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拍了拍魏玠的胳膊,「你先把外衣脫下來。」


    魏玠倒是聽她的,不做任何疑問。


    他脫下外衣,繼續打坐。


    昭華想著先把他那外衣烤幹,不顧自己冷得發抖,頭髮都濕噠噠地粘在臉上。


    不多時,衣服勉強烤幹了。


    她拿給魏玠,「把裏麵的衣服脫了,直接穿上外衣。我再給你烤。」


    魏玠閉眼拒絕。


    「你先穿。」


    「不行,你身體更弱。」


    昭華堅持要他換上。


    魏玠卻頑固得很,說什麽都不肯。


    「我現在很熱,不需你費心。先顧好你自己。」


    昭華拿他沒轍。


    不能這麽耗下去。


    她隻得找個遠離火堆、較為黑暗的地方,先脫下自己的全部衣服,穿上魏玠的幹外衣,然後再烤自己的中衣。


    換上幹衣服,她的身子稍微好受些了。


    外麵的雨一直沒停。


    如果不是處境尷尬,待在這山洞裏看雨,也是件頗有意境的美事,


    昭華烤著自己的衣服,視線越過火堆,望向對麵的魏玠。


    他冷白俊美的臉龐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


    凝成的水珠順著他下頜掉落。


    盡管有些狼狽,但就是不失風流。


    就像那修仙失敗、徹底墮入世俗的可憐道長,此刻還妄想用理智戰勝穀欠望。


    不知他要多久才能調息好。


    也不知這雨何時能停。


    昭華輕輕嘆氣。


    忽然,魏玠睜開眼來。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昭華不解。


    他有沒有成功將媚香的藥性逼出去?


    下一刻,她心中大唿不妙。


    隻因他眼眸薄紅,漸見渙散迷離之意。


    火堆裏,劈裏啪啦的火苗迸裂聲,遠遠不及他身體裏的火海滔天。


    而昭華根本還不知道,此刻,她對於他而言有多誘人。


    她穿著他的外衣,衣襟鬆垮。


    縱然她單手攏著衣襟,那寬大的領口,能露出她脖子以下的些許風光。


    她也感覺到他的異樣凝視,越發忐忑地攥緊衣襟。


    那緊張感,全都從她那握成拳的手表現出來。


    昭華移開視線,假裝不察。


    「我的衣服也烤幹了,你快把衣服換上吧。」


    她話音剛落,對麵那身影瞬間變得頎長。


    他來到她身邊,坐下。


    離得她那樣近,隨時都能將她擁入懷中。


    昭華一動不敢動,連唿吸都亂了節奏。


    她想遠離他,還要找個合適的理由。


    「我這就把衣服還給你。」


    她剛要起身去換衣服,魏玠忽然握住她的手——那隻緊攥著衣襟的手。


    昭華心跳一滯,眼睫顫動不止。


    魏玠的臉色格外白,看著大病未愈。


    盡管身體如火燒,他依舊硬撐著,目光灼灼地鎖住她。


    「你在這兒待著。我去別處……」


    外麵還在下雨,他還能去哪兒?


    更遑論,他有傷,又中了媚香。


    魏玠真的想走。


    他嚐試用內力壓製藥性,效果微乎其微。


    或許就是因為昭華在他身邊。


    昭華眉頭緊促,顫聲問,「真的,沒辦法了嗎?」


    「我沒事。」魏玠還在強撐。


    他要走向那無異於自尋死路的危險中。


    昭華一想到他的險境,想到她先前找到他時的慘狀……她就亂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她的挽留:別走


    在他要起身離開的瞬間,昭華往前一傾,抱住他的腰。


    「別走!你……你別走。」


    她麵容喀白,心中揪起一團無名痛意。


    魏玠知道她擔心什麽。


    他穩住內息,壓著聲兒道。


    「我不會有事。」


    「怎麽可能會沒事!」


    昭華緩緩抬起頭,雙眸凝視著他。


    少頃,她下定決心,高仰著脖頸,尋著他嘴角吻去。


    她想做什麽,不言而喻。


    但,就在雙唇要碰上的一瞬,魏玠按住她肩膀。


    他臉色緊繃著,隱忍著。


    「昭華,你這是在作甚。」


    她停在他唇邊,眼睫如蝶翼,輕緩眨動。


    「解藥……」她喉嚨發幹,定定地注視著他,補充強調,「讓我做你的解藥。」


    魏玠眸中迅速盪開一股灼熱。


    那被他匯聚起來、壓製住的躁動,再次因她這話驟起狂瀾


    他薄唇緊抿。


    幾息後,他問。


    「我這藥性,還沒到非要人解的地步。


    「而且,你不是說過,不想再與我這般麽。」


    她是說過。


    在他求和,希望她答應將來嫁給他時,她不願為著這空空的承諾搭上自己。


    她那時顧慮許多。


    有前世的仇恨,也有對他的不信任。


    因此,她不願交出自己,怕以後會被辜負,怕白白浪費光陰……


    而今,她隻想順從自己的心。


    她想救他,不想他出事。


    昭華微微偏頭,在他唇畔印下一枚香吻。


    無需多言。


    這就是她的選擇。


    旋即,魏玠心潮湧起。


    他眼底有錯愕,亦有幸色。


    火光碰撞著黑暗,山洞裏升起引人沉淪的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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