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殿下不是知道嗎?


    司南心中暗自腹誹,但還是道:“迴殿下,的確如此,前兩日宋李氏去謝家接二小姐,還曾當眾說過這些話。”


    蕭稷眼神冷沉,“好大的膽子。”


    宋文博那醃臢人做的醃臢事……他自然知道。


    從前隻是嫌棄。


    可如今想到那些算計的本是他的太子妃,蕭稷的心裏便無端生出一股暴戾與怒火。


    恨不能將宋家都焚滅。


    “口出不遜,給些教訓。”蕭稷輕飄飄吩咐。


    司南立刻轉身離去,心情美滋滋的,真好啊,自從娶了太子妃,殿下越來越像個有血有肉的活人了。


    太子妃千歲!


    謝窈醒來已是翌日,她睜眼便隻看到熟悉的大床,以及……


    身後溫熱滾燙的胸膛。


    縱是隔著褻衣,她也能清楚感受到屬於殿下的溫度。


    有點熱。


    她剛輕輕挪動掙紮了下,便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向後一拉,緊緊貼在他胸膛。


    “殿下。”謝窈聲音微啞,隻覺喉嚨幹澀,“想喝水。”


    不等她起身。


    蕭稷已然坐起,翻身下床倒了一盞溫熱的茶水過來。


    “謝謝殿下。”謝窈淺淺一笑,接過茶杯捧著小口小口喝完。


    蕭稷也不急,等她喝完才問:“夠了嗎?”


    謝窈點頭。


    蕭稷大步一邁,又迴到床上,原本寬闊的床因為他的到來,瞬間顯得逼仄不少。


    “殿下?”謝窈微有些詫異地瞪大了眼,從前她每次醒來,蕭稷都是不在的。


    今日是……


    “考校一下你近來習武的進度。”蕭稷一本正經地看著謝窈,“來。”


    謝窈:“……”


    她就算是好孕聖體,恢複能力一絕,也是需要時間的!


    昨兒折騰了大半夜,饒是她都覺腰腿還有些軟,蕭稷出力更多,怎麽反而這樣精神?


    “殿下,我沒力氣。”謝窈賴在床上不肯起來,露在被子的肩膀脖頸處全是惹人遐思的曖昧痕跡。


    蕭稷蹙眉。


    謝窈嗔他一眼,“都怪殿下!”


    蕭稷:“……那明日再試。”


    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昨兒謝窈一直在求饒,但那種時候他怎麽停得下來?


    謝窈立刻道:“今晚吧。”


    然後順其自然再……


    雖說女醫說過,需要節製,但等過了這幾日,她一定好好節製。


    蕭稷瞧她一眼,沒再說話,隻起身更衣離開。


    謝窈用過午膳,便開始看賬本。


    她身為太子妃,除了太子府的賬本要看,還有她諸多陪嫁鋪子和莊子,都要看。


    “太子妃。”


    竹心匆匆從外麵走進來,低聲道:“昨晚宋舉人一夜未歸,今日才發現是被人打斷了腿。”


    “啊?”謝窈抬眸。


    “還有宋李氏,不知是不是吃錯了東西,今兒一早說不出話了。請了大夫瞧,說是半個月都發不出聲音。”


    宋家撞邪了?


    “是張氏做的?”這是謝窈的第一懷疑,畢竟宋文博和宋李氏那天在謝家可是將張氏氣得不輕。


    張氏有此行為也在意料之中。


    竹心搖頭,“奴婢瞧著……不像。”


    “張氏的人正忙著尋大師呢。今日一早張家舅老爺便往國師府送了禮。”


    “說來也奇怪,原本國師府的管家是不準備收的,可後來不知怎的,又收了這份禮。”


    聽到“國師府”三個字,謝窈的眼神輕閃,“盯緊張氏和張家。”


    謝窈想了想,還是起身朝書房去。


    許是因上一世的經曆,她有些方麵的直覺很敏銳。比如國師府與張家之事……


    她敏銳覺得不對勁。


    “殿下。”


    謝窈直接進門,這才發現書房裏不隻蕭稷一人,還有一人正是她曾見過的。


    鎮北侯裴宸。


    她腳步微頓,麵上的笑容收斂三分,帶了端莊之態,“侯爺。”


    裴宸亦是起身,作揖行禮,“太子妃。”


    “那日之事,多謝太子妃提醒。”裴宸又是深深一揖,硬朗的聲音裏帶著真誠。


    “侯爺不必客氣。”謝窈淺淺一笑,眼神落在蕭稷身上。


    蕭稷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道:“太子妃有話不妨直言。”


    謝窈詫異地看向裴宸,卻見對方也同樣詫異地看向她。


    兩人的眼神一致:殿下完全信任對方?


    但蕭稷都這樣說了,謝窈也沒猶豫,將竹心之言一一說完,“我怕會有問題。”


    等她說完,蕭稷眼露沉思,裴宸的眼裏則是多了讚賞,“太子妃敏銳。”


    “我聽母親說,國師這些年深居簡出,便是母親開口,也未必能得一言,更遑論張家?其中必有問題。”


    張家父子雖都是官身,但天資有限,張父至今不過四品官。


    這樣的人家能請動國師?


    蕭稷點頭,“此事司南亦迴稟過,孤已讓他去查。”


    謝窈盯著的是張家,蕭稷盯著的是國師府,自然都能察覺出端倪。


    謝窈懸著的信這才稍稍落下。


    就聽裴宸道:“殿下英明,我命人尋了懂天象與水利之人,南邊接下來怕是還有月餘的雨。”


    “若當真如此……澇災怕是無法避免,尤其是南州一帶,地勢平坦,下遊狹窄,容易積水且不好排出,需得早做防範。”裴宸的聲音也微沉重了些。


    “幸而去歲南州一帶加固了堤壩。”裴宸道。


    謝窈低聲提醒,“殿下,我好似曾聽父親提過,去歲加固堤壩一事,是李尚書監管?”


    李尚書不是旁人,正是貴妃的嫡親兄長,二皇子簫弘與和頤公主蕭凝的舅父。


    蕭稷與裴宸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皮都是一跳。


    “這種事……”


    “須得速查。”蕭稷道:“若當真有問題,南州的百姓都要轉移!”


    如今已進入汛期,又接連下雨,這個時候修補堤壩必然已來不及。


    蕭稷頓了頓,又道:“還要提防他們殺人滅口,毀滅證據。”


    事關重大,需得親自去南州一帶看過才能知曉具體的情況。


    此人不僅要可靠,可必須要聰明,有足夠的自保之力……


    “殿下,我願前往。”裴宸沒有猶豫,立刻道。


    蕭稷沉默片刻,頷首,“務必小心。”


    裴宸點頭,“殿下放心。”


    此事商定,裴宸正欲離開,卻聽外麵傳來下人的聲音,“殿下,二皇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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