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可是真的?”慕瑤觀也顧不上身子的不適,驚坐起身,雙眸滿是不可置信地緊緊盯著跪在地上的女子。


    孟卿禾見到大皇女如此驚訝的表情就知道,這麽多年她一直被蒙在鼓裏。


    之前聽二皇女談話時,無意之中提起大皇女隻相信女帝派來的禦醫,怕是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一直不得知自己是中毒了。


    “草民不敢欺瞞殿下,殿下確實是中毒。”


    女子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一道十分淩厲的目光,如今屋子裏隻有她與大皇女兩個人,這道目光來自誰,想也不用想就知道。


    此刻的屋子裏寂靜無聲,就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一般,就連兩人的唿吸聲都格外清晰。


    許久之後,榻上的女子終於出聲:“你抬起頭看著我。”


    少女緩緩抬起臉。


    孟卿禾自然知道自己這句話比不上禦醫這麽多年的精心照顧,對於大皇女而言,再相信也隻不過是半信半疑。


    再加上,自己是二皇女引薦的人,在潛意識裏,大家都覺得自己是二皇女身邊的人,便又多了幾分可疑。


    大皇女和二皇女麵和心不和,這件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


    如今的太女之位未定,皇女當中能得女帝如此器重的,也不過是這兩位。


    聽孫姨說,兩位皇女在朝中都有自己的勢力,防著對方的人也很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兩次見麵,慕瑤觀終於看清楚了女子的樣子,女子一副好樣貌,清清冷冷。


    明明知道自己是大皇女的身份,言辭舉止都透著恭敬,卻並沒有太多的局促不安,不卑不亢,像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麵,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在小地方能看到如此略帶著幾分矜貴冷然的姿態,顛覆了以往對於這種鄉野村民的印象。


    “孟大夫很是不同。”與她身邊那些阿諛奉承的人都不一樣。


    僅僅不到片刻的時間,女子便從震驚中走了出來,像是剛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恍若無事地打量,與女子攀談起來。


    許是看膩了身邊點頭哈腰的奴仆,慕瑤觀忽然生出幾分惡趣味。


    她想要看看這樣清冷的女子變成她身邊那些貪慕富貴的人,會是什麽樣的姿態?


    會不會也像匍匐在她腳邊的那些狗,叫她做什麽就做什麽?


    想要把人變成一條狗,對於她來說太簡單。


    可是把一條狗再變迴一個人,卻是十分的難,眼下她還是想再看看這個大夫如此不諳世事的樣子。


    “殿下謬讚了,草民惶恐。”


    孟卿禾不知道這位殿下在想些什麽,不過就目前的形勢來看似乎比二皇女更有危險性,也更讓人看不透。


    正常人發現自己中毒,難道不是應該多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情況嗎?


    明明已經中毒了,卻還不著急,也不關心自己中的是什麽毒,還有心思說些其他事情。


    這種孟卿禾已經隻在一心求死的人身上看到過,很顯然大皇女並不屬於這一種。


    那麽就是她很自信自己身上的毒自己可以給他解了?


    確實,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是皇女呢?


    這要是不是先給二皇女治病在前,完全可以說自己醫術不精,說不準可以逃過一命。


    如今自己兩麵不是人,治不了這病吧,被說成是二皇女身邊的人,可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大夫,二皇女未必會為自己而特地得罪大皇女;若是治好了,那麽二皇女肯定以為她有歸順大皇女的心思,必定對自己有所防備,這個時候若是還沒有取得大皇女的信任,那麽到時候也危險。


    這完全是無論哪一方不滿意,隨便尋個由頭都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估計自己很有可能會比大皇女先去見閻王爺……


    忽的女子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塊玉佩,捏在手心摩挲著:“這玉佩跟了我十載,是我心愛之物,如今本殿下見孟大夫有眼緣,便將這玉佩賞給你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前腳剛想著的事情,後腳就發生了,這玉佩要是收了,既要盡心治病,也表明自己願意歸在大皇女手下了。


    就在女子想著該怎麽應對之時,耳畔又響起了大皇女略帶不悅的聲音:“怎麽?孟大夫不願意要?”


    電光火石之間,女子忽的心生一計,跪下磕頭。


    “並非如此,隻是草民剛剛一直在想大皇女身上的毒,該用什麽藥才好,才剛想到一個藥方,所以才晃了神,請殿下恕罪。”


    慕瑤觀聽了這話,陰沉的臉色終於有所好轉,微皺的眉舒展開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孟大夫如此為本殿下的身子著想,何罪之有?”


    孟卿禾見到對方語氣不似剛才那般泛著冷意,便繼續說道。


    “這玉佩是殿下心愛之物,草民無功不敢收下,若是這般白白收下殿下的玉佩,難免心虛有愧自己無所貢獻。”


    見到榻上的人姿態閑散,並沒有絲毫動怒的跡象,女子才繼續說了下去。


    “可否請殿下等草民醫治好殿下的身子後,再賜給草民,到那時,殿下的病痊愈了,草民歡歡喜喜地接過殿下的玉佩,對草民來說,豈不是雙喜臨門的事情?”


    “哈哈哈,好一個雙喜臨門,想不到孟大夫看著少言少語,說出來的話竟然這麽討喜,既然如此,那本殿下就先替孟大夫保管好這玉佩了。”


    塌上的女子開懷一笑,笑容中難得帶著幾分暢快,她滿意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


    慕瑤觀話鋒一轉,開始問起自己身上的毒:“不知道本殿下身上的毒是怎麽迴事?若是長久不對症下藥又會如何?”


    “殿下身上中的毒是名為失魂的慢性毒,應該是長期不間斷地服藥,才會導致頭疼愈發強烈,聽殿下的描述應該是從小就服用了,疼痛感會與日俱增,等到毒素積累到一定程度,夜裏時常會出現夢魘、恍惚、久久不能入眠,甚至是夜遊的情況,長期以往下去,輕則喪失神誌,如同嬰孩一般,重則喪命。”


    聽到‘喪命’二字,女子的臉色更白了幾分,不知道是頭疼所致,還是因為聽說身上的毒所引起的。


    榻上的女子神情凝重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夜遊的毛病是這兩個月來才出現的,除了身邊貼身伺候的人,誰也不知道這迴事。


    看來這大夫確實有幾分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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