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喝酒最好的狀態就是微醺。


    那種欲醉未醉的感覺確實不錯,仿佛置身仙境與現實的交界,往前一步是虛幻,退後一步是現實,命運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虛夜月現在就是微醺的狀態,自己仿佛就是東方教主,那個豪邁的東方教主,而不是深閨繡花的小女人。


    虛夜月正悠然地側躺在花船上,不經意間的一個轉頭,目光忽然瞥見對麵緩緩開過來的那艘花船上,有一個明顯異於大明的標誌,那是代表著倭國幕府的獨特標識,她心中頓時明了,知道目標已然出現。


    隻見虛夜月眼神一凜,麵若寒霜,她利落地起身,邁步快速來到船頭,荊城冷連忙跟上。


    她挺直了脊背,目光如炬地盯著對麵的花船,用流利的倭語大聲喊道:“水月大宗,出來受死!”


    荊城冷有些詫異,小師妹什麽時候學的倭語啊,這麽溜。


    當然是穀神通順帶的啊,東方教主會的虛夜月都會,融合道心種魔大法的變天擊地大法就這麽牛逼。


    對麵的花船先是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隨後,從船裏突然鑽出了幾個倭國武士。


    他們一個個麵色猙獰,嘴裏大聲叫嚷著“八嘎”。


    或許是因為此時不在倭島之上,他們也不敢貿然直接動手殺人,於是便開始肆意地挑釁,甚至還做出了一些極其淫穢不堪的動作。


    嘴裏用倭語說著汙言穢語。


    虛夜月見狀,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心中滿是惡心之感。


    她的臉色愈發地難看,不等荊城冷開口說話,她冷哼一聲,右手隨手一揮,一道豪光倏地一閃而過。


    緊接著,那幾個倭國武士的眉心處都出現了一個紅點,然後他們便直直地倒下,就此身亡。


    荊城冷看著這一幕,先是微微一驚,隨後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敬佩,他開口道:“小師妹,你這身手真是越發厲害了。”


    虛夜月神色冰冷,語氣中帶著一絲厭惡地說道:“這些倭人實在是可惡至極,竟做出如此下流的舉動,真是死有餘辜。”


    她的目光依舊緊緊地盯著對麵的花船,仿佛在等待著那個她真正要找的人出現。


    此時的她,渾身散發著一種凜冽的氣息,猶如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充滿了威嚴與霸氣。


    良久,對麵的那艘花船依舊毫無動靜,仿佛一潭死水般沉寂。


    虛夜月不禁麵露不耐煩之色,大聲喝道:“堂堂倭國幕府第一高手難道就隻是這般模樣嗎?竟然連麵都不敢露,那便速速滾迴倭國去吧,日後但凡有倭國人讓我碰見,我定是見一個殺一個!”


    就在這時,許多人察覺到這邊的異樣,紛紛遠遠地圍攏過來觀瞧。


    其中有認識虛夜月的人,在那兒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隻見對麵花船的船艙中緩緩走出了幾個人,為首的那人正是水月大宗。


    水月大宗身形高挺而筆直,身著猩猩紅血般鮮豔刺目的無袖外褂,下身是一條純白嶄新的褲子,腳踏著樸素的草鞋。


    他那雪白且濃密的頭發如瀑布般垂落在寬闊的肩頭,那把水月刀霸氣地攔腰橫抱,他的雙目猶如閃電般淩厲,陰鷙如鷹隼的臉龐之上竟是半點表情都沒有。


    僅是看這賣相,便能知曉此人絕非善茬,也難怪他能夠在倭國打遍天下無敵手,成為那令人敬畏的幕府第一高手。


    此時,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他的出現而變得凝重起來,隱隱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後麵跟著四個他的隨身護衛,風女,火侍,山侍和林侍。


    火侍最年輕,十八歲,生得頗為俊俏,一雙眼非常精靈,兩條特長的腿都縛有匕首。


    山侍體形魁梧,背上的刀又重又長,還掛著一個沉重的黝黑鐵盾。


    林侍年紀最大,生得短小精悍,動作間總比別人慢半拍,但有股陰沉穩的氣度。


    風女是唯一的女性,生得嬌小俏美,烏黑的秀發長垂肩後,身材玲瓏浮凸,雪膚冰肌,說話時露出皓白如編貝的牙齒,極之迷人,美眸顧盼時自有一種風流意態,媚豔而不流於鄙俗,放射出無比的魅力,背上是一長一短的兩把東洋刀。


    “我知道你,鬼王虛若無的女兒,你現在退去,我不計較你殺我的人。”水月大宗冷冷道。


    “我找的就是你啊,倭國幕府第一高手。”虛夜月淡淡道。


    “看來虛姑娘是有備而來,是鬼王意意思嗎?”水月大宗道。


    “別誤會,這是我的意思。”虛夜月道。


    “你的意思,莫非欺負我倭國無人不成。”水月大宗道。


    “怎麽會呢,我隻是想出師而已。”虛夜月道。


    “出師?”水月大宗不解道。


    “莊青霜打戰魔師,得以出師,我今天斬殺倭國第一高手也算出師了。”虛夜月道。


    “這麽說,你一定要打咯。”水月大宗道。


    “別誤會,我隻是想殺了你,或被你殺死。”虛夜月道。


    話音未落,風、火、山、林四人躍過兩船之間的空隙,拔出武器向虛夜月攻來。


    倭國人就是這樣,隻要能獲勝,以多打一是正常現象。


    虛夜月心神一凝,精神力收束迴自身,眼中的世界進入慢動作,那四人的動作被放慢了百倍,在別人看來是快如閃電的動作,在虛夜月眼裏就像蝸牛爬。


    虛夜月又是隨手一揮,四根銀針就插入四人的眉心,原本有不少戲份的風火山林四侍就這樣領了盒飯。


    在外人眼裏,就是四人氣勢洶洶衝過去,然後四人就倒在虛夜月的裙下。


    隻有水月大宗這種才看出端倪,他的四個隨身護衛用生命給他試探出了點東西。


    水月大宗一個跨步,飛躍幾丈遠,直接到虛夜月的麵前,拔出“水月刀”就向虛夜月砍來。


    水月大宗可不會瞻前顧後,一進入戰鬥就拋棄一切念想,將自己的畢生所學用了出來。


    水月大宗的刀法以自然界的水月為名,極重與自然事物配合,具有虛實難測的特質。


    其刀法亦包含奇怪的步法,時重時輕,時若踏足堅岩之上,步重萬斤;一時卻輕若羽毛,毫不著力;有時更似禦風疾行,憑虛移動,在短距離內生出變幻莫測的感覺。


    水月刀法的精妙,全在其變幻莫測的速度,一刀劈來,其速可忽快忽慢,甚至連輕重感覺亦可在短暫距離間變化百出。


    在外人眼中看去,那一道道耀眼至極的刀光,宛如疾風驟雨般鋪天蓋地地將虛夜月層層籠罩。


    此時的虛夜月,就仿若一片孤獨的扁舟,在那洶湧澎湃、排山倒海般的驚濤駭浪之中飄忽不定,似乎下一刻就會被這狂猛的波濤無情地吞噬淹沒。


    然而,唯有水月大宗心裏清楚,虛夜月看似毫無還手之力,實則淡定自若、從容不迫,每一次都能夠以那毫厘之間的微妙差距驚險地躲過他那淩厲的攻擊。


    可水月大宗卻毫無應對之法,他的刀法素來崇尚勇往直前、毫無退縮,根本沒有後路可言。


    他隻能拚命地壓榨自身那潛在的力量,竭盡全力地讓自己的刀法變得更加快速、更為強大。


    或許正是因為水月大宗將自身全部潛力都激發出來的緣故,他竟然進入到了一個空靈玄妙的狀態之中。


    他一生的戰鬥經驗如同冰雪消融般化開,又迅速地融合匯聚成了一招,那是前所未有的一招,是他從未曾達到過的高度。


    他心中明了,一旦這一招使出,便是他命喪之時,但他卻沒有絲毫的猶豫,毅然決然地使出了這驚世駭俗的一招。


    隻見成千上萬的刀氣從水月大宗的身上猛然爆發而出,那狂暴的氣息仿佛能凍結方圓百丈的空間。


    在這百丈範圍之內的所有人,身體都好似被牢牢禁錮住了,唯有思維還能夠自由活動。


    虛夜月作為直接麵對這一刀的人,更是首當其衝。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刀芒離自己越來越近,一股源自生死之間的巨大恐怖之感從心底猛然湧現。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一聲悠悠的歎息仿佛穿越了無盡的時空,從旁邊悠悠傳來。


    緊接著,一個酒杯宛如瞬移般精準地擊打在水月大宗的刀上。


    水月大宗的身體猛地一陣抖動,隨後便被那無數洶湧的刀氣炸成了齏粉,所有的禁錮也在這一瞬間全然解開。


    那原本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也在這一刻消散得無影無蹤,隻留下眾人滿心的驚愕與震撼,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江湖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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