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無奈攤手,「看來,線索斷了。」


    「不,」花滿樓微微蹙眉,「你也察覺了吧。」


    陸小鳳聞言,收斂笑意,語氣沉重,「是!」


    這時,黃蓉也走過來,看了眼雲霓裳和肖五的屍體,「奇怪,真奇怪。」


    至於哪裏奇怪,她沒有說,但身為聰明人,三人都心知肚明。


    明明那麽怕死的人,全都一個個想盡了辦法求生,等發覺沒機會了,又果斷自殺,速度快的超乎想像,好似本能一般。


    這個二十年前便覆滅的魔教,果真是有一手,調教的教眾都這般相似。


    可就是如此果斷的做法,讓他們確信,其中必定不同尋常。


    隻有需要保守某個秘密,不想讓人知道,才會如此果斷吧?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把這件事埋藏在心裏。


    陸小鳳站起來,環視一圈,「大家也聽到了,雲霓裳下的毒,隻是短暫的禁錮內力,半個時辰後便能恢復。另外,她魔教妖女的身份已經伏誅。冷月無霜方木陳為她所殺,天龍幫龍不悔是她聯合錢一文害死。更是滅了沈家與夏家滿門,罪行累累,罄竹難書!沈夫人,愛語姑娘,沈落月姑娘都是受害者。」


    「至於夜刃刺殺雲霓裳,更是為了報仇,此乃天經地義。想必大家也都聽到了,她手上並沒有完整的破神劍譜,所以夜刃搶走沈家劍譜,純屬無稽之談!另外,肖五也是當年魔教餘孽,他也並未被我朋友花滿樓與黃蓉黃姑娘所害,而是金蟬脫殼。諸位,可還有疑問?」


    眾人麵麵相覷,沉默片刻,紛紛點頭,「真相大白,過去是我們誤會陸小鳳與花公子,黃姑娘了。」


    「對對對,三位抱歉,是我等有眼無珠。」


    義憤長老也站出來,躬身行禮,「我代丐幫給三位賠罪,還有多謝你們幫我丐幫清除內鬼,感謝!以後用得上丐幫的,還請不要客氣,定全力以赴!」


    「沒錯,這次的事也感謝陸大俠,花公子,與黃姑娘,救我們一命,以後但有差遣,盡管開口,某定不推辭!」


    眾人紛紛上前感謝,一時間氣氛熱鬧和諧。


    然而在這片祥和的氛圍中,突兀出現一個哽咽的哭聲,「娘,娘您怎麽了?」


    陸小鳳迴頭一看,竟然是沈夫人渾身抽搐,麵色扭曲,忙過去點中她好幾處穴道,幫她放鬆下來。


    阿醜也連忙過來診脈,半響,神色凝重的放下手,搖頭,「已是油盡燈枯之相。」


    愛語聞言,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緊緊握住母親的手,泣不成聲,「娘,您不能就這樣離開我!好不容報了仇,還沒過過一天安穩日子,您怎麽忍心拋下女兒一人?」


    她的哭聲哀婉欲絕,穿透在場每個人心房,讓空氣都似乎凝固。


    眾人無不為之動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這對母女,命運多舛,終於盼來一絲曙光,卻又要麵臨生離死別,怎能不叫人唏噓不已。


    阿醜見狀,輕嘆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卻不得不開口,「我現在用金針刺穴,讓她清醒過來,你們......好好道個別吧。」


    愛語聞言,哭聲戛然而止,淚眼婆娑中透出絕望,聲音哽咽,半響,才沙啞吐出那個字,「......好!」


    沈夫人睜開眼,神情疲憊怔愣,環視一圈,看到眾人沉重的表情,又聽到女兒極力壓抑的哭聲,明白了什麽,輕聲呢喃,「要到了嗎?終於......堅持不住了。」


    愛語瞬間破防,哭得聲嘶力竭,「娘!您別離開我,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了!」


    沈夫人猛地清醒,一把抓住她的手,「愛語,我的女兒!」


    「我在,娘,我在!」愛語連忙反握迴去,湊到母親麵前,讓她看清自己。


    沈夫人瞪大眼,仔細的一寸寸打量,眼神又認真又執拗,死死盯著她。


    愛語心中越發酸澀難忍,低聲啜泣,「娘!」


    沈夫人伸出來,撫摸她的臉,看了半響,眼底漸漸凝聚失望,喃喃,「她說的對,你一點都不像你爹,你為什長得不像他,你是他的孩子啊,竟然不像他!」


    愛語心底一涼,懷疑的看向自己母親,「娘,您在說什麽?」


    她不敢相信,母親臨時之前,竟然在責怪她不像父親?


    她小心翼翼伸出手,顫抖著嗓音道,「娘,我是愛語,您的女兒......啊!」


    然而卻被沈夫人憤怒的一把推開,「你太讓我失望了。」


    猝不及防,愛語直接摔倒在地,不敢置信的迴頭質問,「就因為我不像父親,所以您失望?」


    她聲音驀得提高,「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是你女兒,還是你與父親的工具?」


    她嘶聲怒吼,聲音尖銳而絕望,天崩地裂般的痛苦湧向她,難以自抑的渾身顫抖起來。


    沈夫人似乎被她的責問驚醒,渾身顫抖了下,眼神也清明了些許,「對,你是我女兒,是沈天楓的女兒。」


    她眼中驟然迸發出亮光,死死盯著愛語,神情逐漸扭曲瘋狂。


    不好!


    陸小鳳三人心中齊齊閃過不妙的預感,一時間呆立當場,動彈不得。


    因為他們無法阻止,一個母親臨死前的遺言。


    然而,這遺言,惡毒至極!


    陸小鳳惡狠狠閉上眼,不想再聽,卻無法阻擋惡魔的低語。


    「我教過你,破神劍三十六式,你要全部學會,成為天下第一,然後給你父親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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