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初吻。】


    曾經笨拙的人終於在一刻學會了這些無傷大雅的手段,在季渢學會偶爾審視自己內心的時候,陸嶼洲也學會了用一些狐狸的習性。


    正如季渢不願意讓眾人議論。


    他不願意在眾人眼裏,是季渢先喜歡上的他。


    他們彼此沾染,彼此影響,彼此默契。


    簡直天生一對。


    *


    酒杯舉起,輕輕一碰。


    宋驍含笑望著麵前的人:「我是不是該祝你得償所願?」


    「謝謝。」季渢笑著應了這一杯,隻是杯口比宋驍稍低了一些,是一個後輩的禮貌謙遜,「電影的事,還是謝謝前輩。」


    那是第二期結束,季渢和宋驍定下的賭約。


    如果季渢能順利渡過這個坎,宋驍就用手中的資源幫他牽橋搭線。


    「沒問題,」宋驍點點頭,「你演技很好,邱導應該會很欣賞你。」


    他這人自負,生平跟人打過不少賭,這還是第一次心服口服。


    不過季渢態度也足夠讓人舒服,捧著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那就多謝前輩了。」


    「不用謝我,他用你反而要蹭你的熱度才是,這段時間誰不知道你才是斷層流量,潘敘做個宣傳海報恨不得把你的臉全給放進去。」


    季渢輕笑了下,手中的杯子轉了個圈,忽然聽到宋驍問:「不過……我這段時間聽到兩個說法。」


    「什麽?」


    「有一個說你鋌而走險孤注一擲,都是為了控製輿論更好地跟小陸在一起,」宋驍晃了晃杯子,「另一個,則是說你機關算盡,利用所有人當自己平步青雲的工具。」


    「你覺得這兩個說法,哪一個比較像是真的?」


    季渢端著酒杯,慢悠悠地笑了:「那宋哥信哪一個?」


    「相由心生,單純的人隻看得到善意,功利之心滿是功利,」宋驍雙手交疊放在膝上,「我哪個都不信。」


    季渢笑著幫他添了杯酒。


    「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宋驍看他一眼,他似乎早就猜到了什麽,於是才問,「關於小陸的?」


    季渢知道宋驍是什麽意思,但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就像是陸嶼洲沒有問過鬱容最後的答案一樣,他也並不需要問陸嶼洲是不是真的記得。


    「我以前以為,什麽事都要牢牢地握在自己手心裏,都要走一步看三步,但是現在想想,其實並不是這樣。」


    曾經那麽篤定的事,很多時候還是會遇到意外,他阻擋不了疾病和意外,也阻擋不了生活的反覆無常,更阻擋不了人心。


    「我之所以能這麽順利,不是因為我有多高明,」季渢直到現在才說出這句話,垂下眼睛輕輕笑了下,「隻是因為他喜歡我。」


    之所以能放心提出分手,放心地來戀綜,放心地任由網上的評論發酵,不過是因為陸嶼洲是真的喜歡他。


    那些手段隻有能夠得到迴應才算是手段,否則不過是敗筆。


    「你現在的這個說法,好像是一個優秀的牌手,某一天突然推翻牌桌,說自己之所以贏了這麽多,全都是靠運氣。」


    「打牌難道不是本來就靠運氣嗎?」


    季渢笑道:「我的運氣,確實是從遇見他開始的。」


    他的前二十年過得顛沛流離,偏偏從遇見陸嶼洲的那一刻開始,像中了彩票一樣,事業一路扶搖直上,平步青雲。


    季渢的眼中幸福太過真實,於是有那麽一瞬間,宋驍覺得也許之前季渢說過的話或許是真的。


    這個世界上,可能真的有人能愛上一個人的全部。


    無論那些部分會如何的變化。


    「我走了。」季渢站起身,「還有件重要的事情沒做。」


    「什麽事?」


    季渢晃晃手機:「官宣。」


    他的愛人追了他那麽久,既然找到了地方。


    那麽他也該兌現承諾。


    季渢靠在門邊編輯好了文案,剛剛點擊發送,便看到一旁放下手機,朝著他走來的陸嶼洲。


    「走嗎?」


    「好。」


    季渢一伸手,陸嶼洲便扣上他的手指,牽著他的指骨親吻了一下,又說:「這還是第一次,錄製結束之後我跟你一起迴去。」


    手指滑落到胸口,陸嶼洲將季渢的指尖按在自己的心口:「我現在心跳都是快的,季渢。」


    這話實在很像網上某個熱梗,季渢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怎麽辦,導演還跟我告狀說你今天飆車呢,你這心理素質,我能放心上你的車嗎?」


    季渢說著抬腿要走:「我看不然我還是……」


    「季渢!」


    雖然這樣一萬次,陸嶼洲還是很容易著急,一隻手按著他的肩膀:「我現在是不是你男朋友?」


    「你說呢?」


    「我怎麽說,」陸嶼洲的手指輕撫他的脖頸,「明明是你,故意讓我進你家,故意讓我跟你躺在一張床上,故意跟人曖昧讓我吃醋……」


    「季老師,你對除了男朋友以外的人也這樣嗎?」


    季渢笑了,反手按住他的肩抵在牆上,兩人瞬間換了一個身位:「那你呢,陸老師?」


    「明明早就設計讓我來戀綜,明明早就控製不住跟我搭訕,還非要這麽大費周章,」季渢戳戳他的領口,倒打一耙,「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欲擒故縱啊,洲洲?」


    陸嶼洲在撩人這方麵仿佛總是棋差一招,季渢輕飄飄一個稱唿就讓他耳垂通紅,但是手上的力氣卻一點沒鬆,手腕一轉微微頂膝,幾乎將季渢整個人扣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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