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他,心中怒火難平!


    陳登大叫,「不,不要殺我!讓我去見張禎!」


    他要當麵問問張禎,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他還想求她發發慈悲,隻殺他一人,放過他的家族。


    然而劉表不給他這個機會,喝道,「下輩子罷!」


    蔡瑁也厭他許久,一揮手,兩名軍士進來,把狂叫著的陳登拖走了。


    拖到街口一刀斷命,屍首丟棄亂葬崗。


    陳登,字元龍,英年早卒,死不瞑目。


    ——


    「開眼界了!此番真是大開眼界了!」


    看完抄錄的各地檄文,禰衡拍案擊節,手舞足蹈。


    楊修也有類似的感覺,放下文書,嘆道,「誰說不是呢!」


    這次來襄陽,真是長了見識。


    前些年關東聯軍討伐董卓,都未有眼下這般威勢。


    雖兵戈未至,他卻仿佛已經聽到了廝殺聲。


    他現在感覺,張神悅最大的本事不是合縱連橫,而是造勢。


    禰衡興致勃勃地道,「德祖,你認為誰家寫得最為犀利?」


    楊修笑道,「各擅勝場。」


    禰衡:「那你最中意誰的呢?」


    楊修心中早有品評,「曹操。」


    禰衡撫掌,「我也是,哈哈!」


    原因很簡單,曹操罵得最狠,羅列的罪名最毒。


    兩人正說著,下人來報,漢壽鄉民求見。


    忙叫請進來。


    他們正想多知道一些漢壽的事,可惜張神悅停在江陵,想問也沒地兒問。


    恰巧漢壽有人來拜訪,怎能不見?


    沒一會兒嚴二郎和幾名領頭者來到,恭敬施禮,說明來意。


    禰衡一邊感嘆他們的赤誠,一邊遺憾地道,「你們來晚了!」


    嚴二郎大驚,來晚了是什麽意思?


    是劉表已經死了,還是禰衡已經沒有罵人的功力了?


    禰衡:「劉景升欲效仿袁本初,不日就要去江陵迎接長公主殿下。」


    當他們沒去州牧府麽?


    去了,剛要開罵,劉表派蔡瑁告知他們這件大事。


    敵軍變友軍,那還怎麽罵得出口?


    他又不是瘋子。


    嚴二郎又驚又喜,「是麽?那太好了!」


    他雖孤陋寡聞,也知袁紹自願獻出冀州,將州牧大印交予長公主殿下,殿下由此成為冀州牧。


    所以,殿下還將是荊州牧?


    啊呀呀,荊州有福了!


    但歡喜過後,也像禰衡一樣有點遺憾。


    感覺像是大刀抽到一半,敵人投降了,隻能將刀收迴去。


    ......這一趟算是白來,殿下根本不需要他們。


    便要告辭。


    楊修跟禰衡對視一眼,笑道,「來都來了,別急著走,跟我們說說治疫之事罷。」


    留嚴二郎和同伴們住下,聊了大半晚。


    越聽,越覺得心潮澎湃,仿佛身臨其境。


    一時才思泉湧,各自連夜寫出了一篇賦。


    禰衡的名為《疫鬼賦》,用詞辛辣,寓意深刻,對疫鬼一通諷刺。


    雖然已經很克製,還是情不自禁地借疫鬼嘲諷了劉表,以及世間不平之事。


    楊修的名為《漢壽賦》,大氣磅礴,詞藻華麗,頌揚了治疫義士、百姓自救等等。


    兩者一正一奇,難分高下。


    這兩人都有種狂性,雖是朋友,也覺得還是自己的更好些。


    但也抱著欣賞的態度,品評對方作品。


    眼見天色大亮,準備用些膳食去睡覺。


    忽聞蔡瑁來訪,暗自奇怪,州牧府和他們的關係並不融洽。


    ——說不融洽還是輕了,劉表恨不得吃了他們。


    蔡瑁對他們也極為厭惡,這會兒來幹什麽呢?


    還來得這般早,像是擔心被人看見。


    但來者是客,他們也沒什麽好怕的。


    當即整理衣冠,令人請進。


    雙方見麵,敘禮畢,蔡瑁也不繞彎子,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講了陳登的所作所為。


    「景升公雖有過失,但陳元龍才是罪魁禍首!告知兩位先生內情,並非意在推諉,隻是不忍世人受蒙蔽!」


    最後一手指天,鄭重發誓,「兩位先生,蔡某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假,叫我蔡家止步於此!」


    於他來說,這是極重的誓言了。


    楊修也明白這一點,笑道:「蔡將軍不必如此,我信!」


    禰衡眉開眼笑,眸光精亮,「我也信,哈哈!」


    蔡瑁嘆道,「得兩位先生此言,景升公無憾了!」


    禰衡:「這陳元龍,似乎頗得徐州牧陶謙信重?」


    蔡瑁要的就是這句話,微微一笑,「沒錯!」


    隨即告辭離開。


    第276章 今日最威武的不是大將軍,是靖國長公主


    等蔡瑁離去,楊修嗤笑一聲,道,「這老小子不懷好意,想拿咱們當刀使。」


    禰衡一哂,「定是劉表的意思。」


    這對蔡瑁及其家族可沒什麽好處。


    當然了,對劉表也沒好處。


    但這人吶,如果已經落到了低穀,又無望爬出去,就會想將還站在山上的人拉下來做伴。


    楊修:「那,咱們中不中計?」


    禰衡斜睨他,「你說呢?」


    楊修也瞪他,忽然同時放聲大笑。


    這一計,求之不得!


    正嫌荊州無施展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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