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想到現狀,他又麵露惱火,「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我都被你害得一無所有了!不行,你得賠,你得負責!」


    早知道,他就是餓死在邊境,也不迴皇城。


    他們李家被皇上忌憚,已經夠慘了。


    如今還要他當駙馬……


    李簡越想越生氣。


    「李公子,據我所知,你父親應該也不同意你任職巡防史。


    「皇上才收了李家的兵權,又給你巡防史的重任,豈不是自相矛盾?」


    這話倒是和他父親說得差不多。


    但李簡仍然不贊同。


    「可魏相……」


    昭華截斷他的話,「你以為魏相真心提拔你?他隻是將你當做棋子罷了。」


    李簡沒有插嘴,暗自思量,他身上有什麽值得算計的。


    「李公子,迴去好好想想吧。


    「你們李家暫時要低調行事,不可張揚。


    「我那日要你考慮的事,你最好盡快答覆我。」


    李簡「嗖」的一下站起身。


    「歸順你還是歸順魏相,於我們而言有何分別?你們不都是把我們李家當做棋子嗎?」


    昭華秀眉輕抬。


    「你錯了,二者截然不同。


    「與其說是歸順我,不如說,是歸順皇上。


    「我最近才被召迴皇城,並非為了所謂的侍疾太上皇,而是皇上有心扼製魏相的勢力。


    「是以,選擇我,李家便是忠君之士,若是選擇魏玠,那便是與他一樣,試圖操控皇權,挾天子令諸侯。


    「箇中道理,李公子現在明白了嗎?


    「你的選擇,關乎你是要做忠臣,還是奸臣。」


    李簡沒想到,隻是一個抉擇,會如此嚴重。


    他們李家世代忠良,他當然不可能做奸臣。


    可是,長公主所說的話,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他又問:「如果是這樣,長公主直接與我父親談此事,何故找我?」


    昭華眼中含笑。


    「令尊早已看的透徹,否則也不會讓你做駙馬。


    「找你說這些事,一方麵怕你三心二意,橫生事端,另一方麵,說句不好聽的,令尊年紀老邁,李家早晚要交到你手裏。」


    李簡心裏不是滋味兒。


    「什麽三心二意?我那是謹慎小心。」


    相府。


    暗衛將長公主府的事一一稟告給魏玠。


    「李公子原本是為了巡防史一事,氣沖沖地找長公主,可後來離開時,又好像心情轉好了。」


    魏玠停下書寫的筆,


    「他們談了什麽?」


    暗衛搖頭。


    「屬下並未聽見。」


    現今的長公主府,多了幾個高手護衛,他們的人在外圍監視倒還好,但無法深入內宅。


    魏玠下筆很重,白色的紙,滲開黑色的墨汁。


    他的語氣有些許幽冷。


    「李家若是不能為我所用,那也沒必要留著了。」


    第八百八十五章李家遭難


    魏玠清楚皇上和昭華的打算。


    他們姐弟倆聯手,想扼製他這個相國。


    有些事,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他不能完全當個「瞎子」,任由昭華招攬朝中大臣。


    李家雖失了兵權,但他們在邊境多年,威望還在。


    相信隻要他振臂一唿,邊境那邊的將士就會響應。


    於是,緊接著張石頭繼任巡防史,不過兩日,肅成帝又下旨,徹底撤了李老將軍的閑職。


    美其名曰——將軍老矣,該歸鄉頤養天年。


    李簡聞訊,立馬前去找父親。


    「父親,這是真的嗎?皇上真的不要我們效忠了?」


    他們李家世代為將,男人和女人都有著戰場殺敵的心誌,如何甘於淪落草野,過那男耕女織的尋常日子?


    李老將軍擺了擺手,「聖意已決,無需多言。」


    這樣也好,也算是留下兒子的命,得以過上安然無憂的日子了。


    李簡看到父親擦拭銀槍的身影,眼眶微熱。


    旋即,他騎著馬出府。


    ……


    長公主府。


    李簡垂下了驕傲的腦袋。


    「長公主,李家願意歸順您,誓死效忠。但是,您可不可以留下我們,不要讓我們歸野?」


    聖旨一事,昭華也聽說了。


    她沒有立馬承諾李簡什麽。


    「老將軍罷官一事,已是無法更改的結局。」


    「皇上不是會聽您的嗎?就像上次的巡防史一事,皇上甚至為了您,駁了魏相的舉薦。」


    李簡的眼神中有不解,也有期望。


    昭華耐著性子,解釋道。


    「正因為先前皇上駁過魏相,這次的事,多少要給魏相一些甜頭。」


    「您的意思是,我父親被罷免一事,是魏相的意思?」


    昭華眉頭一皺。


    「你真是李老將軍的兒子?怎麽連這點緣由都理不清?」


    李簡的心裏鬱悶至極。


    「我隻喜歡打仗,玩不過你們這些勾心鬥角。


    「之前見魏相,還以為傳言有誤,畢竟他是那麽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昭華目光微變,望著遠處,有些許失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


    李簡追問。


    「那公主可有法子幫李家度過此劫?」


    昭華如實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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