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真的?”祁國公身體僵硬。


    祁非蕊緊抿著唇。


    盛央心中也有些慌,但轉念一想,那些禦史又不是自己指使的,即便真的要審,難道大理寺連王妃也敢審嗎?


    她冷冷睨了眾人一眼:“本郡主不願走這一趟又如何?難不成,你們還敢強行帶走本郡主?”


    她話剛落。


    方鴻誌一頷首,兩個粗壯的婆子便從後頭徑直走到盛央麵前。


    “雲嘉郡主,得罪了。”兩個婆子上前,架住她便往外去。


    “啊啊!放開我,你們大膽,快放開本郡主……”


    盛央一路嚎叫著被拖出院子。


    祁國公臉色發白,沒想到當初方鴻誌不過一個小小寺丞,如今走了狗屎運當了大理寺卿,居然也敢在國公府動手!


    “方寺卿!”他一開口。


    方鴻誌拱手:“下官還要入宮向陛下複命,便不在此叨擾國公爺了。”說罷,如來時一樣轉身走了。


    祁國公臉色變了又變,咬牙吩咐人:“去懷王府送消息。”


    他就不信,這些人敢對懷王府也如此不敬?!


    然而差不多一盞茶時間,送消息的人就滿頭大汗地跑迴來:“不好了國公爺!懷王和懷王妃……也被帶走了!”


    “什麽?”祁國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一路上,盛央自然也不老實,言語威脅方鴻誌,懷王和懷王妃不會放過他。


    方鴻誌似沒聽到一般。


    直到入了宮,換了幾個內侍來帶她,盛央才察覺到了不對:“為什麽要來這裏?你不是要審本郡主嗎?”


    方鴻誌這才看她一眼:“人證物證俱在,早已清楚的事實,何必再審?”


    “那你是想幹什麽?”盛央有些慌了。


    方鴻誌道:“雲嘉郡主不是要讓懷王和懷王妃降本官的職,治本官之罪嗎?一會到了殿上,雲嘉郡主便可以說了。”


    什麽?


    盛央還未反應過來,便已被內侍帶到了殿上。


    大殿內,幾個禦史正瑟瑟發抖跪著。


    而方才還支撐她耀武揚威、作為靠山的懷王和懷王妃,此時也麵色難看地站在殿中!


    盛央抿了抿唇正要行禮。


    懷王卻已快步朝著她走來。


    “父——啊!”胸口一痛,盛央整個人被踹得倒下,她愕然地抬起頭,懷王妃滿臉是淚朝她撲來。


    “陛下!求陛下恕罪!此女養在鄉下,性情不堪,為了一己私欲時時與公主作對,而王妃亦是慈母多敗兒,明知她言行不妥,竟不加以管教,反而同她一起,以至鬧出此等禍事!”


    “陛下!”懷王忽然跪下:“臣弟知罪,隻是求陛下看在臣弟隻有這一嫡女的份上……”


    “懷王。”崇晟帝打斷他:“明嘉也是懷王府正兒八經的郡主!”


    懷王一愣,自從明嘉與太子和離後迴到王府,他便再沒去看過這個女兒。


    在他心中,明嘉已經沒了價值。


    如今若不是崇晟帝提及,還真的忘了……


    “陛下……”懷王還想說話。


    崇晟帝擺擺手:“懷王愛女之心朕甚明白,可懷王是不是忘了,慶寧,也是朕的公主?”


    懷王愕然,對上崇晟帝的視線,終究垂下頭去。


    崇晟帝沉吟片刻,道:“懷王妃勾結禦史,擾亂前朝,汙蔑公主,今廢其王妃封號,幽禁王府,懷王亦可擇妃再娶。”


    懷王妃聞言,猝然癱軟在地。


    然而崇晟帝的話還未說完:“此外,雲嘉郡主善妒狠毒,為一己之私,逼迫百姓,又以權勢聯合商戶,低價收購公主府商鋪。今廢其郡主封號,責令返還公主府全部商鋪,所涉銀兩,概不得收迴!”


    盛央瞪大了眼,怎會如此?


    她渾身顫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了什麽!廢王妃?廢郡主?僅僅因為她告了盛知婉這一點小事?


    不不!這不是真的!


    在她的夢裏根本沒有這些,她與世子本該恩愛不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懷王妃甚至還拿出禦賜金牌鞭打盛知婉!


    對了!


    禦賜金牌!


    盛央猛然迴過神,顯然,懷王妃此時也想起來了:“王爺,您救救妾身和雲嘉,您用金牌……”


    “閉嘴!”懷王一巴掌甩在懷王妃臉上。


    崇晟帝挑眉,這金牌放在懷王手中到底是個心思,要是現在他拿出來用也無不可……


    可惜,男子最是現實勢利。


    若他是懷王,是不願意拿出金牌用在懷王妃和盛央身上的。


    果然,懷王也不願意,不顧懷王妃和盛央的請求便跪地領罪謝恩。


    “另外,既然京城事情已了,懷王,也該早早迴封地才是。”崇晟帝又說了一句。


    懷王頷首應是。


    最後自然是對幾位禦史的懲罰,“身為朝廷耳目,卻知法犯法,其罪當誅!著即革職查辦,明日便押赴刑場,斬首示眾。其家族子弟,十年內不得入朝圍觀,以懲家教不嚴之責!”


    這一命令下來,不止是那幾位禦史,就連方才還哭哭啼啼求饒的懷王妃和盛央都嚇住了。


    革職,斬首?


    他們不過是上了一道折子啊,怎麽……怎麽就到了革職的地步?


    幾位禦史嚇得抖索不止,也有人憤恨地看向懷王妃和盛央,若不是她們,自己怎麽會落得這等地步?


    早知道……早知道……


    可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早知道這三字!


    崇晟帝一揮手,內侍便堵上嘴拉扯著幾人下去。


    此事既是做給百姓看的,自然還要公告出去,方鴻誌領命去辦。


    懷王帶著懷王妃迴去。


    至於盛央,懷王懶得管又不得不管,吩咐了幾個懷王府的下人送到國公府外便是。


    盛央渾渾噩噩站在府門外。


    祁國公和祁非蕊正焦急著,聽聞她迴來,也顧不得是在外頭直接便問到底怎麽迴事?


    話剛問出口,宮內來宣旨的人便到了。


    此次來宣旨的,是蘇公公的幹兒子。小祥子。


    知道幹爹的腿能好全靠公主送的藥,小祥子對公主也是感激的。


    因此,對欺負過公主的祁國公府和盛央,他一點臉麵也不留!


    就這般大喇喇的,在國公府外捏著嗓子、提高聲音宣讀完陛下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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