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又接著想:我好像也是小鳥。


    下一秒,他便撲在宋其鬆身上。


    鬆子:。


    鬆子問他:「你在幹嘛?」


    原也趴在他身上,口齒清晰迴:「迴窩。」


    宋其鬆從他身下脫身,又在他下一秒重心不穩即將歪倒時將他扶在自己身上。


    溫熱的唿吸打在耳側,宋其鬆稍顯不自在地扭了扭頭。


    這時他才繼續問:「什麽窩?」


    原也又朝他懷裏鑽鑽:「鳥窩。」


    宋其鬆低低笑出聲。


    原也伸手拍他,抬起頭,黑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眨盯住他。


    宋其鬆笑:「怎麽了原小鳥?」


    原小鳥說:「不要動。」


    於是鬆子一動不動,比標兵還標,坐在車裏像是立著一根鋼筆。


    原小鳥再一下撲進他的小巢。


    但實在可愛,太好笑,宋其鬆今年剛要十九,哪裏算經歷過什麽大風大浪的年紀,更何論現在。


    宋其鬆實在憋不住笑。


    原小鳥再抬頭,一臉嚴肅:「震動也不行。」


    鬆子可憐巴巴:「做不到。」


    原也盯著他思索好久,突然毫無聯繫開口:「你好漂亮。」


    鬆子的臉便在黑暗裏一下通紅,甚至懷疑酒精是否能通過唿吸傳播,怎麽現在在原也說完那句話後,自己的大腦也感覺像麻痹一樣呢?


    鬆子磕磕絆絆迴,一下就不敢看向原也的眼睛:「你、你也是。」


    原也理所當然:「我當然是。」


    -


    車行駛到後半程時原也早已睡熟,被叫醒時臉上還由於長時間壓在鬆子沒扯平的衣褶上烙下了細長的紅印。


    眼睛水潤潤,完全同新生羊羔一致。


    「到家了。」宋其鬆將他小心翼翼扶下來。


    睡過一覺後原也倒感覺自己清醒了很多,隻是太困,困到他恨不得立馬以天為蓋以地為席唿唿大睡上三百天。


    但鬆子不依不饒:「等下還要再塗一次藥知道嗎?」


    原也困到眼睛一眨全是眼淚,他試圖討價還價:「想先睡覺。」


    宋其鬆:「不可以。」


    「等下還得喝醒酒湯,要不然明天早上會很難受。」


    原也不同意:「我沒醉。」


    宋其鬆比了個數字:「那你說說這是幾?」


    原也便不再理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給,自顧自地往前走。


    宋其鬆跟上去,有些擔心他生氣但又想堅持自己的做法,剛準備再解釋時,就聽見原也在想,腦海中的聲音極其幽怨:


    [好睏……]


    鬆子簡直能看見一長串具象化的省略號。


    宋其鬆嘴角上揚,但後麵又小小嘆一口氣。


    這麽久相觸下來他早已摸清原也的脾性,能躺著就不坐著,這會兒麵對身上的傷口肯定也會先臣服於大睡的欲望。


    他於是抓了個折中的方法:「那我跟你去你家好不好?」


    原也沒接話,依舊慢吞吞向前走,影子在月光下都顯得幾分耷拉。


    宋其鬆想這應該是在走神,再貼住他的指尖,果不其然,此刻原也在想:[今天月亮怎麽那麽大。]


    宋其鬆再問:「可以嗎?」


    原也這時候才迴神,懵懵懂懂問:「什麽?」


    鬆子說:「現在去你家幫你上藥再煮點醒酒湯。」


    怕他覺得麻煩宋其鬆還扯上擋箭牌:「昨天兇了裏奧我怕他對我記仇,所以也想去你哪裏先躲躲。」


    故意耷拉下眼睛,可憐兮兮。


    原也烏沉沉眼珠盯住他,像是在思考,但鬆子卻沒有聽見任何心聲,原也此刻隻是單純在發呆,盯著自己的臉發呆,盯著自己即將裝不下去的可憐勁兒發呆。


    最終原也說:「好。」


    原也家裏和他上次來並沒有什麽大致的變化,唯一顯目的就是當時宋其鬆送給他的小熊玩偶此刻正高調得坐在其他娃娃堆積成的三字塔之尖處。


    原本憨態可掬的麵容在此時宋其鬆看來都帶了下耀武揚威的炫耀。


    鬆子默默給小熊比大拇指:好樣的。


    原也一進家裏就感覺自己不受控像沙發上躺去,本想說盡一下地主之誼,結果一沾上沙發全都拉倒。


    困。


    原也眼皮立馬黏上。


    「要洗澡嗎?」


    鬆子的聲音在此時都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原也努力睜眼,想自己澡還是得洗,沖一下也要衝。


    雖然他懶,但並不至於懶到窩進酒氣衝天的被窩裏一起發酵。


    於是他掙紮:「要。」


    宋其鬆又問:「有沒有保鮮膜?」


    原也:「什麽魔仙堡?」


    鬆子:……


    「是保鮮膜。」


    原也這才聽清楚,指了指廚房:「櫃子上。」


    宋其鬆第一次來到原也家的廚房。


    其實叫倉庫或許會更好。


    冰箱的食材是一無所有的,櫃檯上的鍋還未拆封,一切都維持著最原始的模樣。


    看起來醒酒湯是做不了了,鬆子嘆氣,鬆子難為無米之炊。


    宋其鬆從櫃子裏取出保鮮膜,細心地將原也的傷口包紮妥當,再將他像引領盲人那樣帶去臥室,關門前還操心了好幾句:「你一個人能洗嗎?」


    原也看著他,難得頭腦清楚地迴道:「我也隻能一個人洗。」


    宋其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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