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流洲兵力情況,細細與我說一遍。」


    在如此順利地見到流洲洲主,得知告示真相後,風嘉羽已經對流洲的戰鬥力沒有期待了,可總得了解下。


    風準迴他:「流洲施行府兵製,兵農合一,士兵平日耕種土地,戰時從軍打仗。打仗有酬勞,按日結算,不過前提是:能活到戰爭結束,流洲洲主也還付得出錢。」


    風準微微一頓,又小心加了一句:「洲主逃離前,捲走了庫裏所有的錢。」


    所以,他才不得不穿這身花裏胡哨的衣服,因為真沒有多餘的錢做新衣裳了。


    目前宮裏還算穩定,士兵還能聽他的話,也隻因他隱瞞了這樁事。


    風嘉羽沉默了。


    這個意思就是,流洲能直接調動的將士,怕就是方才他見到的、奉命保護流洲洲主的這些。


    這些士兵……算了,帶出去別臨陣倒戈了。


    沒兵,沒錢,這個流洲所謂的權力中心,簡直一窮二白,一盤散沙。


    堪稱死局,怎麽破?


    風準見風嘉羽一心一意要挽救流洲的表情,想到上次沒勸住他來海外,兩人差點餵了大魚,這次得吸取教訓,肯定要好好勸一勸,便道:「少主,這三洲之間的戰事,延續了幾萬年,實在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更何況,流洲無可戰之兵,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他話音剛落,慕夕輕輕說了一句:「流洲有兵的。」


    風嘉羽詫異地偏過頭去,等她下文。


    慕夕說:「上一次,三洲之主離開前,為避免瀛洲和祖洲覆滅流洲,留下了一支軍隊,護佑流洲。」


    風嘉羽皺了眉心:「你曾說過,三洲之主臨世,已經是萬年之前的事了,那支軍隊還在嗎?」


    慕夕迴:「在的。軍隊乃三洲之主所建,殘留三洲之主的神識,與流洲同生共死。除非流洲覆滅,不存在了,他們才會消失。」


    「也是這支軍隊的存在,流洲百姓才相信不管瀛洲和祖洲如何欺壓,流洲都不會滅亡,所以流洲的洲主和士兵才會這個樣子。隻是——」


    她嘆息一聲:「誰都不知道這支軍隊所在何處。」


    第二千零四十七章 我的父親,是你提及的戰神


    慕夕說完,三人都沉默了。


    風準本想說「你這講了等於沒講,流洲不還是沒有兵嗎」,可一向言直口快的風嘉羽都一言不發,他也就把嘴閉得牢牢的。


    風嘉羽思忖許久,問道:「還有別的線索嗎?」


    慕夕想了下,才點點頭說:「傳說,三洲之主歸來,便能打開空間,帶迴那支軍隊。」


    聽聞「空間」二字,風嘉羽心中一動。


    慕夕繼續道:「我們身邊存在很多空間,那支軍隊大概就在某一個空間裏。至於怎麽打開弓箭……瀛洲乃靈力最強大的上洲,據說他們那裏,有人可以打開空間;另外,還有一人,大概也是可以的。」


    慕夕的目光落在風嘉羽臉上:「這個人,你應該聽說過,便是你們九州赫赫有名的戰神,風澹淵。」


    風準不由張大了嘴,無聲冒字:這何止是聽說過啊!不要太熟好不好!


    風嘉羽愣在當場,古怪地看著慕夕,又重新問了剛來流洲時問過的問題:「你去過九州,為何要去九州?」


    慕夕也不再隱瞞:「很小的時候,跟著爹爹一起去的。我們不想留在流洲,傳聞九州有藥可以讓我們活下去,便去找那個藥方。」


    風嘉羽目光深邃起來:「找到了嗎?」


    慕夕遲疑許久,終究還是點了下頭:「算是找到了吧。」


    風嘉羽一向溫和的臉此刻十分嚴肅,他偏過頭去對風準道:「去外麵看著,不準讓任何人進來。」


    「是。」風準遵命,他知道接下來的事,是他不能再聽的了。


    待門被合上,風嘉羽問慕夕:「你去九州是十一年前,東海邊,雲國江都城。」


    慕夕吃驚地看著他:「你……你怎麽會知道?」


    風嘉羽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我想,我應該是見過你的。」


    三月的江南,枝頭繁花綻放似盛宴。


    八歲的他在長街買青團。


    不期然看到了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姑娘,身著白色紗裙,肌膚勝雪,眉心一道赤紋,既非花,也非草。


    小姑娘踮著腳,眼巴巴地看著蒸鍋裏的青團。


    可等他買好青團,想要送給小姑娘的時候,她卻不見了。


    好像是花瓣雨裏的一場夢。


    「是你,對嗎?」風嘉羽笑了一下。


    慕夕已經驚得雙手捂住了嘴,怎麽還迴得出話?


    風嘉羽斂了笑意,繼續道:「你們找到的藥方,便是九州之人的精血吧,尤其是雲國風氏皇族,效果尤好。」


    慕夕瞳孔驟然放大,大大的眼睛瞪著風嘉羽。


    他、他怎麽都知道呢?


    風嘉羽淡淡道:「那時候,皇帝叔叔被綁架,事情十分古怪蹊蹺,便是父親的暗衛都查不到線索。後來,娘親便猜測,綁架皇帝叔叔的人,興許不是因他皇帝的身份,而是為了他風氏族人的精血。隻不過,這也無從證實了。今日聽你說起,我才可以確認,娘親所猜應是對的。」


    慕夕已經震驚得腦中一片空白,他、他難道是——


    風嘉羽迴了她未問出的話:「我也姓風,不過我身上流的不是雲國風氏皇族的血。我的父親,便是你方才提及的戰神風澹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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