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女兒曹節,也不會再有入宮的機會。


    第300章 長公主留步


    跟劉協說完話,張禎告辭出宮。


    普通的臣子,在宮中隻能步行,但她不同,有資格乘坐步輦。


    未央宮殿宇重重,轉過一處宮室,忽聽背後有人急喚,「長公主留步!」


    張禎迴頭,就見幾個太監抬著一乘步輦飛快跑來。


    便讓太監止步等著。


    那步輦越來越近,她也看清了步輦上的人。


    是個穿著淡黃色宮裝的少女,柔美明淨,白皙清雅。


    隔著幾步遠,少女就下了步輦,急步過來施禮,「妾伏壽,拜見長公主殿下!」


    原來你就是伏壽呀。


    此前張禎雖然常來皇宮,卻沒有見過。


    也下了步輦,迴禮笑道,「不敢當貴人大禮,快快請起!」


    她在劉協麵前說伏壽出自名門,並非恭維,是事實。


    伏壽的母親也是位公主,父親伏完雖沒有太大的才能,卻有位好祖宗。


    其祖伏湛,是東漢初年的大司徒。


    因家世出眾,伏壽剛入宮廷便是貴人,位分很高。


    對了,劉協還有另一位貴人董氏,是漢靈帝母親董太後的侄孫女,家境也不凡。


    選她們入宮,大約也是想借外戚之手,製衡權臣。


    無奈董家、伏家都沒那實力,白送了性命。


    伏壽又福了一福,才抬起頭,神情有些羞澀,「冒昧打擾殿下,萬望見諒!」


    張禎:「貴人言重了!」


    頓了頓,溫和地道,「敢問貴人尋我何事?」


    伏壽臉更紅了,「無事,隻是想跟殿下道謝!」


    又急急忙忙補充道,「妾身此來,陛下也允許。」


    張禎心說小劉協你傳話還挺快,我都還沒出宮呢,話就傳到伏壽耳朵裏了。


    「貴人,你該謝的不是我,是陛下!」


    伏壽躬身下拜,「妾縱得陛下青睞,也要多謝殿下成全!」


    陛下愛重她,她知道。


    但她更知道,靖國長公主若有異議,陛下肯定另選。


    是以一聽陛下說完,就立刻追來拜謝。


    在她想來,過後送上再多的重禮,都不如此時親身來謝有誠意。


    張禎忙扶起她,「貴人不必如此!」


    伏壽堅持拜完,退後一步,笑道,「殿下忙於國事,妾身不敢耽擱。下次入宮,妾身掃搨以待!」


    拜謝張禎,不僅僅是因為立後一事。


    董卓肆虐宮中的日子,想起來都膽寒。


    她雖是皇帝妃嬪,也不知哪一日就會橫死。


    戰戰兢兢,度日如年。


    然後張禎橫空出世,說動呂布斬殺董卓!


    那一日,陛下和她相擁而泣,哭成一團。


    再然後,張禎扶著將傾的漢室,一步步往上走。


    陛下像真正的皇帝,而她也像真正的貴人娘娘,錦衣玉食,養尊處優,不再害怕頭頂的屠刀。


    她對張禎的感謝難以言表。


    張禎要她的命,她可能不會給。


    但張禎若是讓她殺人,她拿著刀就上,半分不猶豫。


    張禎離開好一段路,迴頭還能看見伏壽駐足而立,便揮揮手,示意她迴去。


    她對伏壽也是印象深刻。


    不是因為伏壽的宮鬥技巧有多出色,而是伏壽敢於反抗曹操。


    建安四年,劉協寫了衣帶詔,秘密傳遞給董貴人的父親董承。


    董承便聯合劉備、種輯等人,準備誅殺曹操。


    建安五年事敗,董承三族被滅,懷著身孕的董貴人也未能倖免。


    伏壽看到這一幕,大為恐慌,認為曹操不能不除,於是寫信給父親伏完,讓他想辦法剷除曹操。


    但伏完不敢,沒有任何行動。


    十四年後,曹操以此為由,殺伏家全族,包括伏壽,就連她生的兩位皇子也被毒殺。


    可這事兒透著股古怪。


    曹操的心胸,其實還算寬廣,犯不著因為一起未成的陰謀而謀害皇後全族以及皇子。


    說真的,這與謀害皇帝區別不大,會在史書上留下惡名。


    曹操要是不在乎名聲,大可直接取而代之。


    如果說真正的目標是皇子,那也不對,因為當時劉協還有好幾個兒子。


    因此有學者認為,曹操非要殺伏壽,是因為她另有一個龐大的計劃,並且已經威脅到曹操,曹操不得不殺。


    張禎希望真是如此。


    否則伏壽和劉協也活得太絕望了。


    後來曹操讓劉協立自己的女兒曹節為後,有趣的是,曹節一心向著劉協,並不向著父兄。


    多年後曹丕代漢,派人索取玉璽,曹節也是擲璽於地,哭著詛咒曹丕「天不祚爾。」


    還真被她給說中了,老天果然沒有保佑曹家。


    玉璽也是多災多難,動不動就被人擲來擲去。


    ——


    出了未央宮,張禎想到伏壽那句「殿下忙於國事」,簡直不好意思迴家偷懶。


    躊躇片刻,調轉方向去大將軍府。


    呂布見到她很驚喜,「神悅,你來了!」


    昨晚神悅說,今日要在家好好歇息,誰都不想見。


    他很識趣,沒去煩她。


    可現在她自個兒來了!


    莫非她與自己一樣,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張禎:「大將軍,我找台大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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