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念到名字的兩個人身體一震,眼神不自覺地對視到自己「曾經不相上下的對手」,下一秒就齊刷刷地露出嫌惡的眼神,哼著將頭扭到反方向去。


    諸伏景光看著好笑,無奈地搖頭:「你們兩個啊,到這個年紀了怎麽還是看不慣對方啊。」


    「嗯,感覺會是再過幾十年,躺在床上不小心鬥起嘴來,都要努力地翻下去顫顫巍巍舉起拐杖用拐杖揍對方的那種倔強老頭。」伊達航忍不住跟著吐槽。


    萩原研二笑起來,想說點什麽。可風拂過他的臉龐,捲來的櫻花瓣落在他熨燙得板正的西裝上,讓他失神地看了一秒,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撚住那一瓣,護在了手心裏。


    ——送給他們,也送給貝莉。


    走進會場,大部分的觀眾已經到場,隻有零零星星的幾個座位還空著。他們徑直地走向觀眾席的第三排的正中間,和前麵坐著的日本警方高層相當熟稔地打了招唿。


    「你們家這個孩子,真的很優秀啊。」


    「不愧是你們的女兒,真的有學習到你們的優秀品質。」


    「以後日本警界的希望,我想還是看萩原小姐了。」


    這樣的誇讚頻頻傳來,誇得這些傢夥們臉上露出想要掩蓋卻完全掩飾不住的得意笑容,為自己優秀的女兒感到欣慰和洋洋得意。


    「哪有哪有,這孩子還差得遠呢。」


    ——臉上完全寫的是「我家孩子就是優秀,多誇點愛聽」的意思。


    警視廳的領導將臉轉迴去,在心裏嘀咕了一句。但想到自家的孩子和萩原家的孩子,他立刻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臉沉下去。


    他那不爭氣的兒子啊能不能看看別人家的孩子怎麽這麽優秀


    畢業典禮的會場布置得相當隆重,或許是時代變好了,幾個警校畢業生坐在位置上嘀嘀咕咕交頭接耳,發出一陣陣議論。


    「……你們幾個,到底能不能安靜一點啊。」似乎是打擾到了後排前來觀看畢業典禮的觀眾。


    降穀零下意識地揚起溫和的社交笑容轉過頭去:「啊,抱……」


    「抱怨個鬼,」在看見來人後,他笑意一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黑得不能再黑的臉,「你這個傢夥是怎麽混進來的。」


    「當然是貝莉邀請我來的。」沖矢昴打扮的赤井秀一笑起來,表情相當自豪。


    「不。」


    一道聲音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地拆了赤井秀一的台。


    帶著眼睛,用報紙擋住小半張臉的灰原哀掀起眼皮,言簡意賅地指出了真相:「貝莉隻邀請了我和姐姐,是這傢夥非要厚臉皮跟來的。」


    易容後的宮野明美坐在旁邊訕笑,無奈地撥弄了一下自己臉頰邊的頭髮:「嗯,是我的問題……」


    「才不是姐姐的問題」姐控的灰原哀立刻打斷,「明明就是這個fbi非要混入日本警校生的畢業典禮不懷好意」


    被小姨子拆台,但赤井秀一依然維持了自己自然的表情:「身為貝莉的好朋友,我想來參加畢業典禮……」


    「啊,昴先生,你果然在這裏啊。」工藤新一夾著那枚小小的、已經被使用得發舊的徽章對講機,走了過來。


    赤井秀一點點頭,作為迴應:「嗯。」


    促狹地笑了笑,工藤新一頗為同情地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肩膀,語氣玩味:「雖然不知道貝莉是怎麽知道的,但是很抱歉,那傢夥跟我說得把你趕出去才行。」


    「是的,fbi混進來可不是一件什麽好事,請你出去哦。」貝莉的聲音從徽章對講機冒出來,有些失真。


    但那清甜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地彎起了眼睛,露出了柔和的、寵溺的笑容。


    那些像蜂蜜一樣的愛意和暖意從每個人的眼中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來,旁的人看著,都忍不住咂舌感嘆一句。


    ——說話的那孩子,有被好好地愛著呢。


    盡管不滿,但在降穀零相當粗暴的行為和貝莉的嚴肅要求下,fbi還是十分不情不願地離開了座位,並且十分自覺地離開了警校的範圍內。


    空出來的座位一直沒有等到新的主人,直到畢業典禮即將開始的前幾秒,才從門口快步走進來一個戴著墨鏡遮住臉的男人,小聲地說著道歉的話,坐到了座位上。


    也不知道是為了迎合這樣的場合還是因為個人習慣就是如此,這個男人坐得很端正。墨鏡下的臉格外帥氣,唇角不自覺地開始上揚,看起來好像心情很好一樣。


    坐在前排的幾位父親卻忽然覺得坐立難安起來,連帶著旁邊挨著的灰原哀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對於坐在自己旁邊這個男人的。


    幾個老朋友擠眉弄眼地交換眼神,傳遞著要不要為難一下這個傢夥,把這個傢夥趕出去或是趁著一會兒畢業典禮結束的時間,好好教訓一頓這個混蛋。


    「叔叔們,先忍一忍啊,這是貝莉很重要的畢業典禮。」工藤新一也捏了捏拳頭,但作為哥哥的身份,勉強比起那些父親來說保持了一點岌岌可危的理性。


    好吧好吧。


    這個對他們家小雞崽存有不軌之心的混蛋小子的事情就暫時放一放,先保證貝莉的畢業典禮能夠順利進行吧。


    幾位老父親十分不情不願地選擇了與那傢夥達成短暫的和解。


    ——總之,畢業典禮結束之後,那小子別想靠近他們女兒半步


    畢業典禮的流程和所有的正式大型集會一樣,流程冗長又無趣。在一個接一個所謂的領導大人物發表了繁複的講話後,鬆田陣平煩躁地將交疊的腿放下又疊起,怨氣積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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