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中,將那包黃毛給的粉甩到桌前,陸子吟將身體埋入軟和的沙發中,不知道想些什麽,“看來自己黃賭毒全齊了,一個人陷入社會陰暗的邊緣時,你自己不去找,這些東西也會找上門來。”


    陸子吟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將火點燃的,陰暗的房間裏刹那間充滿火焰的光明。桌子上燃起了嫋嫋炊煙,陸子吟深吸一口氣,很快他陷入了輕飄飄的狀態,慢慢世界的一切都變得美好,眼前出現了重影,意識變虛幻而飄渺


    啊,極致的快感不斷的發泄著,陸子吟隻覺得心頭不斷的冒出火來,大量汗不斷的排出,渾身上下像有使不完的力氣,這種感覺陸子吟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了,充實的希望。,仿佛又看見了父母和藹的表情,張遠怡最後的笑臉,和雨佳深意的告白。


    閉上眼睛,眼前一個個的虛幻的人兒,還是出現了,天使也出現了,他仿佛成了世界的主宰,而所有事物都要匍匐在我的腳邊,太虛幻上癮了,一旦染上就是戒不了的憂鬱。


    幾個月後,賬單如流水般,十萬,百萬,千萬,對粉的需求也越來越強烈,有時候他會和朋友一起,到天上人間徹底的放縱一場,錢當然陸子吟掏了,一個闊佬不能解決朋友的需求,還算是什麽闊佬。


    時間過的很快。快到可以讓一個富人變成了窮人。金山銀山也經不住陸子吟的揮霍無度。


    ……


    一轉眼,破舊房子裏,陸子吟在房間了踱來踱去,撥打著電話。


    “喂,刀疤,是我借我些錢救急,迴頭還你。”陸子吟麵色灰沉臉黃,對著電話說道。


    “陸爺,不對,小陸啊,我刀疤最重情誼了,不過哥哥現在手裏也沒閑錢,等那天富裕了一定借你,先掛了啊。”


    接著傳來了,滴滴滴。陸子吟將牙咬的咯咯響,意料之中,但還是沒料到會這麽幹脆,他還是低估了人性的惡劣和意誌的軟弱。


    他們之前像一幫寄生蟲纏著老子不放,現在老子落魄了就一個個甩了不認人,媽的,在這個世界,有錢就是爺,是爺就要供著,沒錢就是垃圾,垃圾就要滾遠點。


    但陸子吟仍不死心,心中的癮饑渴難耐,催逼著陸子吟趕緊將打火機點燃,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陸子吟趁著還算清醒撥打了好幾個電話,無一例外全是推脫。連老實忠厚的小黃毛也把他拉黑了。


    陸子吟看了看手機中的餘額,三十七塊二,而前幾日已經將房子抵押了,過幾天在過上幾天,就會有人來收,而自己將要流浪街頭,堂堂輝煌的影帝,到頭來落得個如此下場。令人唏噓平常,正所謂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被迫戒了好幾天了,現在陸子吟無力的躺在床上,隻覺得眼前浮現了道道的重影,渾身上下猶如萬箭穿心的痛苦,骨髓的深處又好像上萬隻螞蟻啃食,疼痛無比。那種感覺有蔓延上來,一波比一波強烈。強烈道窒息,強烈到想要犯罪。


    陸子吟痛苦的在床上滾來滾去,抽搐在身體,蜷縮成一團,渾身癲癇式的顫抖,一副快要歸西的模樣。


    忍受不了的煎熬,陸子吟每一口唿吸都困難萬分,大口的喘著粗氣,陰冷的看向潮濕的浴室,他從床上爬了起了,一步,兩步,走到門前,推門進到浴室中,打開水龍頭,嘩啦啦,冷水傾盆而下,而他活脫脫的像隻落湯雞,徹骨的寒冷讓陸子吟稍稍清醒了,艱難的與癮繼續作鬥爭。


    此時浴室的前方有一麵鏡子,泛著冷冷的光。


    鏡中的倒影,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原本健壯的身體骨瘦嶙嶙,如刀銳利的眼神已經萎靡,皮膚褶皺的像個八旬老人。隻有頭發還是蒼黑色,不過稀疏不已。不成人形的他,看去倒像是地獄的餓鬼般猙獰。


    盯著眼前的自己,他看了好久,冷水還是不斷的衝刷在殘破的身軀,慢慢他已經忘卻了心中不斷湧出渴望,而癮的發作無可奈何了他,也該到時候了,一個卑微的人該向這個世界說一聲告別了!


    他收拾好了行李,該離開了這間破舊的小房子,這裏不屬於我了,我該去流浪了,我該找自己的歸宿了,我也該去尋死了。


    也許那天被車撞死,也許那天活活餓死,也許那天死在寒冷的午夜,也許那天了解了自己,不過一切無所謂了,他已經活夠。


    小破屋的門哢嚓,被打開了,一個憔悴的人影從中走了出來,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便成了乞丐,影子越拉越長,一眨眼已經消失在昏黃的燈光下。


    淩亂的步伐走在了淩晨四點的路上,此時天剛剛亮,也許正孕育著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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