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的視線落在餐桌上,滿滿一大桌的生蠔。


    再配上桌後方,楚淩霜一臉期待的笑容,林楓恍惚間有點明白她想做什麽了。


    見他不動筷,楚淩霜異常主動地拿起一隻生蠔,主動用筷子撬出裏麵的蠔肉,笑吟吟地遞在林楓的嘴邊。


    “我來喂你,張嘴,啊!”


    像哄小孩子似的,她的聲音柔了下來,一雙眉眼彎成月牙,飽含期待的看著他。


    想拒絕。


    但身體已經不受控製,像被施了魔法般,他下意識地張開了嘴。


    蠔肉入口,咀嚼瞬間,蒜香味在口中炸開,摻雜著軟滑的肉汁,順著喉管往下滑。


    他昨天沒有吃晚飯,在地下娛樂場看表演時灌了一壺茶水,除此之外,他什麽都沒吃,加上喝了不少酒,越喝越餓。


    “這個是海鮮粥,有點燙,你慢點。”


    楚淩霜罕見地變溫柔了,她拿著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在唇邊吹了吹,另一隻手在勺子下捧著,小心翼翼地湊到林楓嘴邊。


    昏黃的燈光下,林楓清晰地瞧見粥碗裏躺著幾顆海參,配料是韭菜、蝦仁。


    這樣一桌盛宴下了肚,已經可以預料到楚淩霜想做什麽了。


    他沒有拒絕,或許是酒意使然,總之,無論如何,他一定會想辦法為自己的荒誕找足借口。


    “好吃嗎?”


    楚淩霜眉眼彎起,頗為期待地看著咀嚼中的林楓。


    幾口溫熱的粥下了肚,胃裏好受很多,但清酒的後勁兒很大, 他的頭還是有些暈乎乎的,行為也不受控製。


    他沒應聲,一口一口吃著,楚淩霜也極有耐心,他吃她就喂。


    窗外,幾聲鳥叫伴隨著暗沉一宿的天色微微啟蒙,而屋裏兩人的荒謬還在繼續。


    不一會兒,一桌的燒烤就被吃的七七八八,林楓拿起旁邊的白開水,猛地灌了大半壺下去,嘴裏的幹澀終於有了緩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夜釋放的困乏。


    “我要睡會兒,累了。”


    他兀自起身,撂下一句後,便朝臥室走去。


    放下勺子,緊盯著林楓的背影,楚淩霜急忙起身,就跟著他一起進了臥室,關上房門,她瞧見林楓已經在床上躺著了。


    她舔了舔嘴唇,躡手躡腳地來到床邊,就在床側坐下。


    “現在就要睡嗎?”


    盯著半眯著眼的林楓,她的聲音暗藏著蠢蠢欲動。


    林楓沒有應聲,隻抬手,混合著衣服裹上被子,手背抵在額頭,滿身困乏。


    楚淩霜的眼眸閃了閃,抬手拉起被子,就這麽直挺挺地鑽了進去。


    察覺到身側的異動,林楓渾身緊繃起來,緊接著,他就感覺到她不太老實的動作......


    “我困了。”


    他聲音有些喑啞地抗拒著,但卻沒有實際的動作。


    “沒關係,我來。”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次數漸多後,便是貪婪,她很輕車熟路。


    林楓說不出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麽感覺。


    他明知道這樣不對,但卻清醒地看著自己一步步沉淪。


    尤其當臥室裏、床頭處僅存的那道泛黃的燈光映在楚淩霜那雙小巧的臉頰上時,他承認,他的心在悸動。


    於是,荒唐的清晨就這樣拉開了帷幕。


    屋外,太陽已經抬頭,映照出世界的光亮,伴隨著晨起鳥兒的嘰喳聲,整個世界猶如魚肚般泛出白亮......


    再醒來時,屋外是陣陣淅淅瀝瀝的落雨聲。


    應景的下雨天,臥室裏門窗緊閉卻仍然散布著清新潮濕的空氣。


    被單上也挺潮的。


    林楓隻覺得頭像撕裂了一般,稍微動一下就劇痛無比,尤其是他的胳膊,仿佛被車輪碾過了似的,整個右臂泛麻,像無線電視收不到訊號時,打滿通屏的雪花。


    楚淩霜睡著了。


    林楓微微側頭,迎合著落雨聲,聽著她細微勻稱的唿吸聲,她的睫毛很長,長的微微閃動幾下就勾進了林楓的心間。


    林楓的嘴唇已經幹的快要掉皮,他太渴了。


    他掙紮著收迴右臂,強撐著大腦不間斷的痛處,緩慢地坐直了身子。


    “唔......”


    仿佛意識到林楓要起身,楚淩霜極不舒服地動了幾下,兩隻手在空氣中擺了擺,又牢牢揪住了林楓的胳膊。


    跟橡皮糖似的,黏上了就甩不開了。


    林楓微微皺眉,輕聲道:“我不走,我要出去喝點水......”


    “呃......”


    楚淩霜的眼眸微微閃動幾下,極困倦地眯成一條縫,“你要喝水嗎......”


    她說著,抬手揉了揉眼睛,撐著床墊坐起身來,纖長的雙腿耷拉在床邊,睡眼惺忪地腳丫子在地上摸索一番,成功套上了拖鞋。


    “我去幫你拿!”


    她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朝外麵走去,步伐有些踉蹌。


    林楓哪兒想得到她會這麽主動,一個晃神裏,楚淩霜就已經捧著杯子迴來了,她眯著眼,仿佛困的下一秒就會昏睡過去似的將被子往林楓臉上杵。


    “喏,水......”


    被杯沿撞了下鼻子,林楓下意識往後縮了縮頭,抬手接過來,“謝謝。”


    他道了句謝,立馬捧著水杯猛灌起來。


    楚淩霜就這樣站在床邊,眯著眼睛看著他,眼底是一大團烏黑,儼然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


    幾大口水下肚,林楓的身體稍微舒適了一點,但頭還是疼的厲害。


    宿醉之後最痛苦的莫過於此了。


    他極不舒服的揉了揉太陽穴。


    “頭疼嗎?”


    楚淩霜將杯子接了過來,有些擔憂地看著林楓。


    “嗯,昨天喝的好像有點多。”林楓應著聲,腦子像被針紮似的,每動一下,大腦裏的神經就開始哀嚎。


    “我讓餘雪顏給你配些藥吧。”


    沒等林楓應聲,楚淩霜便不由分說地去了客廳。


    於是,在這個窩在酒店賞雨的大好天氣裏,正在打遊戲的餘雪顏接到了楚淩霜的來電,就在大雨磅礴的天氣裏,餘雪顏打開視頻,一步一步地教楚淩霜怎麽按摩緩解頭痛......


    不多時,楚淩霜拿著餘雪顏配好的藥,以及一條蘸了水的熱毛巾走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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