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照的房間在二樓拐角。


    這間房也是山野裏的客房,隻是蔡宇傑常年留著,這麽些年住下來,倒也成了魏照的半個家。


    從櫃子裏翻了些消毒的雙氧水和幹淨紗布放進一旁的塑料口袋裏,魏照直起身,看著塑膠袋子裏的東西,頗有幾分無奈地搖了搖頭。


    剛剛還覺得自己對岑姣的興趣來得莫名,現在下來了,卻又想著要給她送些消毒的東西過去。


    這個念頭起來,魏照的動作放慢了些,他身子微微向下,想要在椅子上坐下來,隻是往下的時候,視線同樣向下。


    魏照的視線落在了櫃子深處的一個鐵皮盒子上。


    他神色微頓,而後伸手,將那個鐵皮盒子取了出來。


    蓋子掀開時,鐵皮盒子隨著魏照手上的力道微微有些傾斜,裏頭裝著的東西也撞上了盒子的內壁,發出了叮噹聲響。


    那是銀質的徽章撞上內壁時發出的聲音。


    魏照神色暗了暗,他伸手將那些徽章在盒子裏放好,尾指隨著他的動作,撞上了一片冰涼。


    魏照一愣。


    這盒子裏裝著的,是當年他隊友們的徽章,以及一些現場留下的東西。


    他怎麽不記得,還有這樣一個類似於耳釘的東西。


    魏照將碰上他尾指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一個蝴蝶形狀的耳釘。


    應該不是銀質的,因為被放在這鐵盒子裏這麽久,那蝴蝶上,半點沒有被氧化出黑色的光點。


    反倒亮得有些晃眼。


    燈光下,那蝴蝶形狀的耳飾攤平在魏照的手掌當中,蝴蝶翅膀折射出熠熠的光。


    好似下一刻,這耳飾就會活過來,變成真正的蝴蝶一樣。


    魏照盯著那孤零零的一枚耳飾,總覺得有些眼熟。


    第14章


    -


    魏照盯著掌心的蝴蝶形耳墜有些出神。


    窗外的風忽地變大,魏照猛地抬頭看向窗外,民宿院子裏留有燈,院子中間的鬆樹隨風晃動。


    魏照察覺手掌當中傳來一陣刺痛感。


    他吸了一口氣,低頭去看,銀色的蝴蝶耳飾上染上了一抹紅,再去看掌心,掌心當中的紋路上也染了血。


    魏照抬手將蝴蝶耳飾放迴了鐵盒子裏,沉默地看著掌心當中的傷痕。


    傷口很細,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也不是什麽嚴重的傷口,用沾了水的紗布擦拭幹淨血跡後,不仔細看,幾乎看不清傷口的位置。


    隻不過……


    是剛剛自己不小心弄傷的掌心嗎?


    魏照看著自己的那雙手忽然笑了一聲。


    隻是那雙眼睛裏,卻是沒有半點笑意,隻見魏照抬手將那鐵盒子裏的東西放好,而後重新蓋上蓋子,將鐵皮盒放迴了櫃子的最深處。


    燈光被一點點擠出那鐵皮盒子,盒子裏的徽章,耳墜,還有破損泛黃的職業,以及不知是什麽,曬成了幹的植物,重歸黑暗。


    躺在床上的岑姣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的一顆心跳得極快,胸膛也因為心髒的猛烈跳動而隱隱抽痛。


    岑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睜開眼看著天花板,過了好一會兒,人才猛地抬坐起身。


    她的衣服已經被汗濕了,夜風從窗戶縫裏吹過來。


    身上的汗,瞬間轉換成了寒意,將岑姣整個人包裹。


    她的胸膛微微起伏著,剛剛,岑姣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被掉在了高石上方,四周煙霧繚繞,看不清楚下麵的人。


    隻知道,在被吊起的自己下方,人影憧憧,穿著黑袍的人紛紛遮著臉,跪在下麵。


    那時候,岑姣並沒有察覺到自己是在做夢,她掙紮著想要擺脫束縛,可無論她感官上如何使勁,那具被粗繩吊著的身體,半點都沒有動彈的意思。


    就在岑姣掙紮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袍的人緩緩走了過來。


    岑姣抬眸看著那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看著那人由遠及近,直到停在了自己的身側,心中產生了一個疑慮。


    自己分明被懸空吊著,這個人,是怎麽做到踏空而上,穩穩停在自己身側的呢?


    然而下一刻,這一份疑慮被岑姣盡數拋開,她的腦子在那一刻陷入了混沌,她定定地看著那個取下兜帽的人,耳邊,仿若傳來轟鳴的鍾聲。


    取下兜帽的,穿著黑袍踏空而上的人,是陳玉生。


    岑姣對陳玉生的感情複雜,不可否認,陳玉生算得上是岑姣的朋友,可是偏偏陳玉生非常聽趙侍熊的話,聽到宛若一個傀儡,這樣岑姣不願與他有什麽多的接觸。


    可在這種時候見到陳玉生,岑姣心中還是升騰起了一份喜意。


    隻是那歡欣未曾持續半分鍾,便在陳玉生拔出的匕首中消失殆盡。


    咽喉處微微有些涼,而後是鹹濕的感覺撲麵而來。


    岑姣終於能夠張口,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陳玉生握著那把匕首,狠狠紮進了岑姣的咽喉。


    也就是這時,岑姣反應過來這是在做夢。


    雖然疼,她卻仍舊活著,倘若不是夢,又怎麽會有人在被匕首紮穿咽喉後,還能清醒著感受匕首緩緩向下。


    骨頭在那匕首下,脆得好像一疊白紙。


    陳玉生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他冷漠地看著岑姣,像是在看什麽動物一般。


    岑姣張嘴,卻隻能感受到冰涼的匕首順著她的皮膚,劃破她的皮肉,一點點向下。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為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燈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燈似並收藏為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