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一般情況下的青春jk應該是,不對,絕對是遇不到這種情況的!


    你覺得自己從入學以來,並沒有做過什麽特別出格的事情。至少在大部分情況下,做人都挺循規蹈矩的,但是究竟為什麽會經常地遇到這種完全突破認知與下限的事情。


    尤其在拉開門後,你看到正在門外與家入硝子有一搭沒一搭說話的夏油傑。你隻能感到心驚肉跳,仿若恐怖片中突如其來的jump scare(跳臉殺)。


    應該是你的開門聲吸引了他們兩個人的注意,他們皆不約而同看向你。


    毫不掩飾其驚詫與關切的視線凝如實質,亦重若千鈞。落在你身上時,恰如小巧的刷子一般上上下下細細掃過,最後穩定地停駐在你通紅的眼角。


    【已經結束了啊。看情況提議應該是拒絕了。】


    【哭了?這是發生了什麽嗎?】


    兩個人浮現出的想法南轅北轍。短暫一瞬的靜默中,家入硝子搶先一步把你拉到一旁,仔細察看你的身體情況。你向她搖了搖頭,表示問題不大。


    她抿了抿唇,複雜的憂慮皆沉斂在眸底,就這麽沉默了下來。說起來像是在逃避責任,但她真的沒有做好麵對你的準備。


    畢竟是她勸導你放棄「高城美奈子」的。哪怕這是事態緊急下所不得已的選擇,但拿這樣的借口作為理由,為自己的錯誤開脫未免也太糟糕了吧。


    她無法預知你的反應,也做不到坦然地釋懷自己的錯誤。這是事關生死的問題,是一定要要麵對的,始終橫隔於你與她之間的,絕非是輕描淡寫就能揭過去的事情。


    可是又該怎麽表達這種心情呢?


    家入硝子就算清醒地知道自己無法做到去平等地拯救世界上的每一個人。但是,向你承認這種事情還是很難以啟齒的吧。


    竟然會在一個如此重要、如此在乎的人麵前,那麽狼狽而又清晰地展現出自己的無能無力與冷酷無情。


    一定是無法接受的吧。


    畢竟就連她本人,也一樣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這是斷斷續續的,恰如冰雹砸下的心聲。


    你睜大眼睛,好像忽然間這才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這種時候,應該是要說點什麽比較好吧。但是這種與人同步的沉重愧疚感,像重石一樣沉墜在心髒底部,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也好像是殘餘的情緒在作祟,鼻腔裏湧上一片酸澀的疼痛感,難受的讓人想哭。


    總感覺隻要一開口,就會在頃刻間再次不受控製地哭出來。


    四目相對良久。


    家入硝子看著你通紅的眼角,微涼的手掌略顯猶豫地輕碰你的臉側,感受白皙柔軟的肌膚所傳達的溫熱觸感。


    在你並沒有表達出抗拒時,她才用微涼的指腹擦過你微紅的眼角。是在小心翼翼地用反轉術式將紅痕徹底消抹。


    有些冰涼而舒適的感受。你忍了忍這時候的情緒,才輕聲嘟囔道:“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把珍貴的反轉術式用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也太過於奢侈了吧。


    “就這樣。”家入硝子的聲音裏帶著沙啞的沉靜,隻是重複道,“這樣就很好。”


    【在還能對很重要的人使用的時候,就不應該顧慮那麽多。隻是稍微放肆一點也沒什麽的吧。】


    是真實的心聲。


    但你卻有點不知道該怎麽答話了。茫然無措地開始不自覺輕轉手指,求助的目光自眼眸中流轉而出,一旁的夏油傑相當快速而貼心地接受到了你向他發出的求救信號。


    “硝子。”夏油傑指向自己,頗為無奈地打斷道,“我還在呢。”


    就在這時,五條悟也幽幽地從你身後的房間裏走了出來,與夏油傑頗有默契地唿應道:“我也在呢。”


    像是這才意識到他們的存在。家入硝子的眼眸中瑩潤的水色,隻是稍一眨眼,便好似恢複到了平日裏冷靜從容的模樣,“哦呀。原來你們都在啊。”


    好像是被嘲諷了。


    夏油傑垂下眼睫,唇畔彎起隱隱的弧度。隻是上前一步,動作輕快地從你的背後伸手,溫和而不容置疑地將你抱在懷裏。


    是一個溫柔而強硬的宣布主權的態勢。


    “走廊裏很冷,這樣會好受一點嘛。”夏油傑如此關切道。


    溫厚的熱源在一瞬間就貼了上來。熨帖的熱度自一層單薄的衣料彌漫,是讓人感到安心的氣息。


    你抬眼看去,他的笑容始終是毫無攻擊力的溫和,眼瞳仿若落入雲開霧散的光,溫情而圓滿的映滿你整個人的身影。


    他低頭接近時,溢過來些微的檀香。線條明晰的下頜輕抵在你的肩膀處,臉頰也會像某種犬科動物似的輕蹭著貼近,雙唇親吻一般地在臉側留下痕跡。


    “今天的天氣會很冷。”夏油傑把你轉了個身,單手把你抱起來,低沉的聲音在你耳畔訴說道,“我們還是先迴去換衣服吧。”


    “誒,但是我還沒有……”


    夏油傑輕撫上你的後腦,提醒道:“嘛,穿著睡衣出來不太好吧。你看,硝子也很在意這一點。”


    被突然指定的家入硝子臉色微沉,卻少見地沒有當場反駁。


    你微微一怔,這才發現自己形象的不妥之處。於是你有點含羞地,將細白的手指輕搭在夏油傑肩上,在他懷裏小幅度地點了點頭,算是表示同意。


    於是夏油傑這才在家入硝子充滿壓力的注視中,與麵色不善的五條悟擦肩而過,帶著你迴到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哢噠一聲,徹底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窺探。


    “這是不是太傷風敗俗了一點。”眼見你們兩個進入房間,五條悟跟家入硝子抱怨道,“哪有情侶能這麽天天黏在一起的,給雙方各自留點個人空間不好嗎?”


    “既然如此,那你剛才為什麽不攔住他?”家入硝子眯起眼睛,神情帶著冰刃似的犀利,冷漠地譴責道,“看來你們商量好了不少東西,但是完全不打算告訴我呢。”


    “我明明是被拒絕了!”五條悟指向房門,絲毫無所顧忌地說道,“傑他一定早就知道結果,還攛掇我去跟她說,絕對是在背後看我笑話吧。”


    “這笑話還用在背後看。”家入硝子捂上眼睛,微不可察地歎氣道,“該說你們不愧是摯友嗎。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挺信任他是不是。”


    “倒不是這個原因。”五條悟聳了聳肩,實話實說道,“應該說,如果要是我在門外攔你的話,那你一定會察覺到不對勁,然後直接選擇破門而入打斷他們的談話吧。”


    ……這兩個家夥倒是有自知之明。


    家入硝子雙手環胸,不置可否。


    “這一點很明顯吧。平時也是,比起我,你明明更加防備傑那個正牌男友的存在。”五條悟哼笑著,但緊接著又想起什麽似的,警惕而不悅地補充道,“話說我們都盯了那麽久,他們應該沒有做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吧。”


    “我之前有跟她談過相關的話題,大概率是沒有的。”


    “差不多。至少晚上睡得挺規矩的,她身上也沒有看上去非常不妙的咒力殘穢。”


    “你是變態嗎?怎麽這麽關注這個。”


    “因為隻有這個看得最清楚啊。”五條悟指尖輕點自己的眼眶,“我可是每天都能看到讓人非常火大的景象。順便一提,之前跟那個叫什麽渡邊的輔助監督的好好談了一下。他已經把出門在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我了。”


    話到這裏,五條悟自信道:“放心,目前沒有任何問題。”


    嗯,很難評。


    想必這種涉及隱私的問題,大概率是不會走什麽正規的談話流程的。但總之,還是希望輔助監督沒事。


    家入硝子頓了頓,輕闔雙眼,轉移話題似地承認道:“不過要是那個混蛋真的做到了那種程度。老實講,我真的會想要殺了他的。”


    五條悟讚同地點頭道:“我就說不可能就我一個人有這種想法。”


    家入硝子:“……”


    真不愧是摯友啊,損得一脈相承。


    確實是得承認一點,他們之間偶爾也是會有點話不投機的。但不管怎麽說,這時候走是肯定不可能走的。留那兩個人單獨在一起,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於是兩個人也隻能靠在牆上,保持著默契而微妙的沉默,防狼似的半步也不敢離開。


    而一牆之隔的門內,場麵卻有點意外的冷寂。


    “傑。”


    你坐在床上,懷裏塞著白色兔子形狀的抱枕。看著麵前單膝跪地的夏油傑,眼前斑駁一片,後知後覺地問道,“我……我這些天是不是有點過於忽視你了?”


    “我才是吧。”夏油傑握著你的腳踝,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該說抱歉的是我。這些天應該是我忽視了你的感受,但現在又擺出這樣的態度接近你,你會覺得很討厭嗎?”


    說起這個,才會讓人覺得過分火大吧。明明不是什麽都跟另一個人商量好了,竟然事到臨頭,還要向你擺出這幅無辜的模樣。


    “你完全就沒有在好好反省。”你輕踹在他的肩膀上,鼓起臉頰,非常不高興地重複道,“有些話我應該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但就是說,你想的我都知道哦。”


    “我知道。”


    夏油傑抬頭,泛紫的眼眸深沉幽邃,某種深藏的情緒宛如隨著海浪翻湧而上的浮波,一圈圈地隨著他開口的語氣擴散漣漪。


    “但是我跟悟不一樣。”


    他的態度斬釘截鐵。似乎是要徹底讓你記住一般,忽然起身將你壓在身下。額頭相抵,溫熱的氣息逐漸貼近你的雙唇。


    “如果你真的出事的話——”


    【我一定會詛咒你的。】


    他是如此確信,執拗地不肯改變分毫。


    【就算你變成咒靈也無所謂。】


    唇瓣上溫熱濕潤的觸感貼近,輕微的噬咬感密密麻麻傳來,你感覺到唇珠被他含咬著。是足夠輕柔的動作,他始終沒有深入進去,隻是描摹著你的唇形。


    你稍微有些發愣,沒料到這個人竟然油鹽不進到了這種程度,完全沒有要收斂一點的打算。


    哪怕你再如何清楚夏油傑本身深植於性格之中,那一種難以改變的控製欲望,但是要完全接受這些還是很難的吧。


    況且他實施的手段也是。柔軟,堅韌,絕不放手的,恍若蛛絲一般的禁錮。是好像隻要稍微反抗一下就能掙脫,但實際上隻會越纏越緊的甜蜜陷阱。


    也過於犯規了吧。這種並非密不透風,卻讓你難以喘息的控製,更加得讓人難捱。


    因為他會後退,會道歉,會承認錯誤。但也同樣在一步一步地牽著你的手跟隨他的腳步一起,那樣連哄帶騙地,讓你清醒地走到隻有他一個人的世界。


    然後你才忽然發現,已經完全無法再迴到最初的位置上了。


    眼前的這個人,明明就是個藏得很深的超級大騙子。


    “你根本就……”


    徹底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你的眼睛裏霧蒙蒙的泛著水汽,唿吸都在他的觸碰下不自覺地輕微顫抖,“就是個混蛋……”


    夏油傑在你的唇上烙下親吻。親昵的觸碰一觸即分,透著點莫名的純情。就算是分開的時候,他的目光也始終注視著你的眼睛。


    也許是露出了一個笑容,寬厚的手掌輕然撫摸著你的臉側。


    他不自覺想道。


    明明是在拒絕吧。但卻偏偏用著這種有點可愛的,嗔怪而惱怒的語氣。


    “不許生氣。”他捏著你的臉頰上的軟肉,態度溫和卻不容拒絕,“這都是為了你好。”


    【如果有人反對,那大不了帶著你逃離咒術界,之後不管去哪裏都好。】


    聽到這話,你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心梗的感覺是如此清晰。


    或許你該給對方一巴掌,告訴對方這是最不可能實行的一條道路。


    但是他在此刻,卻用一種空徹平和的眼神望向你。像是填滿了一切情緒,於是堅定堅決到了極致。似乎是某種引星燃火一般的情緒即將迸發,烈火烹油般將周圍所有席卷其中。


    是絕對的真心話。


    【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他低頭埋在你的肩頸處,喘息道:“就算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也不要去看任何人。】


    【隻看我。】


    【隻要我。】


    【隻有我就足夠了吧。】


    【我會好好保護你的,所以不要……】


    不要就這麽離開他的世界。


    【我真的無法容忍這個,隻有咒術師會不平等地遭遇死亡的世界。】


    於是由此引發的一切怨恨,唯有死亡得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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