑛腹部,邵偉偉也跟著一刀刺出。


    鮮血湧出,於化瑛疼得麵容扭曲,嘶聲慘叫。


    血腥味中夾雜著濃烈的尿騷味,旁邊的章小芸、王麗雲等人都已經嚇得失禁了。


    莫雨和邵偉偉放下刀,退到一旁,衝著霍焱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


    隨後走上來的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女孩,拿的是一把尖刺,默不作聲,一下接一下的刺向於化瑛。


    她是最早被於化瑛拐賣的孩子之一,再被養父母馴化的過程中,遭受過非人的折磨,至今身上還留著斑斑紮痕。


    刺完之後,她掩麵痛哭,曾經的苦難、屈辱、折磨仿似都在這一刻釋放了出來。


    第三個上來的是那個神情淒然的男人,在擊打完於化瑛之後,他轉向了章小芸,高高揚起了棍棒。


    他記得,當年他正是信任這個住在隔壁的小姑娘,把女兒交給她帶著玩,才導致女兒被拐走,隻是當年他沒有懷疑過她,還以為是意外。


    人們一個接一個地上來!


    有人沉默地動手,有人邊咒罵著邊動手,有人狠狠地唾棄……


    大家都很有默契,動手但不下死手,留給每個人報仇的機會!


    片刻後,地上布滿了血跡,於化瑛、章小芸、王麗雲等人都已經奄奄一息。


    最後一個上來的是金寶!


    他先來到於化瑛麵前,看了看她仍舊怨毒不甘的眼神,抬手抓住她的腦袋,大拇指扣住她的眼睛,猛一發力,直接將她的眼珠子扣爆。


    鮮血四濺,於化瑛身子一軟,終於結束了她那罪惡的一生!


    “金寶哥,別殺我,我給你做牛做馬……”章小芸仍在試圖哀求。


    金寶沒有理會,雙手夾住她的腦袋,使勁一擠,左右一扳,哀求聲戛然而止!


    隨後,金寶來到了剩下的王麗雲那幾個人販子麵前,一個接一個,如法炮製,一路殺過去,終結她們的生命。


    最後一個男性人販子倒是不用金寶動手了,他已經兩眼翻白,唿吸全無,活活被嚇死了!


    人們離去的時候,外麵已是豔陽高照。


    沐浴在陽光下路人匆匆來去,沒有人知道剛剛在天堂口夜總會裏發生了一樁以血還血的集體複仇!


    莫雨站在陽光下,抬起手,上麵沾染著於化瑛的血跡。


    她沒有擦掉,反而湊到鼻前嗅了嗅,臉上綻放出一陣輕快釋懷的笑意,笑著笑著,眼淚又順著臉頰滑落!


    ……


    傍晚時分。


    那輛從西南方向開來的綠通貨車,一路暢通地進入了海港市界,在一個偏僻的停車場角落停下。


    司機下車,打開貨箱門。


    關力、柳若絮、侯野、蘇寧宇跳下來。


    貨車隨即駛離。


    一輛黑色商務車來到關力四人身旁,陳十三開門下車,迎向關力,和他輕輕抱了一抱。


    “莊爺在等你們!”


    半個多小時後,商務車來到了郊外的那處農場。


    莊爺站在門廊下,望著關力四人向他走來。


    關力單膝跪地,抬起莊爺的右手,輕吻他的手背。


    莊爺靜然矗立,坦然收下關力的愛戴和敬意。


    關力起身,介紹身旁其他三人。


    “若絮、大野,小宇。”


    柳若絮、侯野、蘇寧宇也和關力一樣,單膝跪地,依次親吻莊爺的手背。


    “辛苦了!”莊爺淡然道,“跟我來吧!”


    莊爺轉身進屋,關力等人默默跟在他身後。


    走進堆放著新鮮采摘瓜果蔬菜的儲物間裏,在前領路的陳十三按下一個隱藏的按鈕。


    靠牆的儲物櫃無聲無息滑開,露出一道暗門。


    裏麵別有洞天,寬敞開闊,燈火通明,金碧輝煌,極盡奢華,這才是莊爺真正享受的地方。


    陳十三給關力四人倒上酒水,隨即打開投影。


    霍焱的照片出現在大屏幕上,旁邊是刁衝、刁鋒、顧玫、韋孟鍇、金寶等人的照片,甚至連阿芍、阿櫻、賴天華、耀東仔也在其中。


    “這些人,都得死!”莊爺風淡雲輕隨口道,“尤其是這個人!”


    莊爺用激光筆指向霍焱的照片,紅色的光點打在霍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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