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汜水關後,東伯侯與西岐打了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薑恆楚組織反攻的次數不少,但戰果這東西吧……


    兩軍陣勢拉開,仗著弓箭之利,起初戰損比還算能夠接受,可弓箭這玩意那就是消耗品,在剛來那會薑恆楚確實取得了一定的戰果,可隨著市麵上流通的青銅礦石越來越少,在加上與東魯那邊徹底斷了聯係,單靠朝歌方麵的後援,若是朝歌的後勤能讓人玩弓箭洗地那一套,那還用得著專門叫他東伯侯過來死磕西岐?


    在薑恆楚帶來那點存貨消耗的差不多了之後,這戰爭就變成了薑恆楚應付不來的模樣。


    因為早期渭水龍君的支援,再加上韓榮打敗莫名其妙給西岐送了一波,雖說這西岐騎兵隊惡數量的確是下去了些,但全身簡易甲胄,配合鋒利的馬塑,一旦被西岐騎兵衝陣,打慣了翼族的東魯人就像是秋天的麥子一樣被對方成片成片的收割倒地。


    薑恆楚幾次在野外設伏都是因為沒有能對抗這股衝陣的力量最終沒有完成對西岐主力部隊的合圍,再加上也不知是吃了什麽猛藥的南宮適,其親兵全身著甲,其甲胄之堅甚至連青銅箭簇都沒辦法破開。


    要不是薑文煥確實當得起天人之將的名頭,就在年關時那一場大戰中薑恆楚帶來的東魯大軍就要被對方給鑿穿了。


    不過即便他薑恆楚沒有赴韓榮的後塵,年關時那一場賭上性命的大戰也處處透露著一股詭異的氛圍。


    因為棉花的出現,陳塘關特產的棉衣讓士兵們有了在冬天作戰的能力,薑恆楚本是想借著後勤的優勢來一場雪中襲營的戲碼,可沒想到己方多股部隊莫名其妙全部暴露不說,自己所在的中軍也不知何時被南宮適帶著三千精騎摸到了近前。


    一場雪中大戰使得薑恆楚帶來的東魯大軍死傷接近一半,本來春夏之際靠著遠程壓製的手段推迴了不少營寨,可經此一役將過去一年多的戰果全部葬送不說,為了掩護自己離開,自己的兒子薑文煥在與對方大將南宮適的鏖戰當中也是身受重傷。


    在弓箭的掩護之下,薑恆楚的大軍狼狽的退迴汜水關外,雖然對方沒有攻城,可經此一役人心渙散不說,就連汜水關僅存的最後一批箭矢也差不多全部消耗完了。


    為此薑恆楚還多次向朝歌發送戰報來索要戰爭物資,可朝歌那邊迴複的很慢,現在唯一能和南宮適對抗的大將身負重傷,東魯士兵最擅長的弓箭手段也全部告馨,若是朝歌方麵的支援遲遲不來,等到西岐方麵下定決心攻城,別說拿下逆賊姬昌人頭了,這汜水關一丟,在想拿迴來可就不好拿了呀。


    為此薑恆楚已經連續三日沒有睡好覺了,若是在野外,傷亡過半基本已經可以宣布這支軍隊已經戰敗了,一旦西岐那邊摸清自己這邊的底細,雖說攻城很難,但沒有箭矢防禦,光靠為數不多的滾木礌石自己又能堅持多長時間呢?


    一天一封書信送往朝歌,疑惑於東魯那邊怎麽斷了聯係,汜水關中的薑恆楚還要組織麾下諸多士兵多準備些守城用的東西。


    可隨著薑恆楚的沉寂,西岐那似乎也看出了薑恆楚這邊的虛實,一連三日,每日巳時西岐大將南宮適帶著姬昌三字姬坤都會來汜水關前叫陣要求鬥將。


    若是薑文煥沒有受傷,這般鬥將自然無需擔憂,可自己那天人之將的兒子因為流血過多沒個把月這元氣根本恢複不過來,軍中其他人又沒人是南宮適的對手,鬥將什麽,總不能自己上吧?


    “這該死的南宮適,竟敢如此羞辱本侯!”


    聽著令兵傳來的口信,入主韓榮府邸的薑恆楚也是維持不住東伯侯的威嚴被這南宮適氣的直罵娘。


    說起來這南宮適和他薑恆楚也算是同時代的人物了,早年間在大家都還沒發跡的時候,都曾在太師聞仲帳下效力,當時薑恆楚還覺得這南宮適雖然有些能力,但個人實力差在軍中也就那麽迴事。


    沒曾想這老了老了他南宮適卻是支棱起來了,不說爆發第二春吧,自己兒子什麽水平薑恆楚清楚的很,能壓著自己兒子打,南宮適這老小子莫非是磕了藥不成嘛?


    “匹夫,不必管他,把免戰牌給本侯掛到城頭上,他若敢來攻那就讓他來好了,承一時之利,算什麽英雄。”


    揮退了令兵,韓榮府中的薑恆楚歎了口氣右手重重的砸在桌上。


    按理說以薑恆楚的身份獨善其身其實並不難,但奈何自己的女兒就是帝辛的王後,殷郊與殷洪的年紀也不小了,帝辛怎麽樣他薑恆楚管不著,哪怕是死了,這殷商的天下還是得傳到他薑恆楚外孫的手裏。


    可惜這西岐難纏的程度超乎了薑恆楚的想象,雖然早就知道西伯侯暗中積蓄力量已有不臣之心,未曾想僅憑西土兩周之地竟能讓這西岐與殷商打起消耗戰。


    這陳塘李家也著實可惡,若不是這陳塘李家執意將新式農作物傳遍天下,僅憑兩州之地如何能讓西岐與殷商抗衡七年之久啊!


    還說是為了天下百姓著想,讓一場本該在韓榮手中就結束的戰爭拖成現在這樣,這陳塘李家當真……


    發泄了一番心中怨氣,重新打起精神的薑恆楚也不得不麵對自己很有可能兵敗西岐的局麵,想當初他韓榮僅憑十萬人就與西岐對抗了五年多的時間,自己這才接手了一年多便敗績已顯,若是傳將出去,他東伯侯的臉麵該往哪放啊!


    現在唯一的破局方案就是來一位天降猛男然後再鬥將當中打敗南宮適來提升一下己方士兵的士氣,身為王師,高掛免戰牌肯定不是拖下去的辦法,而今距離開春還有段時間,這城中糧食軍械雖不短缺,可箭矢這東西便是朝歌那邊也沒有那麽多的庫存,箭雨洗地是指望不上了,隻要有一位強過南宮適的天降猛男能成為殷商騎兵的箭頭,這汜水關之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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