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虞藻身板小、體力差,跑得也慢。


    霍斯承不敢追。怕追了後,虞藻越跑越急。


    摔了怎麽辦。


    還是讓虞藻慢慢跑吧。


    虞藻跑得十分認真,到了房間門口,才敢迴頭看一眼。


    霍斯承沒追上來?


    他拍拍胸脯,打開門、進入房間,趕忙給門上了鎖。


    手心扶著門框喘了兩口氣,待唿吸平順、臉也沒那麽熱,才轉過身。


    眼前憑空出現一個高大身影。


    虞藻被嚇得驚叫一聲。


    腳下步伐不穩,歪歪斜斜朝一側跌倒,好似隨時會摔在地麵上。


    霍斯承長臂一伸,將虞藻摟了過來。


    窄窄一把的細腰,掛在結實流暢的手臂上。


    柔軟腰身下彎成極其誇張的弧度,仿若沒有骨頭,能被折成任何形狀。


    虞藻被撈著正迴身。他們胸脯貼著胸脯,一人心跳很快,另一人卻完全沒有心跳脈搏。


    顫抖的拳頭抵在胸口,試圖拉開一些距離。


    「我……我隻是路過……」虞藻抿著唇,哆哆嗦嗦、淚眼汪汪,好似要哭。他仰起濕潤的小臉,「你別打我……」


    霍斯承:「……」


    他低頭看著虞藻的臉,淚水滾落在他的手上,帶來灼燒般的痛感。


    痛。是他最熟悉、也最厭惡的。


    但這次的痛,又是全然不同的。


    霍斯承忽略熱淚帶來的疼痛,細緻地幫他揩去淚水:「我們一起迴家,照顧爺爺奶奶,好不好?」


    他又問了這樣的話。用陳遲的身體、陳遲的聲音。


    虞藻委屈巴巴:「你會不會打我呀……」


    他搖了搖小腦袋,腦海迴蕩方才那一幕,語氣顫得愈發厲害,「我才不要跟你迴家,你看起來會家暴我,把我打得很痛。」


    「……」霍斯承道,「我,家暴你?」


    他覺得好笑。


    又或許是,虞藻如今這副還沒睡醒、卻被嚇著了的表情,實在可愛。


    有點像受驚的小貓兒。


    一雙貓眼睜得圓溜溜,裏麵浮著一層水光,唇角甚至還有睡覺時流出的、沒來得及擦幹的口水。


    霍斯承看了虞藻片刻,忽的低頭,薄唇分開,輕輕咬了咬虞藻的麵頰。


    很軟,很熱,很舒服。


    他試著用牙尖,磨了磨。


    「啊嗚你……」虞藻眼睛睜得更大。


    他皮膚細嫩、本就敏感,霍斯承還這樣咬他的臉。


    忘了對方是能取人性命、殘忍無情的惡鬼,虞藻小脾氣先行發作,兇道,「你怎麽這麽兇」


    兇完後才反應過來,對方不是好惹的角色。


    欺軟怕硬的虞藻,見霍斯承靜靜地看他,心都要涼了。


    眨眼間,他腦補了許多種死法、折磨人的刑法,而這些都會用到他身上。


    霍斯承一句話沒說,虞藻便怯生生地低頭,抽抽搭搭地流起眼淚。


    他記得醫生說過的話。


    虞藻剛做完手術,眼睛不宜過度疲勞,也不能一直流淚。


    親個嘴那點淚水就算了,可現在,虞藻是實打實的哭。


    眼睛跟壞了似的,源源不斷有淚水湧出。


    霍斯承頭一迴感到類似無措的情緒,熱淚落在手上,打濕他的肩頭,將他的體溫染上熱度,胸口那一塊被燙得產生類似心跳的灼燒感。


    就仿佛,他又活過來了似的。


    「別……別哭。」


    霍斯承想著法子哄人。


    但他生前一直孤身在醫院,身邊隻有冷冰冰的醫護人員,有家人、卻像沒有家人一樣,更沒有朋友。


    而他哥是不一樣的,他哥眾星捧月,備受族人喜愛。甚至到了最後,他也是被捨棄的那個。


    因為長輩做的孽,他們騙他前往森和小區觀察,他以為終於能夠被一視同仁,結果到了現場,慘死惡鬼手下。他不甘、心有怨恨,化成厲鬼。


    生前他身體羸弱,積攢不少怨恨,死後竟也得了便利,能夠驅使惡鬼,成為一方領頭鬼。


    他要復仇。


    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霍斯承細細地揩著虞藻的淚水。


    卻怎麽都擦不完。


    眼前哭得傷心委屈的小男生,淚水一顆顆往下掉,好聽的話、道歉的言語說了一輪又一輪。


    可他就是不買帳,反而哭得更兇。


    「別哭了……我。」霍斯承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虞藻不理他。


    怎麽都不肯搭理人,隻專心致誌地掉眼淚。


    「抱歉,我……我錯了。」


    虞藻抽噎的動作一頓,緩緩翹起濡濕的睫毛,像小動物般,謹慎地看向霍斯承。


    霍斯承用雙手捧起虞藻的麵龐,拇指擦拭他眼尾的淚水。


    聲線依然冷淡,卻非完全沒有溫度。


    「抱歉,我剛剛不該兇你。我……」


    雖然霍斯承認為,他對虞藻的態度已經夠好了,稱得上溫和。


    可這樣的態度,在虞藻眼中,似乎也是兇。


    盡管他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說,虞藻已經掉下了眼淚。


    非要講道理,他的確有些無辜。


    但霍斯承不需要講道理,更不需要跟虞藻講道理。


    他隻想哄虞藻開心,以及,不想讓虞藻繼續掉眼淚。


    虞藻悄悄抬起腦袋,翹起下巴尖,配合讓男人擦眼淚的舉動,都能夠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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