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剛來仙界,不如你帶我先轉轉再送我迴去吧,也不枉我來了一趟仙界啊。”桃小夭逼不得已,使出了一招緩兵之計,接下來的事情也都隻能見招拆招了。


    桃小夭的話剛說出口,那人便一口拒絕了,“不行。”


    意料到眼前這人的拒絕,桃小夭也沒做出多大反應,聳了聳肩,複又依靠在門邊,“那就我賴在這兒不走了。”


    不行就不行吧,正好桃小夭趁這個借口甩掉那人。


    那人像是沒有料到桃小夭的反應是這個樣子,猶豫了會兒,大概是心裏的正義感作祟,容不得自己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掉入月老的虎口之中。


    不過,月老在仙界這麽多年來,都沒有聽說過貪好美色這類的傳言啊。


    難道真如人界所說,人不可貌相,仙更不可貌相?


    那人猶豫了會兒,看著桃小夭的表情有些期期艾艾。


    桃小夭聳肩,倚在門口好整以暇的看著那人自動離去。


    但是桃小夭想著想著,突然又有了另外一個想法,月老不告訴她有關碧落和殤軌的事情,她可以自己問別人啊。


    這樣一想,桃小夭就有非讓那人帶她去逛天庭的借口了,正好也趁著這次好好看看天庭到底是怎麽樣的一處世外桃源。


    桃小夭連忙一甩之前隨便的神情,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眼眶含淚,就差上前拉住那人的衣袖了,“大哥,你真的忍心看我被月老那個糟老頭給糟蹋嘛?不是說天庭的士兵都是英明神武,最看不得這些強取豪奪之事麽?”


    桃小夭故意咬重了糟蹋和英明神武的音調。


    果然,那人之前隻是有些猶豫,現在桃小夭這麽說,他倒也不好拒絕了,隻能慢吞吞的道了句,“那你切忌不可亂跑,而且我也隻能帶你逛一些地方,有的地方也是不能亂闖的。”


    見那人鬆了口,桃小夭如小雞琢米般得使勁點了點頭。


    之後在逛天庭的時間裏,桃小夭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從那人口中獲取了一些信息。


    原來,那人乃是天庭神將二郎神手下第一護衛雷衡,在天庭的地位說來也是蠻高的,他也隻是純屬路過姻緣居,剛好看到門口蹲著一個渾身上下感覺不到任何一點仙氣的小姑娘,出於職責,他便好奇的過去看了看,沒想到就這樣被桃小夭給纏上了。


    桃小夭吐了吐舌頭,忽而聽見雷衡問她,“說了這麽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雷衡和桃小夭交談了一會兒,也從言語之間發現桃小夭並不是什麽壞人,雷衡本來性情就開朗,之前所做出的那副冰冷表情也是職責需求,現在和桃小夭談的有些熟了,便也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說起話來也隨便了些。


    “啊,我叫……”桃小夭突然頓了頓,將桃小夭三個字硬生生的給吞了迴去,她轉了轉眼珠子,自己肯定是不能直接告訴雷衡她叫桃小夭的,不然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她想了想,用一種極其輕快的語氣說到,“我呀,我叫花意。”


    唔,盜用一下花意的名字應該是沒什麽的吧。


    “哈哈,倒也是個好名字。”雷衡爽朗的笑了幾聲。


    一仙一妖邊走邊聊著天,說來也應該是雷衡所挑的路都是比較僻靜的,這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其他巡邏的仙將,沒了外人打擾,桃小夭也趁機好好地欣賞起天庭的美景起來。


    難怪那麽多妖怪和人類都拚命的修煉,想著能夠一朝羽化成仙。


    這一路走來,路邊栽種著許多桃小夭見所未見,隻在書上看到過的奇花異草。桃小夭三番兩次都忍禁不俊的想要伸手去查看,但是都被雷衡給攔住了,雷衡以這些花草都是王母派手下仙女所中,無一不是天下最珍貴的花草種子精心栽種而成為由,隱晦的提醒著桃小夭,這些花草可比她的小命要重要多了。


    桃小夭聽雷衡這麽一說,也喪失了觀賞奇花異草的心情,索性一邊看著周圍的景色,一邊尋思著怎麽開口問雷衡有關碧落的事情才算自然。


    入目所見,有金碧輝煌的亭台樓閣,有富麗堂皇的瓊樓玉宇,有外觀精致細膩的石質桌椅,甚至還有一些可能是仙女們玩耍所做的草藤秋千。


    當然,這些景色也說不上是什麽特別的,在人界或者仙界,這種的景色也不是極難見到的。


    而之所以這些景物能夠讓桃小夭感到驚歎的是因為地上起來的煙霧,因著這是仙界,靈氣極其的充沛,有一些靈子凝聚而成實質性的小顆粒,閃著瑩瑩彩光幻化成慢悠悠的從地上悠然升起的彩色煙霧。


    桃小夭走在路上,幾乎都不能夠看見自己的腳,低頭看去,是一片流淌著五彩奇光的朦朧煙霧,在自己身邊晃悠著,有些靈氣匯聚而成的煙霧甚至帶上了些人性,俏皮的繞著桃小夭的身邊環了一周,像是給她添上了一件五彩霞衣,精美十分。


    桃小夭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觸碰那些煙霧,卻伸手碰了個空,那些煙霧再就有所察覺的四散開來,說什麽也不肯讓桃小夭碰到,等到桃小夭挫敗的收迴手,它們有俏皮的聚集過來,如此反複幾次,桃小夭有些氣憤了。


    她停下步伐,幹脆坐了下來和周圍的那些煙霧大眼瞪小眼,桃小夭的手不動,那些煙霧也就繞著她的手腕形成了一道流質的手鐲,桃小夭的手微微動彈了下,那個手鐲便立馬消散了去,退了開來,像是將桃小夭看做洪水猛獸一般。


    “哼!”桃小夭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和誰在發著脾氣,偏偏這些煙霧本來就是靈力幻化而成,聽不懂桃小夭的話,也不懂她的情感表達,桃小夭這番舉措反倒是在和自己生悶氣。


    雷衡往前走著,突然往旁邊一看不見了桃小夭的身影,他迴頭,卻見桃小夭蹲在五彩煙霧之中,氣唿唿的鼓著嘴巴,著實十分可愛。


    他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估摸著也是明白了桃小夭的這番悶氣是打哪兒來,好心的開口解釋道,“這些煙霧素來是不喜別人能夠碰到它們的,它們肯繞著你,就已經能夠看出來是喜歡你的了。”


    “什麽叫能夠看出來是喜歡我呀。”桃小夭氣唿唿的迴道,手往上一抬,那些煙霧立馬又散了開來,“你看看,分明就是再耍著我玩嘛。”


    雷衡無奈地搖了搖頭,“你一路走來難道沒有發現麽?這些煙霧都是繞著你走的,不肯離去,隻不過是不想讓你碰到而已。”


    桃小夭抬頭,這才發現,雷衡的身邊幹淨的連一點點煙霧都是沒有的,清楚的能夠看見他四周的石質地板,反觀自己,煙霧繞滿了自己的全身,竟然掩蓋住了自己的小腿,小退一下的情景全被遮蓋的嚴嚴實實。


    她這才舒緩了一點悶氣,想了想,又站起身來。


    差點忘記了正事,她現在可沒時間和這些不知所謂的煙霧瞎鬧騰。


    她眼眸閃爍著一種亮光,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慢慢開口道,“對了,雷衡大哥,我覺著吧,月老那個老頭貌似特別喜歡年輕美貌又活潑的女孩子誒。”


    那次小九給她所展現的那一幕,不正是能夠看出來,月老和碧落的關係十分的好麽?桃小夭索性就從月老出發,一步一步的問,省的一下子問出來會惹得雷衡懷疑。


    “誒?”雷衡皺了皺眉,不明白桃小夭怎麽突然就開口問出這個問題來,“以我對月老的了解,貌似不是這個樣子的,月老的性子很淡,一般都是待在自己的府中,很少和外界有所聯係。”


    因為月老掌控著五界的姻緣,所以有些仙子或者其他的一些人都會叨擾月老,企圖從他那兒獲取自己的姻緣線,月老被惹的煩了,幹脆就閉門不出,也謝絕一切訪客。


    “不會吧。”桃小夭有些不可置信,她怎麽也無法將月老那張笑眯眯的連眼睛都看不見的臉和性子很淡很孤僻這種形容詞聯係起來,“雷衡大哥你再好好想想,月老他以前有沒有和某個很漂亮很活潑的仙女相處的特別密切?”


    桃小夭循循善誘道。


    雷衡果真也仔細的迴憶起來。


    “應該是沒有吧。”


    桃小夭咬著指甲,難道說千年以前雷衡還沒有出現在仙界,所以並不知道碧落殤軌的事情。


    桃小夭幹脆又換了個問題,“雷衡大哥,你在天庭待了多少年了?”


    “額?”雷衡一愣,有些跟不上桃小夭思維的跳躍,扳著手指頭默默地算了一會兒,“應該也有二千多年了吧。”


    能夠做上二郎神第一護法的職位,雷衡的資曆想必也是很老的。


    “這樣啊。”桃小夭繼續咬著手指頭,不應該啊,既然待了兩千年,雷衡應該是知道碧落的吧。


    “我想起來了。”雷衡突然叫了一聲,“月老在一千多年前似乎是和某位仙子的感情特別深,就好像爺孫倆,隻不過後來那仙子……”


    說到後來,雷衡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噤了聲。


    “是誰啊。”桃小夭卻不肯放過,雷衡口中的那個仙女,一定是碧落。


    雷衡閉著嘴巴搖了搖頭,怎麽也不肯再說了。


    桃小夭又從其他方麵引著雷衡說話,但是每次一說到有關碧落的問題,他又閉緊嘴巴,要不就轉移話題,要不就索性裝作一問三不知。


    桃小夭咬了咬下嘴皮,怎麽一個兩個都這樣?


    難道說,碧落的事情,在這天庭是一個禁忌,是一個提都不能提起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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