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這就成了嗎?”


    阿冷跟在桑鈺身後,有些吃驚地問道。


    “嗯。”還未出府,桑鈺也不敢高興得太過明目張膽。


    他想現在就去和女子解釋清楚,告訴她,自己現在仍是自由身。


    “前麵的郎君留步!”


    眼見快要出府,身後一道聲音叫住了少年。


    桑鈺頓了頓,轉過身去,隻見一個陌生的男子正看著自己。


    少年早就聽說了這個容貌出眾的男子,今日一瞧,還是覺得比想象中更加驚豔。


    “郎君好,我是如今縣主的表弟,秦玉閑,今日看到郎君真是頗有一見如故的親切之感,不知郎君貴姓,可否邀請郎君喝杯茶?”


    清秀少年眼中含笑著看著桑鈺,眼神中卻藏著幾分嫉妒之色。


    “在下桑鈺,實在對不住,眼下有件急事要辦,要辜負秦郎君的盛情邀請了。”


    桑鈺有些意外這個從未見過麵的男子為何會對自己如此熱情,心下有些防備。


    他微微頷首,朝著對方抱歉一笑。


    秦玉閑沒想到對方如此不識抬舉,嘴角的笑意僵硬住,眼裏的陰狠一閃而過。


    片刻,又恢複過來,仿若無事,貼心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郎君也去忙吧,左右我也在此住上幾日,不愁沒機會見麵。\"


    “福圓,送送這位郎君。”


    “是,”


    秦玉閑給身後的奴仆使了個眼色,奴仆心領神會走上前。


    “郎君,請。”


    桑鈺見對方沒有多加糾纏,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著急要去找那個女子,也不敢多耽誤,正欲離開。


    卻不想,不知從哪冒出一個人似乎是跌了一跤,手上的湯藥頃刻間不偏不倚正好全部灑落在他的身上。


    “哎呦,是哪個大膽的下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把我們郎君也撞倒了。”


    福圓也顧不上被灑得渾身都是湯藥的桑鈺,急忙扶起摔在地上的主子。


    “郎君,你沒事吧,可有摔傷?”


    秦玉閑扶著福圓的手,艱難地起了身:“許是腳崴了一下,等會兒迴屋裏上點藥也不礙事。”


    “郎君饒命,郎君饒命……”


    他轉過身,望向罪魁禍首——跪在地上不住瑟瑟發抖的奴仆,斥聲道。


    “你這奴仆毛手毛腳的,得罪我也就算了,居然還把表姐的貴客也衝撞了,你也別求我,要求也該去求貴客的原諒。”


    奴仆會了意,也不敢起身,跪在地上轉了個方向,不住地磕頭:“貴客饒命、貴客饒命啊,小的不是有意的。”


    “桑郎君實在對不起,你來府上沒有好好招待已經是禮數不周,現在還弄髒了你的衣袍。”


    桑鈺看著自己衣袍上大片的藥汁,饒是阿冷極力用帕子擦拭,也還是於事無補。


    “你起來吧,一件衣袍而已,髒了便髒了。”


    少年對著地上不住磕頭的奴仆說道。


    “聽到了嗎,既然貴客叫你起來,你便起來吧,切記,下次不可如此莽撞,畢竟不是次次都能遇見如此心善的郎君。”


    秦玉閑笑了笑,端的是一好脾氣,對著地上的奴仆溫聲說道。


    緊接著,又轉過身看著桑鈺的衣袍,愧疚地說道。


    “郎君來此做客,怎麽能叫郎君如此狼狽地迴去?我那有幾件剛製好的新衣裳,還未穿過,郎君若是不嫌棄的話,先換上。”


    桑鈺看著身上沾濕的衣袍,黏在身上格外不舒服,思索再三,隻好答應。


    “那就多謝秦郎君了。”


    “郎君何須言謝,既然如此,郎君便隨著家中奴仆去偏屋換身衣裳再走吧。”


    桑鈺換上衣服,也沒多留,便離開了。


    “他走了?”


    少年側臥在塔上,半閉著眼睛,慵懶地問道。


    \"是的,郎君,我親眼看著他出府。\"福圓一邊說著,一邊給少年捶著腿。


    “那水可是動了?”


    秦玉閑緩緩睜開眼,漫不經心地倪了一下正在捶腿的人問道。


    “迴郎君,那野男人小心的很,我給他倒的水,他碰都沒有碰,不過郎君放心,我在那衣裳裏可是抹上足量的藥粉,他穿上衣裳的那一刻,那些香粉便隨已滲入肌膚,料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是我們做的。\"


    聽到這,少年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哼,什麽東西也敢跟他爭女人?


    “記得多叫些女人跟著去。”


    “郎君放心,我早就安排妥當,相信過不了多久,縣主就會得到那個野男人與女人苟合的消息。”


    福圓一臉諂媚地看著少年悄聲說道。


    “郎君放心,縣主若是知道他與多個女人廝混在一起的話,就算是再喜歡,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哪有女子會喜歡不潔的男子呢?更何況是縣主這樣有頭有臉的人物呢?”


    “這件事,你辦的好,等會兒下去多領一個月的銀錢吧。”


    “多謝郎君。”


    福圓心下一喜,手上的動作更加殷勤起來。


    少年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陰惻惻的,原本清秀的麵容也變得有幾分駭人。


    桑鈺剛出府沒走幾步,忽然停下,身上的異樣讓他暗歎一聲“不好。”


    “郎君,你這是怎麽了?”


    阿冷見自家郎君僵在原地,有些擔心地問道。


    “阿冷,快扶我迴去。”


    少年唿吸一滯,雙手緊緊攥緊,強忍著身體的異樣,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來。


    阿冷看著郎君臉上的紅暈和汗珠,終於意識到不對勁,急忙扶住他:“郎君,可是毒性發作了?”


    “先迴去再說。”


    少年聲音微微有些顫抖著,隻是幾個字,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隨之而來的是眼眸開始泛紅,額頭的汗水不受控製地冒出。


    桑鈺極力克製心中的欲念,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好,好,郎君我扶著你。”


    阿冷見桑鈺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知道耽誤不得,腦海中的第一念頭便是想著去找孟大夫。


    眼下重中之重的是,先帶郎君迴去。


    阿冷將少年扶到床上,臉上著急不已:\"郎君暫且先忍忍,我去找孟大夫過來。\"


    “砰”的一聲,似乎像是有什麽東西落下,隨後又傳來兩三聲,而後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桑鈺強撐著身上的異樣,眼神警惕地看著屋外。


    阿冷聽著聲音,與少年對視一眼,也察覺到外麵蠢蠢欲動的危險。


    他輕手輕腳地抬起一旁的木椅,躡手躡腳地靠近門口,準備伺機而動。


    少年的意識開始渙散,他咬破下唇,努力直起身子,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唇角的血慢慢滲出。


    唇角的痛感與身上發燙的異樣相比,簡直是微乎其微。


    他用力地搖搖頭,撐著身子,在身旁的匣子中取出一個瓷瓶來。


    這是她給自己防身的,沒想到今天居然能用上。


    還未等兩人做足準備,房門便被一股大力推開。


    阿冷抓緊了手中的木椅,控製不停發抖的手,看準了進來的人用力地砸過去。


    淫笑的胖女人被這麽一砸,頓時懵住了,直到後麵緊跟上來的姐妹提醒,還迴過神來。


    “老大,你……你頭上流血了。”


    “是啊,老大,你頭上都是血。”


    胖女人摸了摸額頭,抬手一看,果然是鮮紅的血跡,臉色變得無比陰鷙,眼神兇狠地看著阿冷,怒喝道。


    “敢對老娘下手,你簡直是找死。”


    她揮手重重地將阿冷扇倒在地。


    胖女人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氣,力道之大,阿冷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便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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