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龍吟在他耳邊炸開。


    魏照的心咚咚直跳。


    他偏頭看向不遠處,大半個身子藏在黑暗中的蛟龍,沒說話。


    那龍吟似乎是在同小蛟龍溝通。


    那頭小蛟龍鬆開了咬著岑姣指頭的嘴巴,晃了晃腦袋,然後縮到了岑姣的手掌當中。


    岑姣低頭看向剛剛被小蛟龍咬住的指頭。


    指頭微微有些紅,倒是不算疼。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身後那頭被鎖住的蛟龍,為什麽會將她們帶到這兒來。


    這種地方,哪裏能長出第二頭蛟龍呢。


    這條小小的蛟龍,如果一直留在這種地方,隻會夭折。


    難怪蛟龍的悲鳴哀戚,惹得山體震顫。


    岑姣捧著那條小蛟龍,走到了大蛟龍的麵前,她仰頭看向麵前的大蛟龍,低聲問道,「你想我將它帶出去?」


    被鎖著的蛟龍昂了昂頭,黃色的眼睛上方,竟是蒙上了一層水霧。


    岑姣心口被堵住,她有些說不出話來。


    脖子上方,掛著的小玉魚一陣一陣地發燙,那熱意吸引了趴在岑姣掌心當中的小蛟龍,隻見那條小蛟龍身形敏捷地爬上了岑姣的衣服,然後在岑姣的脖子上饒了一圈,腦袋和尾巴,正貼在那塊小玉魚上。


    被鎖住的巨大蛟龍見狀仰起頭來。


    它沒有發出聲音,可岑姣和魏照都聽到了。


    他們都聽到了山外麵傳來的巨大雷擊聲。


    暴雨傾盆,電閃雷鳴,仿佛要將梅山劈開一道口子一樣。


    龍威散開。


    就連岑姣也退了半步,轉頭去看魏照,魏照雖還站著,可臉色卻是有些蒼白,鼻子下方,甚至有紅色的液體滴落。


    在龍威之下,魏照竟是流鼻血了。


    蛟龍重新垂下了頭,仿佛在邀請岑姣重新爬上去。


    「還撐得住嗎?」岑姣迴頭看向魏照,有些擔憂。


    剛剛,她的心也隨著顫抖,這還是在她與著蛟龍,似乎有些聯繫的情況下。魏照不過是個普通人,又哪裏承受得住呢?


    魏照抬手擦掉了鼻血,他點了點頭,「別擔心,我沒事。」


    兩人重新爬上來蛟龍的腦袋。


    他們兩個人,坐在蛟龍的頭頂,地方竟是綽綽有餘,由此可見,這條蛟龍究竟是多麽的巨大。


    比起先前的下落,上升的速度變慢了許多。


    從他們下方,有濃厚的嵐煙升騰而起,那嵐煙純白色的,帶著些許水珠。


    和平日在山中所見的嵐湮沒有什麽區別。


    魏照垂著眼,看起來像是在想些什麽。


    「姣姣,你覺得如果這條龍出現在外麵,外麵的人能對付得了他嗎?」


    聽了魏照的問題,岑姣沒有立刻迴答,她思索片刻,才有些遲疑地開口,「現在有那麽多的熱兵器,什麽飛機大炮飛彈,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岑姣用了應該這個詞。


    畢竟他們並不知道,蛟龍真正的實力究竟是什麽樣的。蛟龍無聲悲鳴引來的雷鳴閃電,就連地底也能聽到,如果它出現在外麵,真的能夠製服它嗎?岑姣不確定。


    魏照抬頭看向岑姣,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那如果,是在沒有熱兵器的時候呢。」


    他頓了頓,繼續道,「你所見到的那場戰爭,他們用的是……」


    「長矛石盾……」岑姣道,她看向魏照,重複了一遍,「那些人手裏拿著的,是長矛石盾。」


    岑姣也迴過味兒來。


    就算普通人人數碾壓那些奇人又怎麽樣呢?


    蛟龍會飛啊,它在天上,一個威壓,便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那些僅僅是拿著長矛和石盾的人,又怎麽會是它的對手呢。


    更何況,岑姣抬手,輕輕摸了摸掛在她脖子上的小蛟龍,蛟龍是會繁殖的。


    誰又能保證,那時候出現在雷雲之中的,又僅僅隻有一條龍呢。


    岑姣緩緩吐出一口氣,她看向魏照,「難道,那場戰爭,是那些有異能奇術的人贏了?」


    「隻是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這才會導致現如今,根本沒有那些人的蹤影,隻有普通人的境況?」


    魏照搖了搖頭,他看向岑姣,「還有一種可能。」


    「那場戰爭,的確是普通人贏了。」


    「因為蛟龍,或是說能夠控製蛟龍的那一族,臨陣倒戈了。」


    「能夠控製蛟龍的那一族,原先與地上的那些奇人是同盟,所以,那些奇人在見到蛟龍出現的時候,歡唿鼓舞。誰料,他們的盟軍,在最關鍵的時候,倒戈了。」


    「如果那樣,為什麽蛟龍會被關押在這種地方呢?他們該是功臣啊!」岑姣仍有些不解。


    魏照嗤笑一聲,仿佛是在笑千萬年前的人,「姣姣,人心難測。」


    「那場戰爭,人族一方雖說贏了,可他們同樣見識到了蛟龍的可怖之處。」


    「這種情況下,沒有人能安眠,他們必須驅除異己,將所有的威脅都抹除,才會安心。」


    岑姣也聽明白了。


    她嘆了一口氣,魏照說的,雖說都是猜測,卻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隻是現在,她還不知道,與蛟龍有關的一族,是不是與她的血脈相關。


    「或許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岑姣想起了什麽,她看向魏照,「你還記得嗎?我再不入峰上時,與我通過蟲子交談的那個男人,他說是我舅舅。」


    「我從小就脫離岑姓人生活,自然不知道岑姓人的過往,隻要我找到那個男人,一定能知道更多,更詳細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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