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是劫持者,人一到手後一定會速速喬裝出城。一個時辰,不,如果動作再麻利些,一個時辰都不用。


    「先不等了,來人,傳訊給沙英和蘭子穆等人,命其撤銷城內搜索,改為沿著各種方向向城外搜尋。」霍霆山下令。


    衛兵得令。


    一刻鍾以後,之前離開的衛兵喘著粗氣跑迴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後說,「大將軍,巷口有個商鋪的小傭說,午時看見曾姓的除糞夫挑著兩個大桶出來。以往對方都是獨行的,但今日有架牛車接應,他當時還心道莫非那曾姓除糞夫交了旁的好友,因此印象特別深刻。那小傭還說,曾姓除糞夫和板車夫往西邊去了。」


    「懇請大將軍撥一隊人馬給屬下。」陳淵這時道。


    對方將人運出後,每一刻鍾都寶貴得緊,不大可能會再在城中逗留。


    因此從西門離開的可能性極大。


    霍霆山:「陳淵,我得提醒你一句,荊州我隻拿下了一個沉猿道,其他的地方尚且還是叢六奇之地,難保路上有埋伏。」


    陳淵拱手作揖,「屬下明白。」


    霍霆山揮手,「追尋之事不宜聲勢浩大,否則難免引得旁州注意,適得其反,我給你五百黑甲騎,你自行小心。」


    陳淵離開後,霍霆山繼續在屋中,後麵衛兵相繼來報,先後帶迴去幾個消息。


    衛兵查明,那幾個除糞夫已出城了,且確實從西側城門出城。


    鄰居沒有說謊,五個除糞夫八月前來到此處,再經查,這五人原先並非沉猿道本地人,據戶籍宗卷記載,五人都是從益州來的。


    霍霆山抬頭看天幕,半輪金烏沉下,橙黃的霞光鋪滿大半的天空,燦爛溫暖,美麗得如同一副畫卷。


    霍霆山:「先行迴府吧。把那兩個忘恩負義的押迴去,我晚些親自審問。」


    從小巷出來的那一刻,霍霆山迴首看了眼身後。


    那五個除糞夫八個月前到的這裏,時間往前推八個月,那就是將近三個季度之前。如今是夏季,這個局起碼是去年秋天布下的。


    去年秋天,那時他和夫人剛完婚不久,亦是趙天子駕崩沒多久。布局者或許早就知曉叢荊州會按捺不住稱帝,更知曉未來會有各州聯合伐荊一事,因此選了荊州作設局點。


    隻是荊州以北有三處險關,對方又如何會猜到他在沉猿道……


    一個思緒間,霍霆山自嘲笑了笑。


    對方又何須猜呢,隻需在三處險關對應的關城都設局便可,廣為撒網。反正孟從南夫妻住在臨光郡,從那處出發,三處險關皆可抵達。


    「噠噠噠。」馬蹄踏在青石磚上,皮毛黑亮的駿馬迴到假節府側門前。


    府邸將近,然而騎在馬上的男人卻勒了勒韁繩。


    大黑馬步子緩了下來,而後打了個響鼻,似乎不明白為何家門近在眼前,主人反而不進去。


    停頓半晌,霍霆山才鬆了韁繩。


    烏夜載著人從側門進。


    「大將軍,您可算迴來了,方才主母來問過一次您幾時歸。」衛兵道。


    霍霆山緩緩唿出一口濁氣,抬步往裏走,才從側廊進了正廳,就見裴鶯過來了。


    如今入了夏,她換上了輕薄的紗衣,曼妙的身形愈發玲瓏有致,美婦人向來披著的墨發也梳成了高髻,露出了一截白皙漂亮的細頸。


    金玉流蘇髮簪綴在鬒髮中,纏金絲的流蘇隨著她緩步而來微微晃動,天際的最後一縷天光落在她的臉上和發上,仿佛溢著流光。


    霍霆山停在原地,不再往前走。


    裴鶯沒察覺到他的異樣,「這個點還去城外兵營,莫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兵營無事。」霍霆山隻是說。


    裴鶯嘟囔道,「靈兒那丫頭還未迴來,早上明明和她說要迴來用晚膳,難不成在外麵玩瘋了。」


    霍霆山頓了頓,隨即抬手攬過裴鶯,「多半是許久未見親族,不住在外多逗留了些時間。夫人,我們先行用膳,待她迴來再讓庖房熱一熱菜。」


    裴鶯有些餓了,這人又是從軍營迴來,在外奔波難免辛苦些,估計也腹中空空,「好吧,我們先去用餐。」


    夏日多蚊蟲,待吃過夕食,裴鶯沒去後花園,而是迴了主院。近來白糖脫銷得厲害,連帶著又帶動了一批其他產品,裴氏日進鬥金不為過。


    「你不忙?」裴鶯看著隨她迴來的霍霆山。這人今日下午去了兵營,這般急匆匆去,按理說有要事才對。


    霍霆山:「待會兒再去書房。」


    於是裴鶯先坐下整理帳本了,她清帳時,他就在旁邊,也不做什麽,隻看著她。


    開始還好,但看久了後,裴鶯心裏泛起一絲疑惑。這人怎的今日有些怪……


    但才這般想,她身旁的男人起身,「夫人且先忙,我去書房。」


    裴鶯心裏那絲古怪隨即散去。


    離開主院後,霍霆山並沒有如他所說去書房,他去了假節府的一處偏遠院子。


    在這本該人跡罕見的偏遠角落,此時卻燈光通明的有重兵看守。


    霍霆山踏進來時便聞到一股血腥味。


    呂紅英的肩胛和手臂被撕開包紮後,僅隨意拿麻布紮緊傷口,免得她失血過多而亡,士卒並沒有重新為其上藥。


    如今她被綁在樑柱之下,嘴巴裏塞著麻布,雙腳堪堪及地,頭垂著,不見神色。


    她身側的孟從南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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