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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戲前序


    自我


    我是蘇珊珊,女生。雖然成年,可心智並未成熟。


    工作是最不起眼的職位,身邊是高高個子的同事,可憐的我是被夾雜在其中的隱形人。自顧不暇的同事,對平凡毫無特色的我毫無關注。超乎想象的冷漠,並且,總喜歡對我真假難辨的話。


    討厭現在的一切,最可惡的是,無法忍受,卻不能離開。


    因為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所以隻能裝作什麽都不在乎。所以,忍耐著生活,就是我活著的現狀。


    其實本不應該這樣子的,因為我在他們眼中是個想要努力融入的異類,莫名其妙格格不入的感覺使他們總是將我孤立。奇怪的不是他們,而是我。


    或許最根本的,纏繞著我的那個噩夢,才是導致這一切發生的原因。


    不管怎麽做,我都無法擺脫被恐慌纏繞的感覺。


    我是蘇珊珊,這個城市最不起眼、苟活怕死的螻蟻。直到,那個存在的出現。


    冬日,北方水城。


    瑟瑟發抖的身體裹著過時的衣服,包裹的像一隻粽子,現在是早上7點,距離上班還有一個小時,如果不吃早餐,時間或許剛剛好,肚子咕咕的叫聲和遲到後老板的怒吼出現在耳邊,與遲到後老板的怒吼相比,早餐也許沒那麽重要。


    總是無暇顧及自己,總是焦慮的在地鐵將要出現的地方探望,幾秒的時間就像幾個世紀那樣漫長。日子就這樣一日複一日的,每天不被老板罵來罵去,就是最開心的日子。


    其實,我早就過夠了這樣的生活,每天都在幻想,要不要突然出現童話故事裏的驚喜,從此讓我過上不一樣的生活。可是,每天醒來,天空依舊,似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改變不了的單調乏味。


    今天的地鐵似乎有些詭異的氣氛,雖然依舊非常擁擠,大概是因為兩個長得還不錯的女生,在說著吸引我的話題。


    雖然她們在竊竊私語,可我聚精會神的,努力深長耳朵聽著非常清晰的聲音。


    a女麵色凝重的說道:“最近地鐵多了好多莫名其妙的人。”


    b女迴應道:“嗯,你聽說了麽?好可怕,希望不要遇到。”


    a女:“是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人?”


    b女:“不知道唉,不過,還好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a女:“哎呀呀,真的好可怕,在這樣子,我就不要上班啦。”


    b女:“你天天就想不上班,不過,我也是,哈哈哈哈……”


    聽她們有點幽默的對話我偷偷的笑了,原來都是日常無關緊要的小玩笑,而且這種都市傳言真實性未免太低,嚴重懷疑她們是不是在討論都市小說。


    地鐵唿嘯的聲音蓋過了別人的竊竊私語,如果不小心聽到哪個人群也在討論這個護體的話,我會定義他們看多了都市小說。


    擁擠的地鐵並不允許人們討論這些話題,a女和b女早被人流擠沒了身影。每天地鐵的擁擠是生活的一部分,其實擁擠什麽的倒沒什麽,就是人們的眼神,最近多了許多目光渙散心不在焉偶爾還會出現怪笑的怪家夥。


    被人流擠到車廂的玻璃壁上,臉被擠成了肉包,很正常的一天,如果哪一天不是這樣子,會感覺不自在的。


    機械手表滴滴滴的聲音異常清晰。


    直覺告訴我,好像有什麽危險正在逼近,可是,大腦不願意承認危險的到來,它隻想快點到達目的地。鼻子使勁的嗅危險的氣息,然後從地鐵玻璃壁的反光中,我貌似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一抹濃煙在空中漫漫散開,散成了骷髏的形狀,然後,消失在了人的頭上方,好像是鑽進了人的腦殼。


    我突然就聯想到了地鐵傳言!使勁眨眨眼睛,莫非是出現幻覺?不太相信自己,


    不過有人開始慘叫,車廂亂做一團,我被貼在窗壁上動彈不得。


    地鐵好像真的發生了a女和b女說的都市傳說。


    猝不及防的,好像有精神問題的男子哭喊著滾到了我腳邊。他猛然抬起頭,抬起一張涕淚橫流的髒兮兮的臉,裂開了嘴唇,他向我伸出了魔爪!可是我怎麽可能讓他得逞,眼看就要被他抓住了,我使勁壓縮著自己的身體,突然他裂開的嘴唇笑著說道


    “你確你,你沒做過壞事麽?”


    搞什麽嘛,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問心無愧的我毫不留情的踹向了他。


    這時候地鐵開始劇烈抖動,然後停止,地鐵裏傳來報站員的聲音“平津到站,請您下車。”


    根本不是我的目的地,我被混亂一團的人們擠下地鐵,該死,車子開走了,還帶走了那個詭異的人。


    我目不轉睛看著那一張極度猙獰的臉一閃而過,怔怔的定在原地,大腦極度混亂。


    人們議論的沒有錯,最近確實出現了很多行為怪異的人。還好隻是虛驚一場而已,也確實如同傳言所說,並沒有造成什麽實際的傷害,頂多有點頭皮發麻就是了。


    還要不要上班,才是最應該頭疼的問題。


    地鐵站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也學會了視而不見。


    工作就像是一隻漆黑一團的生物,是鋼鐵森林中的霸主,所有人都要聽命於它,即使內心充滿著厭惡,確也要笑臉相迎。印象中,它不應該是金絲雀或金鳳凰般的受人喜愛麽?為什麽會變成黑烏鴉?黑烏鴉在我腦海裏盤旋著,變成了老板那張臉,嗚呀唔呀的釋放著催命符一般的符咒。


    異常難過的的感情包裹著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逃避的情緒像越來越厚的大衣,將我越裹越厚,開始壓得直喘粗氣。


    我打開了手機,劈裏啪啦的打了一行字:‘老板,不好意思,遇到了地鐵襲擊,受到驚嚇,我給您請個假。’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將手機扔進了包包,不論怎樣貌似都看不到一點希望的光。


    除了工作,我已經別無退路。


    本以為這個擁有山海美景的東方世界會不一樣,我真的沒有想到,好像,這個世界,每個地方都很相似,痛苦都一樣,隻是這裏披上了更華麗的外衣。選擇了遠離家鄉的東方,樹木山海,郵輪碼頭,大片三色堇和野百合爭相盛放,水霧縈繞在高樓大廈上方,恍然仙島降臨人間。夜晚金盞燈光萬種色彩,在黑色啞光暗幕布下,愈顯光彩奪目。


    可曾經洗淨心靈的海洋渾濁了起來,想甩掉的夢魘接踵而至,愈發的清晰。


    一個模糊的身影看著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她張開了嘴,說道:“蘇珊珊,你過的好麽?”


    身體被冷風吹醒,才發現手掌心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編輯好的短信並沒有發出去,我私自逃到了海邊。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水已經漫上了腳心,剛才睡著了。莫名的,那個名字叫做依依的女生浮現在腦海,記起來了,她是好久都已經聯係不到的童年玩伴。大家都已經換了地方生活,聯係不到,也算正常吧,有點想她。


    還有,依依知道我有了愛人,會不會替我高興?


    記得初到這座陌生城市的時候,也是如同現在一樣的冬季,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快要一年,越是在家人即將團圓的時刻,越是敏感。眼淚會不由自主的凝固在臉上,凍出兩道血紅的印記。


    卜玉對我而言,就像冬日中的暖陽,是迫切需要大口唿吸的氧氣。


    除了工作,卜玉是我唯一的依靠,不想失去卜玉,所以我必須工作,是一個姐姐這麽教我的。而卜玉則是因為需要,而動心的人。


    我初次到達這座陌生的城市,是逃出來的。冬日裏總是被寒風襲擊,瘦弱嬌小的身體,裹著大自己身體很多髒兮兮的衣服,顫顫巍巍走在萬家燈火的空巷裏,拖遝著毫無目的地的雙腳。


    突然,被突如其來的攔路人攔下了腳步。


    一個高個子的男子站在身體前方,將手中的衣服披到了女生身上,他身體靠的很近,是無法抗拒的感覺。


    那個被冷的快失去知覺的女孩子是我,而攔路人是卜玉。


    “多一件衣服,會溫暖一點吧。”是一個聲音有點沙啞的還有點紳士的男子。


    “關注你很久了。”他繼續說:“想吃點什麽吧?”


    我點點頭,算是迴應了他。其實肚子已經餓了而且咕咕叫個不停,自尊心在餓肚子麵前,向來都是不堪一擊。


    第一次接觸布滿花朵裝飾的餐廳,甜點好看的讓人沒有辦法嚐試。盛放著紅色液體的高腳杯散發著彩虹一般捉摸不定的光芒,


    “你叫什麽名字?”他用叉子遞給我一塊切好的點心,問道。


    有些羞澀,聲音都有點顫抖“蘇珊珊”我迴應道。


    “是個好名字,吃吧,我已經吃過了。”


    “恩”


    想說聲謝謝,謝謝到了嘴邊,變成了恩。


    刀叉反射著犀利耀眼的銀色光芒,他的側臉棱角分明,我卻隻敢偷偷的窺視他。


    他似乎知道我在偷看他,眼神愈發的憂傷。


    橘黃色的燈光給麵容蒙上柔和的色彩,悲傷溫暖的讓人心疼。


    “那件羊絨衣是我亡妻的遺物,你穿正合適,送給你,你能答應,幫我好好保管麽?”


    如果他被拒絕,眼眶中的眼淚會不會滾落下來?


    好像,除了‘恩’,說什麽都不合適。


    我慢慢的咀嚼嘴中的食物,空氣在此刻是安靜的,他在等待我的迴答。


    “珊珊,拒絕我也沒關係。抱歉,你真的很像她。”


    很像已經過世的妻子麽?好羨慕那個女人,能擁有這樣體貼溫暖的丈夫,以及我做夢都想象不到的生活。是已經去世的她安排我流浪到這座城市,然後被他遇到?如果是,那我想承載她的那份,重新活下去。


    卜玉算是當地的上流人士,住在海邊的房子和空間很大的車子,和一無所有年輕漂亮的我。因為長的像一個陌生女人的我,理所應當的成為了他的妻子,以卜太太的角色在這座城市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親吻的感覺,模糊的身影不停地在身上撫摸,糾纏的身形之外是被大朵大朵罌粟花的染紅的牆壁的屋子……


    “蘇珊珊,你還好麽?你還好麽?你還好麽?你還……”


    如同鬼魅一般的問候時時刻刻糾纏著我。


    啊!


    就算迴到家中,睡在卜玉身旁,這鬼魅的問候還是無處不在,特別是,在我閉上眼睛的時候。


    如果隻是單純做夢,或許並沒有什麽奇怪之處,奇怪的是,每一個畫麵,都重複著接二連三的出現在夢境當中,一直重複出現的模糊身影,我覺得,那個與我在夢中糾纏的身影應該是依依。可是在夢境中,卻隻能看到她模糊的臉。這樣的模糊不清的臉卻越發的想念,可紅色的罌粟花總是提醒著我的無能為力。確實很難做到將以往的事情徹底封存起來,越是在意,越是滲透著生活。


    就連夢都不會放過。


    我被夢驚醒,身體早被汗水濕透。窗外是被烏雲籠罩的夜色,卜玉的鼾聲很輕,猛然抖動一下身子,似乎正在經曆著什麽。


    我頻繁出現這種情況,可能是工作壓力導致,可笑,曾經向往工作的我,居然被工打倒,我,我,腦海中閃過大家不屑的眼神,厭惡的扭轉脖子,不想去猜忌大家,也可能是我太敏感。


    “還沒睡嗎?”


    是卜玉的聲音。


    “我,我想喝水。”我支吾的迴應。


    “嗯……”


    他翻了身子,繼續安睡。


    臥室掛著很漂亮的燭台吊燈,上麵有一隻金色的貓咪雕像,貓咪的綠色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喝水後,感覺有點困意,


    清晨真正到來之際,才感覺時間的慌張。


    卜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臉詫異問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兒?”


    想迴答卜玉的問題竟然猶豫不決,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蠕動嘴唇,說道:“我想起以前發生的事情。”


    卜玉的表情很奇怪,他看著我,一臉深情,說道:“你知道,我喜歡你這樣神秘的感覺,所以,請不要繼續講下去……”


    他喘著粗氣兒,將頭埋到我的胸口,唿吸越來越急促。


    這樣子的卜玉,總是讓人無法拒絕。


    突然


    ‘嘀嘀嘀’


    是手機的聲音。


    “嚇!你手機總是嚇到我。”正在工作的卜玉身子一抖,癱在了我身上。


    被手機打擾的卜玉一臉怨恨,我趁機推開他,他放開了我,興致全然消失。


    “是誰在大清早發訊息?不知道會吵到別人的要緊事情嗎?”


    卜玉這樣子說,空氣中的酸味卻彌漫了整個屋子。


    此刻的我咬住嘴角,想要掩飾偷笑的表情,雖然想要抱一下這個酸酸玉,可手還是違背心意的打開了手機。


    這是什麽?


    手機的屏保本應該是超級可愛的大白兔,此刻無論怎麽按鍵,它都沒有跳出來,而且,明顯有熒光感覺的屏幕是黑色的。


    會不會手機病毒?


    我正要打算迴頭去找已經在穿衣服的卜玉幫忙,手機屏幕卻突然蹦出幾個熒光字體。‘您好,歡迎進入惡意複仇遊戲,您是第655號玩家。’


    惡意複仇遊戲?最近手機遊戲app的推送確實花樣迭新,不經過主人同意擅意安裝的不在少數。可是惡意複仇這幾個字,就像一團不詳的烏雲,籠罩在了心頭。


    天空和手機似乎都有點不太對勁,窗外晴空無雲的藍天突然閃過一道閃電,天空瞬間陰沉下來,明明是清晨,一瞬間,就像是迴到了傍晚。


    想要喊卜玉幫我,突然,手機屏幕出現了一點白色刺眼的光,那個刺眼的白色光點快速旋轉著,感覺身體被吸入了一個密密麻麻白色光點組成的世界,兩眼昏花,瞬間失去了知覺。一個冰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遊戲開始,蘇珊珊,請進入你的個人迴憶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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