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低聲問女兒說:“剛才那個進來的男人就是盛揚,對不對?”


    “您不是說沒見過他嗎?”


    “其實見過,很多年前——因為你,我在某個場合遠遠地看過一眼,不過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婚後、做了父親之後,肯定和二十出頭的時候不同。”fiona說。


    “男人有了一定年紀和閱曆之後,氣質更出眾了。”姚夫人說,“我現在倒是有些後悔當初反對你了。”


    “哦,母親怎麽突然有這樣的想法?您當初可不是這麽講的,揪著人家父母往事不放。”fiona淡淡地說。


    “這不是因為還有一個月,你就要三十歲了?”姚夫人低聲說道,“待會酒會結束,我覺得你們倆可以敘敘舊。


    你實在沒有中意的,今後......也不是不可以重新考慮一下他,


    既然你一直放不下的話。”


    fiona被母親這番話氣壞了:“我對他確實有情,但欣賞的是他有情有義!


    母親也知道,在我們這個社會,男人隻要有三分的深情便會被人吹噓成十分,恨不得還有人為此立說作傳。


    可盛揚從不立什麽深情人設,甚至不辯解什麽。但我知道他做了很多事,也從來沒有放棄過。


    他遇上的事.......這其中的曲折和荒誕恐怕也僅幾人知道。


    我當時求父親幫他——並不是因為曾經的情,而是為了成全他的這份義!”


    姚夫人被女兒一頓說辭,駁的啞口無言。


    酒會還沒結束,fiona和母親先走了。


    每個大家族可能有那麽一兩個喜歡生活在閃光燈下的人,但很顯然fiona並不是喜歡生活在閃光燈下的人。


    -


    晚上,盛音嵐從公司迴來,看到了許西嶺才起床刷牙。


    兩人雖然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但關係已經退化成“鄰居”。


    許西嶺:“迴來了?”


    盛音嵐:“嗯。”


    許西嶺:“昨天是不是少華送我迴來的?”


    盛音嵐:“對,他還在這喝了會茶,等tina老師一起下班的。”


    “我早就猜——少華對那個tina老師有意思。”許西嶺捧著牙杯笑道。


    盛音嵐停步,迴頭:“哦,怎麽說?”


    “沒什麽,男人的直覺。想當年少華和安娜兩人鬧掰,被傳的沸沸揚揚,安娜也是仗著家境任性把少華那點事到處說,我看少華被那事折磨的快精神和身體雙陽痿了。這麽多年也沒交一個正經女友。”


    “也是,弱精症又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有健康寶寶,安娜其實估計那會也本就不太願意嫁。”盛音嵐附和。


    “所以啊,男人婆老師估計和少華有戲,也剛好和少華的陰柔風相匹配。我看挺適合的,聽少華說過——他之前追求tina呢,隻是tina還沒同意。”


    “難怪呢,昨天我也感覺到了,沒事.......咱們給他們創造點機會。其實.......我覺得tina老師人雖然看起來有些孤僻,但人還是不錯的,做事也認真。”


    “嗯,前幾天我遇到少華母親,老太太句句不離口少華的婚姻大事,許家和莫家的關係不用說,我和少華又是發小。這事,我們得出把力!”


    盛音嵐和許西嶺的這種想法純屬中年人愛做媒的血脈覺醒。


    人到了一定年紀就喜歡撮合人。


    這話一點也不假。


    很快向苒也感覺出來盛音嵐和許西嶺在撮合莫少華和自己。


    譬如許家家庭成員之間的野營、湖邊燒烤這種活動,也會叫上她和莫少華。


    為此,她專門和莫少華討論過這事。


    莫少華的解釋是這種傳言一方麵可以讓許西嶺避嫌,另一方麵也算是事實。


    所以他不需要刻意撇清......


    -


    很快到了年底。


    天氣更冷,盛鬆暄卻生病了。


    據說休息天盛揚帶著孩子和保姆,去逛了商場,出了點汗,孩子迴來夜裏就發燒了。


    起先還以為是感冒造成的發燒,醫生也當成感冒醫治,可第二天下午孩子就開始頻繁嘔吐,化驗了大便才知道是輪狀病毒感染。


    這下可把盛家人愁壞了。


    小家夥隻要一吃就立馬吐,幾天下來,瘦得脫了相。


    高阿姨是最先被孩子折騰得累病倒的,然後小富也感冒了。


    所以連續幾個晚上是盛揚親自帶著兒子睡的。


    這麽小的孩子,身體不舒服,必定是纏著大人的。


    夜裏,盛揚一直把兒子抱在懷裏,幾乎就沒有合眼。


    生怕因為自己一個閃失.......無法交代。


    定時喂水補液,更換吐髒的衣服。


    他都親力親為。


    幾天下來,盛鬆暄的病情緩解很多了,不怎麽嘔吐了,隻是病懨懨的沒什麽力氣。


    這病雖然對於嬰兒來說遭罪,但畢竟是一種可以自愈的疾病。


    -


    許家的張阿姨是從盛家老宅跟著盛音嵐過來的。


    她曾是一個有經驗的育兒嫂,以前帶過樂樂和貝貝。


    盛音嵐聽說了這事,便讓人白天去把鬆暄接到許家讓張阿姨來帶,晚上再把孩子送迴去。


    這天,小陳有事,盛揚親自開車來接兒子。


    隻是晚上他臨時有個會,九點多才到許宅。


    一下車,就發現大門口,剛好有人走出來。


    男人撐著一把黑色長柄傘,身旁似乎還有一個人影,看身形有些瘦小,辨別不出男女。


    “盛總!好久不見。”


    那人把傘抬起了一角,


    盛揚瞥見莫少華的臉,


    點了下頭,算是迴應。


    因接孩子心切,直接邁步向裏走了進去。


    \"盛總!”誰知莫少華突然喊住他。


    盛揚迴頭。


    隻見莫少華單手把自己的夾克扯下,蓋在身旁那人頭上。


    他快步上前,把手中的傘遞給盛揚——“盛總是來接孩子的吧,這把是裏麵的傘架上的傘,您先拿著吧。”


    盛揚捏著手中傘柄,看到莫少華伸手輕搭到旁邊人的後背上,躍入細雨中。


    略微有失神。


    因為覺得奇怪。


    他剛才在台階上和莫少華對視了一眼。


    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的利益瓜葛,也沒有什麽具體的交情。


    但莫少華的眼神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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