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如心懷疑地看了一眼冷淡內斂的青年，再迴看淩奇牧眼底的怒色，心裏有了計較，不免輕嘆了口氣。
這次怕是奇牧反應過激了。
不過也難免，遇上這樣不學無術的私生子哥哥，任誰都會以為他是要過來砸場子的。
薑如心聲音弱了幾分，語氣仍是顯得冷硬。
「讓淩嶼退賽，以後不要跟奇牧出現在同一條賽道上。這樣，我可以保證觀星不會封殺他，至少給他留一條生路。」
「這我可做不了主，我又不是他經紀人，又不是他的長輩。我都說了，我隻是路過看看。」
王明霽交疊雙膝，單臂向後撐著太陽穴，一副看好戲的慵懶風流。
薑如心早知王明霽狡猾難防，卻還是被氣得胸口發疼。她冷然轉頭，對淩嶼說了同樣的話，甚至還予以一定的好處，如推薦他去其他唱片公司簽約雲雲。
意外地，看上去尚稚嫩的年輕人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意動。他隻是盯著淩奇牧，許久，薄唇微抬，笑了。
「淩奇牧，原來你這麽怕我。」
指尖撥弄腰上銀飾的淩奇牧驀地抬了頭。眼神厭惡難耐，可眼底卻有著濃厚的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一貫魯莽衝動又自卑的淩嶼，竟然變得冷靜又自信。那人竟能剝開他的偽裝，看清他內心最深的恐懼。
到底是誰給淩嶼的底氣？！
難道，是旁邊這個人？！
淩奇牧怨毒的目光移迴那個銀髮男人身上，而那人正鼓勵地給淩嶼比了個大拇指。
「薑總監！」
淩奇牧冷然喝向薑如心，示意她做些什麽。薑如心緩慢地摘下了黑框眼鏡，挽起齊耳短髮過耳，走到王明霽麵前。
「公事上，我不想摻雜私怨。但是，王明霽，這是你自找的。」
話音未落，女人猛地掀起一遝厚厚的列印紙，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重重的砸了下來！白紙肆意在空中卷旋著飛落，混著女人的哽咽與哭腔，一齊爆發。
「殺人犯，帶著你的人，滾出去。」
第72章 原來你這麽怕我（下）
力道使然，王明霽無法自控地向左傾倒，脖頸側扭，打了髮蠟的銀髮慢慢地向下落下幾綹，頜骨處被砸出了一道淡紅紫的淤痕。
奇怪的是，那人並沒有反駁。
他隻是用手背輕輕蘸了蘸嘴角的血，極淡地勾了唇角。
「我都出獄了，你還是這麽恨我。」
薑如心忍耐許久的眼淚一瞬決堤，像是一場不會完結的大雨。
「你出獄了，可她死了！她還是沒有挺過你的三年刑期，親眼看一看你從風光無限到落魄頹廢。現在，你怎麽還敢走到我麵前裝作問心無愧？」
「她的死，我很抱歉。但我說過，你恨錯人了。」
「好，好。你還在狡辯。那麽，你說說看，到底是誰陷害你？」
「……」
過去多年，王明霽無數次麵對著這樣重複的質問。可這一次，他依舊選擇了沉默。
「說不出來？當然。當然！因為就是你！！！！」
「我隻能說，如月的事並不是我...」
「不許你提她的名字！」
薑如心憤怒地重又舉起手來，將要落下第二巴掌。王明霽認命地半闔眼眸，但，預料中的重擊並未落下。
淩嶼擋在了他的麵前，牢牢地扣住了薑如心的手腕，對麵拚命掙紮，指甲深深嵌進淩嶼的皮肉。
「放開我！！」
「他說，不是他。」
「淩嶼，你給我放手！！」
「我是他的學生，我不會看著別人欺負他。」
「這種人怎麽還配為人師表？！」薑如心像是聽到了最滑稽的笑話，她難以克製地顫抖起來，「這種羞辱、冒犯、洗腦女學生的禽獸，把她逼到跳樓自殺的無恥之徒，他有什麽臉...」
「好了，我走就是了。」
王明霽極緩慢地從椅子上站起，側臉的紅印愈加明顯。他理著衣領衣襟，彎唇笑了笑，嘴角有血。
「我跟淩嶼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說過，我今天真的隻是路過。不需要讓我們的私怨影響他的前途。」
薑如心拚盡全力按捺住憤怒，單手扶著額頭，壓抑了許久，才緩慢嘶啞地吐出一個字。
「滾。」
王明霽伸手入大衣兜，從裏麵摸出一板潤喉片，向著淩嶼遞了過去，在他耳邊低語。
「薑如心提議的唱片公司不錯。她是個正直的人，可以信。我走了，你今晚好好唱，別緊張。」
淩嶼沒接。
他平視著王明霽，神情認真。
「什麽意思？我的拜師茶你都喝了，你打算反悔？」
「……」
「我們剛才一起打的人，你現在想丟下我逃跑？想讓我一個人被孫則正掛上熱搜？」
「……」
「這休息室裏太臭了，我呆不住。走，陪我出去曬太陽。我剛跟你說過了，出賣色相低級又無用。別想著教給我，我不想學。」
望著淩嶼坦蕩又清亮的眼睛，王明霽喉頭微酸，略略側頭掩飾地輕聲咳著，『啪』地一聲拍過淩嶼的後腦，笑罵著說：「誰要教你，真自戀。」
「走吧，別強撐著了。腰疼就靠著我，老人家。」
話裏帶著笑，淩嶼攙扶著狼狽的男人一瘸一拐地向外走，而一聲慢慢悠悠地喊聲從一旁傳來。
這次怕是奇牧反應過激了。
不過也難免，遇上這樣不學無術的私生子哥哥，任誰都會以為他是要過來砸場子的。
薑如心聲音弱了幾分，語氣仍是顯得冷硬。
「讓淩嶼退賽，以後不要跟奇牧出現在同一條賽道上。這樣，我可以保證觀星不會封殺他，至少給他留一條生路。」
「這我可做不了主，我又不是他經紀人，又不是他的長輩。我都說了，我隻是路過看看。」
王明霽交疊雙膝，單臂向後撐著太陽穴，一副看好戲的慵懶風流。
薑如心早知王明霽狡猾難防，卻還是被氣得胸口發疼。她冷然轉頭，對淩嶼說了同樣的話，甚至還予以一定的好處，如推薦他去其他唱片公司簽約雲雲。
意外地，看上去尚稚嫩的年輕人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意動。他隻是盯著淩奇牧，許久，薄唇微抬，笑了。
「淩奇牧，原來你這麽怕我。」
指尖撥弄腰上銀飾的淩奇牧驀地抬了頭。眼神厭惡難耐，可眼底卻有著濃厚的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一貫魯莽衝動又自卑的淩嶼，竟然變得冷靜又自信。那人竟能剝開他的偽裝，看清他內心最深的恐懼。
到底是誰給淩嶼的底氣？！
難道，是旁邊這個人？！
淩奇牧怨毒的目光移迴那個銀髮男人身上，而那人正鼓勵地給淩嶼比了個大拇指。
「薑總監！」
淩奇牧冷然喝向薑如心，示意她做些什麽。薑如心緩慢地摘下了黑框眼鏡，挽起齊耳短髮過耳，走到王明霽麵前。
「公事上，我不想摻雜私怨。但是，王明霽，這是你自找的。」
話音未落，女人猛地掀起一遝厚厚的列印紙，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重重的砸了下來！白紙肆意在空中卷旋著飛落，混著女人的哽咽與哭腔，一齊爆發。
「殺人犯，帶著你的人，滾出去。」
第72章 原來你這麽怕我（下）
力道使然，王明霽無法自控地向左傾倒，脖頸側扭，打了髮蠟的銀髮慢慢地向下落下幾綹，頜骨處被砸出了一道淡紅紫的淤痕。
奇怪的是，那人並沒有反駁。
他隻是用手背輕輕蘸了蘸嘴角的血，極淡地勾了唇角。
「我都出獄了，你還是這麽恨我。」
薑如心忍耐許久的眼淚一瞬決堤，像是一場不會完結的大雨。
「你出獄了，可她死了！她還是沒有挺過你的三年刑期，親眼看一看你從風光無限到落魄頹廢。現在，你怎麽還敢走到我麵前裝作問心無愧？」
「她的死，我很抱歉。但我說過，你恨錯人了。」
「好，好。你還在狡辯。那麽，你說說看，到底是誰陷害你？」
「……」
過去多年，王明霽無數次麵對著這樣重複的質問。可這一次，他依舊選擇了沉默。
「說不出來？當然。當然！因為就是你！！！！」
「我隻能說，如月的事並不是我...」
「不許你提她的名字！」
薑如心憤怒地重又舉起手來，將要落下第二巴掌。王明霽認命地半闔眼眸，但，預料中的重擊並未落下。
淩嶼擋在了他的麵前，牢牢地扣住了薑如心的手腕，對麵拚命掙紮，指甲深深嵌進淩嶼的皮肉。
「放開我！！」
「他說，不是他。」
「淩嶼，你給我放手！！」
「我是他的學生，我不會看著別人欺負他。」
「這種人怎麽還配為人師表？！」薑如心像是聽到了最滑稽的笑話，她難以克製地顫抖起來，「這種羞辱、冒犯、洗腦女學生的禽獸，把她逼到跳樓自殺的無恥之徒，他有什麽臉...」
「好了，我走就是了。」
王明霽極緩慢地從椅子上站起，側臉的紅印愈加明顯。他理著衣領衣襟，彎唇笑了笑，嘴角有血。
「我跟淩嶼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說過，我今天真的隻是路過。不需要讓我們的私怨影響他的前途。」
薑如心拚盡全力按捺住憤怒，單手扶著額頭，壓抑了許久，才緩慢嘶啞地吐出一個字。
「滾。」
王明霽伸手入大衣兜，從裏麵摸出一板潤喉片，向著淩嶼遞了過去，在他耳邊低語。
「薑如心提議的唱片公司不錯。她是個正直的人，可以信。我走了，你今晚好好唱，別緊張。」
淩嶼沒接。
他平視著王明霽，神情認真。
「什麽意思？我的拜師茶你都喝了，你打算反悔？」
「……」
「我們剛才一起打的人，你現在想丟下我逃跑？想讓我一個人被孫則正掛上熱搜？」
「……」
「這休息室裏太臭了，我呆不住。走，陪我出去曬太陽。我剛跟你說過了，出賣色相低級又無用。別想著教給我，我不想學。」
望著淩嶼坦蕩又清亮的眼睛，王明霽喉頭微酸，略略側頭掩飾地輕聲咳著，『啪』地一聲拍過淩嶼的後腦，笑罵著說：「誰要教你，真自戀。」
「走吧，別強撐著了。腰疼就靠著我，老人家。」
話裏帶著笑，淩嶼攙扶著狼狽的男人一瘸一拐地向外走，而一聲慢慢悠悠地喊聲從一旁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