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南山。


    帝踏峰。


    慈航靜齋。


    大殿內,一個中年帶發尼姑端坐高位。她麵容端莊,神色肅穆,周身散發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一個年輕漂亮的白衣女子跪拜在其麵前。


    “弟子無能,沒有完成師父的囑托,請師父責罰。”


    年輕女子低垂著頭,聲音中充滿了愧疚,那嬌柔的身軀微微顫抖著,顯示出她內心的不安。


    “起身說話。”


    中年尼姑溫和道,她的聲音雖溫和,卻依然透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是,師父。”年輕女子順從地應道,隨即輕盈起身。


    “妃媗呐,這段時間奔波辛苦了。”


    中年尼姑關心道,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疼惜。


    “多謝師父關心。”


    年輕女子微微躬身感謝,那如瀑的黑發輕輕擺動,更添幾分柔美。


    沒錯,她們正是師妃媗以及她的師傅梵清惠。


    梵清惠:“你將下山以後的事情詳細說說。”


    師妃媗:“弟子遵命。”


    於是接下來師妃媗將下山以後的事情詳細說出來。


    從下山開始,她便馬不停蹄,一路風塵仆仆。


    到一直趕路到竟陵,結果竟陵事件已經發生了。


    “那兩個少俠如神兵天降,在萬軍之中擒住敵首領,硬生生逼退了江淮軍。那場麵,可謂驚心動魄。”


    師妃媗迴想著,眼神中滿是驚歎,“可隨後,他們卻雙雙消失了,如同人間蒸發一般。”


    沒有人能找到,即使是發動他們的情報網也是毫無線索。


    期間還偶遇跟她一樣找人的宋閥大小姐宋玉華。


    梵清惠打斷她:“你是說碰到了宋閥的大小姐宋玉華?”


    她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


    師妃媗:“是的,師父,弟子還跟她同行過一些時間,知道她也是來找那個可能是宋閥主私生子的無缺公子。”


    梵清惠:“看來他也自己也不確定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感慨,師妃媗不敢想師父口中的“他”是誰,但是她聽得出師父的話裏有一絲複雜,那複雜的情緒讓她不敢多問,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師父的下文。


    梵清惠:“還有呢?”


    師妃媗:“基本上就是這些了,弟子找不到人,正想準備轉道去長安、洛陽,結果師傅飛鴿傳書叫我迴來了。”


    梵清惠:“看來是緣分未到,不可強求。”


    師妃媗:“師父,為何突然間叫弟子迴來?”


    她滿臉疑惑,清澈的眼眸中透著不解。


    梵清惠遞給她一份情報:“你先看看這份情報。”


    師妃媗接過,瀏覽起來,眼睛越瞪越大。


    “師父,這上麵說的都是真的?”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手中的紙張也跟著抖動起來,顯然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師妃媗有點不敢相信,這跟她想象中的有些衝突。


    梵清惠:“我知道這件事有點不可思議,但是確實是真的,不隻是我們,其他得到情報的大勢力也核實了這份情報的真實性。”


    她的表情凝重,語氣嚴肅。


    師妃媗:“我們佛門不是一向都以慈悲為懷的嗎,怎麽突然之間釋武尊就去殺了朱粲呢?而且還殺害了我們佛門的得道高僧,他這樣做還是我們佛門中人嗎?”


    她的情緒激動起來,話語急切,美麗的臉龐因為憤怒而染上了一層紅暈。


    梵清惠:“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先看完這些情報再說。”


    說完又遞給釋妃媗一疊紙,這個情報就比之前的要多的多。


    師妃媗接過那厚厚的一疊紙,手有些微微顫抖。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認真翻閱起來。


    隨著紙張一頁頁翻過,她的表情愈發凝重,眉頭也越皺越緊。


    “該殺,該殺,該殺!”


    師妃媗前麵還同情那些被釋武尊打死打傷的人,但看了這些情報之後卻覺得他們是罪有應得,死得其所。


    以他們所犯下的罪孽來說,死傷區區數千人,都不夠贖罪的。


    師妃媗放下情報,心裏有一個大大的疑惑。


    她的秀眉緊蹙,目光中滿是不解和困惑。


    梵清惠看出她臉上的疑惑,開口道:“你有什麽疑問,就問吧。”


    “情報上說我們佛門三論宗的高僧大德幫助朱粲,這是真的嗎?”


    師妃媗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臉色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


    梵清惠:“我知道你很不理解,但這是真的。”


    她的語氣沉重,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無奈。


    師妃媗:“為什麽?”


    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佛門向來倡導慈悲為懷,普度眾生,三論宗的高僧大德怎會與朱粲這種惡人為伍,做出這等助紂為虐之事?”


    她的情緒愈發激動,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唉”


    梵清惠歎了口氣。


    她的目光變得悠遠而深沉,仿佛陷入了對過往的迴憶和對未來的憂慮之中。


    “妃媗,你這次下山,感覺你看到的是怎樣的一個天下?”


    梵清惠並沒有直接迴答她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個似乎不相關的問題。


    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種沉重的質感。


    師妃媗:“戰火紛飛,民不聊生。”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悲哀,那美麗的臉龐此刻也因痛苦而顯得有些蒼白。


    梵清惠:“是啊,戰火紛飛,民不聊生。這個天下病了,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她微微仰頭,像是在質問蒼天。


    師妃媗:“皇帝昏庸,我們需要一個明君,所以我們才會選擇代天擇帝。”


    她的語氣堅定,充滿了對未來的期望。


    梵清惠:“我們能選出一個明君,那下一任皇帝呢,在下下任皇帝呢?還是明君嗎?”


    她的話語如重錘一般,敲擊在師妃媗的心上。


    師妃媗被梵清惠這一靈魂拷問問住了。


    是啊,誰能確保後麵的皇帝會跟前麵的皇帝一樣,是明君呢?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心中充滿了迷茫和困惑。


    師妃媗有點苦澀:“那我們代天擇帝豈不是一場笑話?”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仿佛所有的信念都在這一刻崩塌。


    梵清惠:“不,這隻是我們計劃中的一環罷了。”


    她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


    師妃媗:“計劃中的一環?難不成投靠朱粲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梵清惠。


    梵清惠:“沒錯,正是如此。”


    她的迴答簡潔而果斷,沒有絲毫的猶豫。


    師妃媗懵逼中……


    梵清惠:“知道天下時不時就會大亂的根本原因在哪裏嗎?”


    她的目光深邃而銳利,緊緊盯著師妃媗。


    師妃媗:“利益?”


    她試探性地迴答,眼神中帶著些許不確定。


    梵清惠:“沒錯,那你知道該怎麽解決嗎?”


    她的語氣嚴肅,充滿了拷問的意味。


    師妃媗:“不知道。”


    她低下頭,輕輕搖了搖,顯得有些沮喪。


    梵清惠:“製度。”


    她的聲音堅定有力,仿佛這個答案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師妃媗:“製度?”


    她抬起頭,疑惑地看著梵清惠,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梵清惠:“人都是自私的,即使在英明神武的人也會有私心,一旦有了私心,那做事就不會公正,公平,最後事情隻會變得越來越糟。”


    她的表情凝重,語速緩慢,似乎在努力讓師妃媗理解其中的深意。


    師妃媗:“製度呢?”


    她微微皺起眉頭,思考著梵清惠的話。


    梵清惠:“製度不會有私心,隻要嚴格執行,那事情就不會變糟。”


    她的目光中充滿了自信,仿佛對這個觀點堅信不疑。


    師妃媗:“真的嗎?”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懷疑,顯然對這個說法還存有疑慮。


    梵清惠:“當然是真的,佛教的故鄉天竺就是實行一個製度,很久很久都沒有爆發危害到整個天下的戰爭了,他們的國王已經傳到一百多代了。”


    她的神情莊重,語氣中充滿了對這個製度的推崇。


    師妃媗:“是什麽製度?”


    她迫不及待地問道,眼中閃爍著求知的渴望。


    梵清惠:“種姓製度。”


    她緩緩說出這個詞,仿佛它蘊含著無盡的神秘和力量。


    接下來梵清惠就詳細給師妃媗科普了一下天竺的種姓製度。


    最高等級,由僧侶貴族組成,擁有宗教解釋權等諸多特權,稱之為婆羅門,負責祭神等事務。


    第二等級,為軍事和行政貴族,掌握政治、軍事權力,稱之為刹帝利,守護婆羅門階層。


    第三等級,普通雅利安人,從事商業、農業、手工業等,稱之為吠舍, 需供養前兩個等級。


    第四等級,多為被征服的土著居民,稱為首陀羅,從事低賤職業。


    梵清惠:“他們等級有序,整個社會安定祥和,百姓安居樂業,是一個很好的製度。”


    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向往的光芒,仿佛看到了那個理想中的美好世界。


    師妃媗總感覺哪裏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而且說它社會穩定,百姓安居樂業這也是事實。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的疑惑如一團亂麻,怎麽也理不清。


    師妃媗:“天竺那裏真的是這樣子的嗎?”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懷疑,目光緊緊盯著梵清惠,試圖從師父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梵清惠:“沒錯,就是那樣子的,為師一直有一個理想,那就是把天下都變成天竺那樣,這樣就不會有戰爭,不會有痛苦。”


    她的語氣激昂,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整個人充滿了激情和決心。


    師妃媗:“這些跟代天擇帝,還有支持朱粲有什麽關係?”


    她的眼神中滿是困惑,不明白這之間的關聯。


    梵清惠:“當然是選出一個聽話的皇帝了,以後我們就是婆羅門,負責監督皇帝,確保皇帝是個明君,這樣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不再提心吊膽,為師幾十年的人生閱曆,看到的都是百姓苦不堪言,是時候改變了。”


    梵清惠一臉的狂熱,仿佛是在為崇高的理想而奮鬥。


    她的臉龐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眼中燃燒著熾熱的火焰。


    師妃媗看著這樣的師父,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她隱隱覺得,這一切似乎沒有師父說的那麽簡單和美好,但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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