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涼亭台階下,對著亭內的人躬身行禮。


    「老奴眼拙,竟不知是公主和老夫人在此!」


    昭華先免了他的禮,魏老夫人才開口質問他。


    「你這刁奴,向來貪酒,那晚的事我並未問責於你,不成想你變本加厲,此時擅離後林,是要作甚?」


    魏老夫人心裏門兒清。


    他那孫兒喝醉在後林,酒從何來?還不是這老僕惹的禍!


    即便老夫人病著,氣弱無力,可方才這番話還是威嚴畢露,叫那老僕直哆嗦。


    後者弓著腰,連連告知實情。


    「老夫人容稟!老奴……老奴自知有錯,老奴是要向大人提供線索。」


    「什麽線索?」問話的是昭華,她緊盯著他。


    老僕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迴公主,大人要查那晚何人進出過後林,老奴曾見過,並且想起來,那人穿著件鬥篷……」


    昭華聽到這兒,再也無法盲目安慰自己沒事了。


    這變故真是猝不及防!


    那老僕要去墨韻軒,很快就會告訴魏玠有關鬥篷的線索。


    她如何能坐以待斃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老僕走後,昭華也尋了個藉口迴屋。


    她本想把那鬥篷藏嚴實了,卻找不到,問綠蘭,綠蘭卻說。


    「那鬥篷嗎,奴婢方才將它洗好晾曬了,就在院子裏……公主!」


    她話說一半,就見公主飛奔似的奪門而出。


    第八十三章危!她的應對之策


    鬥篷就被晾曬在院內。


    昭華以最快的速度飛奔過去,將它收起。


    綠蘭跟著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見公主如此緊張那鬥篷,綠蘭不明所以。


    迴到屋內,昭華將其藏在木箱最深處。


    她打算等風頭過去,再把它徹底燒毀。


    綠蘭雖不清楚原由,還是自知做錯事,趕緊認錯。


    「公主恕罪,是奴婢擅自做主,見這鬥篷髒了,就拿去洗……」


    昭華眼神微涼,截斷她的話,問。


    「還有誰見過這鬥篷?」


    綠蘭仔細迴想,隨後篤定地搖搖頭。


    「沒有其他人。奴婢親手洗的,才晾曬上去,肯定沒人瞧見!」


    「你確定?」


    綠蘭用力點頭,「是的,公主!」


    即便她如此言確信,昭華也不敢心存僥倖。


    那晚的事,若無人證,魏玠查不到,就會以為是一場大夢,可如今冒出一個守林老僕,事兒可就麻煩了。


    以魏玠的脾性,怕是非得要把人揪出來不可。


    再嚴重些,如果他已經懷疑她,勢必會針對性地細查她,說不定還會趁她不在時,來她房中搜查。


    昭華越想越糾結,愁眉不展。


    而今之計,唯有推一個人出來,讓魏玠停止查證。


    順著這個思路,昭華很快有了一個人選。


    不過此事不能由她出麵。


    一個時辰後。


    昭華來到魏老夫人房中,有鼻子有眼地說起自己的推測。


    「……據那老僕所說,應該是個女子。外祖母您想啊,那晚若無事發生,表哥為何要大費周折地尋人呢?


    「孤男寡女,表哥又吃醉了酒,可禁不起細想。」


    魏老夫人笑著擺手,臉上洋溢著自豪。


    「不會是這樣。你表哥向來清心自守,他與別的男子不同。以前他也喝醉過,醉後都想著處理公務,他啊,一直是個有分寸的。」


    酒後吐真言、現原形,但不會變了性情。


    老夫人堅信,自己的孫兒哪怕醉了酒,也是君子,絕不會做那輕薄女子的荒唐事來。


    昭華一陣腹誹。


    她迴到皇城後,聽到的有關魏玠的評價,大多是什麽端方清正、不近女色。


    在她聽來簡直可笑極了。


    他們哪裏知道,他私下裏就是個放浪的人!


    說到底,是他太會裝腔作勢,連他身邊的親人都不知曉他的真麵目。


    昭華關切地提議。


    「外祖母,我也相信表哥的為人。可即或不是,我們也能藉此機會將春英送去,了卻您一樁心事啊。」


    這話倒是說到老夫人心坎上了。


    她思索起來,哪怕無需昭華明示,也曉得如何安排。


    片刻後,她吩咐人。


    「把春英叫來。」


    ……


    另一頭,魏玠公務繁忙,聽完那老僕提供的線索後,也隻是讓下人去查。


    翌日下朝後,魏老夫人差人叫他過去一趟。


    屋內除了老夫人,還有一個婢女。


    「祖母。」魏玠請禮問候,隨即落座。


    魏老夫人今日氣色不大好,喝了口熱茶,緩緩問。


    「你還在查醉酒那晚的事?」


    魏玠的眼神淡然隨和,關懷備至地勸慰她。


    「祖母安心養病,此事不該叨擾您。」


    「遲了。你可知,祖母為何非要將春英送去你院裏伺候?」魏老夫人觀察著魏玠的神色。


    而他風輕雲淡,「請祖母明示。」


    魏老夫人轉頭看向婢女春英,一字一句道。


    「那天清早,她便來找我了。


    「這丫頭非說自己該死,主動求我發賣了她……咳咳……」


    老夫人沒說幾句話,就虛弱地咳嗽起來。


    魏玠立即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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