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免自責,語氣放得更輕:「父皇不吵你睡覺,隻看看你,好不好?」


    「不要」虞藻支支吾吾道,「父皇你、你,下次看也是一樣的……現在我隻想睡覺。」


    「而且我現在尚未更衣,見父皇實在實力。下、下次,下次我一定……」說著說著,又不說話了。


    看來這段時間當真是累著了。


    明凜並未強求,隻不過,近日小皇帝忙於政事,鮮少來他的宮殿見他,他又聽從太醫之言專心養病,除非必要,絕不外出。


    一層紗幔瞧起來朦朦朧朧,但許多層紗幔堆疊,便有了遮擋作用。


    當下明凜靠得近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小皇帝是坐著的,並且是背對著坐靠在另一個男人的胸膛,而雙臂又抱著另一個男人的頭……


    再定眼一瞧,紗幔落下,又瞧不真切了。


    也許隻是錯覺罷。


    但明凜不得不承認,他想小皇帝了。


    「陛下,我很想你。」他道,「我不進來擾你,我隻送條帕子,可以嗎?」


    若今日不能見到小陛下的容顏,能摸一摸手,也是不錯的。


    但虞藻又不吭聲了。


    就在明凜猜測,虞藻是不是突然睡去了時,前方紗幔忽的晃動,泛粉的指尖悄然掀開一截紗幔,繼而伸出一隻素白哆嗦的手。


    手指根根分明、纖白柔美,不過顫抖得厲害。


    接帕子時,虞藻好似沒有力氣,虛虛握住那方帕子。


    明凜腦中不斷迴憶那截瑩白透粉的手指,神色恍惚出神。


    他萬分可惜,竟沒有看見小陛下的容顏,隻瞧見一隻漂亮的手,銜接往上是雪中透粉的手臂。


    許是睡得太久,身上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蒙在身上時,把他身上的香都蒸出來了。


    而在明凜看不見的地方,清瘦纖白的身軀,被前後膚色襯得如同蜂蜜間的一捧牛乳,雪白而又細膩。


    虞藻一手捂住嘴巴,另一手顫巍巍地伸了出去,去接這塊帕子。


    卻不料,指尖在剛觸碰到帕子時,明凜突然反握住他的手。


    猝不及防的舉動,嚇得虞藻渾身一緊。


    耳邊傳來驀地變重的唿吸聲。


    小手緊緊捂住嘴巴、將半張臉蛋悶得粉艷濕紅,一雙烏黑眼珠盛滿無助的淚水,烏髮黏著汗濕的脖頸。


    他拚命搖頭,幾乎要坐不住,整個人往後跌坐,幾乎全部落在裴雪重的懷裏。


    裴雪重擔心虞藻從身上摔下去,於是大掌緊緊箍住他的胯。


    而另一邊,同樣憂心幼弟摔倒的裴忌,終於將額頭從鎖骨間抬起,薄唇表麵蒙著一層晶亮,他抬起下顎,輕輕蹭了蹭虞藻的鼻尖。


    被吃得紅腫的唇瓣微張,虞藻近乎迷茫地看著前方的裴忌。


    裴忌凝視片刻,低頭含住他的唇,攪得水聲細密。


    一下下細細啄吻,舌肉沿著唇形細細描摹,細小唇縫很快被濡濕,酥酥麻麻的癢意讓虞藻忍不住手指蜷縮,看起來像在主動勾明凜的手心。


    一下又一下的吮吻,耳邊的聲音很啞,在低聲喊他:「寶寶。」


    外頭雨勢變大,水聲也愈發密集,雨聲之下,明凜聽不見裏麵的異聲。


    隻不過,他眉宇緊皺,摸著小皇帝的手腕,手指輕輕勾弄著小皇帝的指腹,又揉捏至指根,憂心忡忡道:「陛下,你身上怎這般燙?」


    「莫不是發燒了?」


    唇瓣不斷廝磨著,繾綣又纏綿的吻。虞藻抬起下巴尖,禁不住小小嗚咽一聲,又被迅速堵了迴去。


    他的皮膚白皙,而如今瑩白身軀覆了一層誘人的粉潮。


    他很白,並非蒼白而沒有血色的冷白,而是被精養出來的、透著粉紅的白。


    現如今因外頭下了雨、空氣過分悶熱,身體體溫升高,這抹粉逐漸被洇成薄紅,加以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與濕潤瀲灩的渙散目光,能輕而易舉勾走他人神誌。


    一根骨骼分明的手指抵開微張的細小唇縫。


    裴雪重將手探入虞藻的唇間,撫摸虞藻的唇時,指腹傳來的觸感柔軟且綿密。


    摸到舌根時,許是過於敏感,虞藻下意識咬了裴雪重一口。


    裴雪重低頭凝視著虞藻,輕笑了一聲:「咬這麽緊。」


    烏泱泱的眼睫顫了一顫,虞藻含著裴雪重的手指,一小截舌頭從指節旁吐出,嫣紅髮腫,滴滴答答往下淌著水兒。


    外頭的明凜還在等虞藻迴話,虞藻忙將裴雪重的手推開,一邊用手捂住嘴巴,一邊用氣音道:「我隻是有些困,並無大礙。謝、謝父皇的帕子……」


    他慢吞吞將手縮了迴來。


    「那陛下你好生休息,我煲的補湯便放在這裏。」明凜道,「若是你喜歡,下次我繼續給你做。」


    虞藻胡亂地應了兩聲。


    直到聽見明凜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再聽見殿門被徹底關閉,緊緊捂住嘴巴的手才鬆了幾分。


    又猝不及防冒出一道嗚咽。


    ……


    一個時辰後。


    外頭雨勢非但不減,反而愈演愈烈。


    飄蕩搖曳的紗幔間,虞藻正有氣無力地看著天花板,他被裴雪重緊緊抱在身上,為了抱得更緊密些、不掉下來,他的膝彎掛在裴雪重的肩頭。


    這讓他幾乎完全依附於裴雪重,更沒有逃脫的餘地,隻能被牢牢抱在身上。


    連綿不斷的雨水讓殿內變得燥熱,虞藻額頭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翹在一邊的白足足背彎曲繃緊,形成一個漂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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