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好像沒有了感覺一樣,好像渾身都麻木了。


    耳畔是爭吵的聲音,時蔓好像獨處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樣。


    她緩緩迴頭看了眼身後。


    樓下是密密麻麻的人,忽然一聲巨響,時蔓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上濺上了幾滴溫熱的液體。


    鼻腔裏充斥著濃鬱的血腥氣。


    耳鳴的聲音快要衝破她的耳膜。


    在倒下去的前一秒,時蔓好像看到了衝過來的蔣承舟。


    她好像想起來了什麽,她想起來在墜海的前一秒。


    時景幾乎是放棄了掙紮,隻是看著時蔓說。


    「蔓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恨我。」


    「恨我把這個家毀了。」


    「蔓蔓,是哥哥對不起你。」


    093.「我不會離開你的。」


    「哥哥!」


    時蔓猛然睜開眼,喘著大氣叫出來一聲。


    胸口不斷起伏著,是難以平復的難受。


    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消弭了鼻腔裏的血腥氣。


    時蔓想起來,在暈倒之前,她好像看到自己被衝過來的蔣承舟攥住了手腕。


    「醒了?有沒有不舒服?」


    時蔓聽見熟悉的聲音,側眸看過去看到蔣承舟的臉,他好像很累,臉上是藏不住的疲憊,眼底的眸色猩紅,大概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你...」


    剛說出口一句,就發現了自己沙啞的嗓音。


    「你先別說話,昏迷了好幾天,可能嗓子還沒恢復過來,我喊醫生過來。」


    說完他起身準備出去,卻在起來的時候踉蹌了兩步。


    時蔓吸了吸鼻子將頭轉到一邊。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湧起密密麻麻的酸澀。


    好像快要將整個胸腔都堵住。


    醫生簡單看過之後說,「身上大多都是一些擦傷,腳踝也扭到了,還受了點驚嚇,除此之外沒有什麽問題,這段時間需要好好臥床休息。」


    時蔓微微點了點頭,醫生出去後蔣承舟才走到床邊坐下。


    她的手有點涼,蔣承舟握住她的手時時蔓才抬眼去看他。


    「你想說什麽嗎?」


    她看得出來蔣承舟似乎是有話想說,所以開口問了一句。


    說完,蔣承舟才低聲開口。


    「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


    時蔓搖頭,看著他,半晌後才開口,「你見到我哥哥了嗎?」


    她問完,蔣承舟沒有說話,時蔓多半也能知道答案了。


    其實對於時景能不能出現時蔓已經沒有太多的期盼了。


    好像隻要他還活著,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生活著就好。


    時蔓眸色漸漸暗下,淡聲開口,「沒事,我就是問問,那兩位綁匪抓住了嗎?」


    蔣承舟說,「當場擊斃了。」


    說完,時蔓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也好,本來就是禍害,他們要是還活著,不知道要有多少家庭毀於一旦。」


    聽到這樣的消息,竟然有了些輕鬆。


    時蔓看著蔣承舟這副模樣,心裏也不是滋味,開口道。


    「你去休息一會兒吧,黑眼圈都出來了。」


    蔣承舟搖了搖頭。


    「我照顧你。」


    蔣承舟現在仍有一種劫後逢生的感覺,他總覺得自己一閉上眼就是時蔓在自己麵前從樓頂掉下去的場景。


    夢裏他總是夢見自己沒有抓住她。


    所以他不敢閉眼。


    時蔓隻是笑著抱了抱他,說。


    「那你躺上來,我陪著你睡一會兒好不好??」


    說著,她鬆開手往裏頭挪了挪,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蔣承舟看著隻好上來,他躺下將人摟進自己懷裏,病房裏很安靜,時蔓將頭埋進他懷裏,甚至能聽到他胸口震顫的聲音。


    時蔓往他懷裏鑽了鑽,像是沒有安全感似的在他懷裏汲取著微弱的溫暖。


    蔣承舟低頭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柔聲問了一句。


    「蔓蔓,我真的受不了你離開我。」


    時蔓隻感覺渾身一顫,他這一句好像一下子讓時蔓不知道如何作答。


    但心裏卻好像被一股溫熱的泉水包裹著。


    「蔣承舟。」


    時蔓低聲喚了他一句,蔣承舟沒有迴答,隻是輕聲嗯了一下,又將她抱緊了些。


    時蔓伸手抱著他,聲音帶著絲依賴。


    「蔣承舟,你好好對我,我不會離開你的。」


    因為我原本就是為了你,而接近你的。


    蔣承舟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像是安慰她一樣,沒一會時蔓感覺到頭頂的唿吸逐漸平穩,她抬眸看去,蔣承舟已經睡著了。


    時蔓沒動,就這樣看著他的睡顏,輕輕撐著身子在他唇上碰了一下,他沒醒,估計是這兩天太累了。


    本來想起來,剛坐起來,身側的人就緊緊皺著眉,一隻手將她的衣角攥得緊緊的。


    時蔓瞧著,又躺了下來。


    她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腦海裏迴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想到之前她準備高考的時候時景曾經和父親在書房裏大吵了一架,那次吵架時蔓看著時景頭上甚至被父親打出了血,時蔓一直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事情會讓父親這樣動怒。


    但是今天她好像明白了。


    大概就是時景選擇的路,遭到了家裏人的強烈反對。


    上大學之後時蔓很少迴家,高考畢業之後時蔓去上大學,幾乎沒見過時景,根本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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