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鶯迴了她一禮。


    朱錦眼裏閃過驚訝,不久前才浮現的念頭更堅定了:「夫人,我是今日隨吳常侍進府的,吳常侍將和我同行的十二位女郎一併送給了霍幽州。」


    裴鶯聽到「吳常侍」,便知是朝廷來人了,又聽她們被當作禮物送來送去,心裏微嘆。


    朱錦恭敬道:「我們十二人中,霍幽州大抵會挑出一些分予麾下將領。我見夫人清麗絕俗,自知夫人與我是雲泥之別,因此鬥敢請問夫人的丈夫是哪位大人,若有可能,我不願與夫人相爭。」


    朱錦知曉同行的不少女郎都覺得她跋扈衝動,有時候還犯蠢。


    她心裏是不屑的,她隻是不願將心思浪費在那些不值得費心的人身上。


    這位貴婦人穿著華貴,光是腕上那隻黃玉鐲便價值連城,她的身份一定不低,極有可能是霍幽州的寵姬,自己先向她示好無壞處。


    退一萬步而言,就算她不是霍幽州的妾室,那方才那番話就更應該說了。


    若尋常的高階武將得了她,怕是會如珠如寶,自己又如何爭得過?


    還不如早早避其鋒芒。


    裴鶯沒想到這小姑娘一上來就對她說不搶她男人,頓時無奈:「我夫君月前罹難了。」


    「啊?」朱錦震驚。


    裴鶯見她瞪圓了眼睛,此時驚乍的神態和孟靈兒有幾分相似,神色更放緩了些。


    朱錦來時打了不少腹稿,如今一份都沒用上,半晌隻憋出一句「對不住,夫人您節哀」。


    裴鶯:「你芳齡幾何?」


    朱錦不明所以,但還是迴答:「二九年。」


    二九年,就是今年十八歲。


    裴鶯心道成年了,又問她:「你是自願來伺候的嗎?」


    「當然。」朱錦心裏奇怪,這位夫人問的是什麽問題。


    要知道吳常侍那車隊不是那般好進的,不過一旦進去以後,這一路她都過得相當舒坦:「夫人何出此言?」


    裴鶯低聲說:「我偶然得知,那霍霆……霍幽州最近似乎挺缺女人,若你們是今日方至,晚些大概會有晚宴。」


    朱錦愣住,先是一喜,而後又好奇這位夫人如何得知,但對方似乎言盡於此。


    裴鶯說對了,今日府中有晚宴。


    吳通海來時的姿態放得非常低,又是叩首又是送禮,恭維的話一籮筐接著一籮筐,幾乎將自己擺在泥裏。


    朝中來人少不了開宴,吳通海的識趣令霍霆山很滿意,因此吩咐將晚宴辦得隆重些,美酒佳肴自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還命沙英準備助興節目。


    沙英就地取材,幹脆讓吳通海帶來的那批女郎籌劃。


    朱錦收到消息時興奮不已,她會跳舞,且舞跳得還不錯,今日晚宴的助興環節就是她冒頭的好機會。


    若能勾起霍幽州興致,往後的路子就大大不同了。


    當然,這般想的不止朱錦一人,其餘十一人皆是磨拳搽掌,欲要拿出看家本領來。


    孟靈兒在馮玉竹那處結束了今日的學習後,意外知曉今晚府中有宴。


    「馮先生,今日是何人來了府中?」孟靈兒問。


    馮玉竹說:「朝廷派了位中常侍過來。」


    孟靈兒經過這些日子的學習,已經知道中常侍是什麽官職了,又問:「馮先生,還有其他嗎?」


    馮玉竹說沒有了。


    孟靈兒蠢蠢欲動:「先生,我能去參加宴會嗎,我還沒去過宴會呢。」


    馮玉竹笑道:「你可以去問問公孫先生,若他說可以,多半問題不大。」


    孟靈兒和他道謝,然而樂顛顛去找公孫良了。


    如今她被幾位謀士收為弟子,日日授業,與他們的關係親近了許多,遠非從前能比。而在一眾先生中,以公孫良為首,有那麽點班主任的意思。


    聽了孟靈兒的話,公孫良摸了摸自己的羊鬍子:「今日晚宴無大事,孟小娘子若想參加也行。」


    說完,公孫良問:「裴夫人慾同往嗎?」


    這倒是將孟靈兒問住了,「我迴去問問我娘親。」


    公孫良笑著點頭。


    不久後,孟靈兒迴來和公孫良說,「我娘親說她有些乏了,就不去參加宴會了。」


    公孫良對此倒無二話。


    於是孟靈兒出現在了宴會上,她的座位在末端,不是什麽引人注目的位置,但一個小娘子在宴上有自己的案幾,此事本身就足夠令人震驚。


    起碼吳通海驚詫不已。


    據他所知,霍幽州沒有女兒。


    難道是其他將領的愛女?


    但讓其參加宴會,未免也太張狂了些。


    不過心裏再驚訝,吳通海在發現其他人麵色如常時,便不敢泄露自己的絲毫情緒,甚至在孟靈兒看過來時,還對她露出一個十分友善的笑容。


    晚宴開始。


    孟靈兒坐在末端,看那個胖乎乎的到處敬酒,巧舌生花地說著討喜的話。


    孟靈兒大開眼界,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能將恭維的話說的那般如沐春風,仿佛他是一直待在幽州軍裏,見證眾人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


    又是幾杯美酒下肚後,吳通海忽然變了臉,涕泗橫流,似已醉了,因此口不擇言:「大將軍,您說下官在陛下身旁伺候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陛下竟全心信了那鍾岡,棄下官至此,真是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話畢,吳通海這個「舊人」已然是淚已沾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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