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識斂驚訝地看著他,眼睛特別大,孩子氣都要溢出來了。他沉默幾秒才開口,喑啞道:「……你想做什麽?」


    要是已經做了呢?小耳開不了口,更希望他無條件地服從,去握他的手,太緊張了,隻握住一根,嘴上迫切道:「你答應吧。」


    見他不應,又催促幾聲:「答應,快點答應。」


    暴食說:「他這不是胡攪蠻纏嗎?」


    色慾也說:「溫柔點。不是教過你?要柔情似水,甜言蜜語。」


    結果卻和魔鬼們想的都不同。


    許識斂沒有責備小耳,也沒有兇他。他捂著半張臉在笑,月牙的眼睛,月牙的嘴。好溫柔,好像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真是此生以來頭一次,小耳的表情宛如被下蠱。


    「你是……」許識斂颳了他的鼻子兩下,「小調皮蛋。」


    完了,又要完蛋了。從來沒見過宿主這樣。這就是被愛的感覺嗎?小耳暈乎乎道:「你答應我了嗎?」


    「如果我答應,」許識斂的眼神都像是一種索吻,「告訴我……你還是認為感情不重要嗎?」


    暴食看向色慾,弱弱地搶答:「重要?」


    色慾點頭:「重要。」


    暴食揚長脖子:「重要!」


    但小耳隻覺得和許識斂說話成為了一件困難的事情。


    他想不起來,也記不清自己曾經說過什麽了。五姐姐又催促一聲,他便沒腦子地接力道:「重要。」


    這絕對算是個答案,可小耳的表情並沒有那麽堅定。


    所以不管他們之間如何親昵,許識斂都覺得異常的孤獨和焦躁,真難為他了,拐百個彎千個角地問:「還有呢?」


    還有?暴食不知道,老魔鬼倒是很有底氣:「誇他,說他肌肉大,身材好。」


    小耳就說:「你肌肉好大,身材好好。」


    許識斂:「……」


    暴食:「誇他瘦!幹巴巴。」


    小耳暈頭轉向:「你也好瘦,幹巴巴的。」


    許識斂:「?」


    軍師之間也存在內訌。


    色慾:「那不行,別聽她的。」


    暴食:「人類很喜歡這麽被誇的,我也很有經驗,你不要搞歧視。」


    色慾:「快勾他下巴,對他眨眼睛。」


    什麽是勾下巴?小耳捧起許識斂的臉,是這樣嗎?


    許識斂的臉鼓起來了,他這樣顯得年齡很小,由於嘴巴撅起來,說話不太清楚:「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說這些。」


    暴食說:「你怎麽不說話了?」


    老魔鬼在思考:「一般來說,現在就可以了。女士們都是這樣做的。」


    「那男人呢?」


    「男人怎麽可以和男人?」


    暴食忽然發現了問題所在,她看著老魔鬼渾濁的眼睛說:「改變一下觀念吧,你會有更多的宿主人選。」


    老魔鬼:「?」


    許識斂的臉都被他揉紅了,也是能忍,最後才微弱地掙紮道:「小耳,疼。」


    小耳把手放開,聽到老魔鬼說:「開門見山吧,直接問他要不要上床。我看他挺喜歡你的。」


    「主人,你要不要……」


    不對!不對!小耳亂叫一通,十分沮喪地意識到那兩位魔鬼完全是來幫倒忙的。他們瞎出主意,他不能再聽了。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決定把難題交給宿主。


    許識斂沒有逼他,也沒有說話,摸了摸他的耳朵,然後是臉。


    「這是在幹什麽?」暴食問。


    老魔鬼:「我猜快要結束了。」


    暴食:「為什麽?」


    老魔鬼意味深長道:「你看不出來嗎?懶惰已經完全掌控他了。」


    看著許識斂的臉從夜空裏慢慢落下來,唿吸灑在他的臉上,小耳產生了強烈的震撼。


    我在爆炸。魔鬼想逃,卻絕望地發現跑不掉。許識斂大概是先摸了摸他的胳膊,滑下去,扣住他的腰,往自己這邊貼……


    總之,就是被宿主以人類的方式親了上來!


    小耳一直以為是沒有什麽不同的,不就是貼上去,嘴巴湊在一起,還能怎麽樣?


    原來親吻是這樣柔軟的,捨不得的。


    貼一下,離開些,又覆一下。魔鬼開始戰慄。他的眼睛學不會閉上,沒有人教他這些。但他發現許識斂的眼睛是閉著的,他的臉比自己的還要燙。


    我快暈過去了,小耳想唿救。他沒什麽事,卻也很糟糕。不知道該怎麽唿吸,也不明白嘴唇何時變得濕潤。


    許識斂悶笑道:「你的心跳好快。」


    是你的心跳。小耳心想。


    「唔……」


    他們終於停下來了。


    許識斂用手背抹著唇,水痕中混著一絲血。


    理智漸漸迴來。不解的同時,臊意也令他無地自容,於是提問變得尷尬且弱勢:「為什麽咬我……」


    小耳呆若木雞地迴答:「軟?」


    「……那也不準咬。」有氣無力的一聲反駁。


    暴食:「我的聽力太好了。」


    色慾:「誰不是?」


    暴食:「這也太容易了吧。下次我也要試試。」


    色慾則說:「我得去找我的宿主了。」


    他好像感應到了什麽,神情有些嚴肅,說完就一溜煙地遠去。


    暴食魔鬼也打道迴府,她找到雅春的時候,對方正和夢囈在二樓的窗口喝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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