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大批感染者!”站在花基上放哨的警員驚慌失措地叫道,他的身形,比較肥胖,花基可供駐足的地方本就小,他一慌,竟然從上麵跌了下來,“啊~”


    秦天武等人剛想過去支援,怎知,那出口的方向,又湧來一些感染者,而且它們似乎被這火海嚇住了,紛紛繞過出口,直撲入口,如此一來,便大大增加了入口處感染者的數量。所幸,潘建文早就叫人將兩輛小轎車推到了入口邊,以防不測,現在看來,他這個安排,真是救了這三十多號人一命。


    “快!將車子推下去!”潘建文大聲叫道,隨後三兩步蹦上前,馬步一紮,大吼一聲,竟然一個人就將一輛一噸多的轎車推得動了起來,“快!”


    立刻有四個壯漢上去幫他,而那些平民中,也跑出三五個壯年,開始推動另一台小轎車。但是,由於之前潘建文考慮到,出口有可能被封死的情況,因此這兩輛小車,離入口斜坡,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但感染者們可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跑得最快的那隻,已經快要衝上斜坡頂了!就在這危機關頭,錢鎮山一馬當先,鐵棍一捅,不偏不離正中趕在最前的那隻感染者的喉嚨,那感染者一聲沒吭,便滾了下去,還連帶著撞翻了三五隻感染者。


    “來啊!”錢鎮山舞了個棍花,大喝一聲,立在入口的斜坡頂上,英武可比古代的大將軍。


    但那些感染者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不等錢鎮山喝完,它們便又如同一窩蜂似的衝了上來,或者說,它們根本就沒有停下來過。錢鎮山連忙收了姿勢,鐵棍一橫,抵住一隻感染者的脖頸,右腿用力一踹,正中那隻感染者的腹部,那感染者悶吭一聲,又滾了下去。隨後他右手一鬆,手腕一轉,掌心朝天地握著鐵棍,用力一揮,鐵棍便以他為中心,畫了一個圓弧,圓弧盡頭,一隻感染者被正中眉心,當場眼冒金星,像個醉漢似的,橫走兩步,然後“咚”地一聲,滾下斜坡。


    要論單打獨鬥,沒有哪隻感染者是錢鎮山的對手,但感染者勝就勝在人多!頭幾隻因為衝得快,因此陷入了落單的境地,但後麵的就不同了,是一小群一小群地撲上來的,小的也有兩三隻,多的更是有七八隻!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錢鎮山剛將一隻感染者捅下斜坡,他左手側,一隻感染者便撲了過來,待他迴棍去打那隻感染者,另一隻感染者又從右手邊撲了上來,張開血盤大口就要去咬錢鎮山的肩膀!


    “砰”兩隻感染者一齊滾落斜坡,其中原本在錢鎮山右手邊的那一隻,後腦勺上,多了一個指甲般粗細的圓孔,紅白色的混合物順著這個小孔不停地往外流。錢鎮山迴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剛剛摔倒在地的肥胖警員,後者笨拙地握著配槍,朝他笑了笑。


    “謝了!”錢鎮山喊了聲,鐵棍一揮,又將一隻感染者掃下斜坡。錢鎮山手上的這根鐵棍,其實是警棍的一種,外麵裹著一圈橡膠,因此殺傷力差了點,要想將感染者一棍打死,要有很高超的技巧,不過,好在,殺死感染者也不是錢鎮山的要務,因為這些感染者是不知疼痛的,摔倒了還會爬起來繼續攻擊,而它們滾下斜坡、爬起、再次衝擊的這個過程,又或多或少會減緩後麵的感染者前進的速度,不過有這一點,就夠了!


    掃了四五波感染者下去後,潘建文等人也終於將兩輛轎車推倒斜坡邊。然而就在這關節眼上,潘建文卻招唿大家停了下來,然後自己身子一低,鑽入車底“砰”、“砰”地開了兩槍,待他爬出來後,才吩咐道:“好了,推下去!”隨後他又如法炮製,在第二輛轎車的油箱下開了兩槍,淡黃色的汽油立刻漏了出來,在地上灑成一條小溪。將汽車往斜坡下推的過程中,警員們也紛紛開槍掩護,打掉一些擠在路邊的感染者,以免它們趁虛而入。


    而斜坡上的感染者,也因這兩輛汽車的推搡,紛紛往後退,有的甚至被擠下了斜坡,壓在下麵那簇擁的黑頭上。兩輛小轎車,幾乎站住了三分之二的斜坡,但感染者們仍不放棄,掙紮著就要越過汽車的殘骸,繼續朝斜坡頂衝擊。


    潘建文等人則趕緊趁著感染者們攻擊的間隙,“修複”了沙堤。之後,潘建文又用報紙引燃了火焰,“轟”地一聲,那兩輛汽車立刻被火焰吞噬,而那些擠在斜坡上的感染者自是無一例外地,全部被熊熊的烈焰吞噬。


    “後退!後退!”秦天武忽地大聲吼道,原來,他發現,在那熊熊的烈焰之中,竟然有一隻正飛速移動的身影!這身影就如同一支火箭,帶著熊熊燃燒的烈焰,從斜坡的邊緣撲上斜坡頂,接著四肢用力一蹬,如同一隻敏捷的火焰獵豹!張開血盤大口,就要咬向離它最近的那個人!


    秦天武連忙舉起霰彈槍,但就在他的手指搭在扳機上的那一刻,他卻僵住了,原來,這感染犬的位置,恰恰在他和潘建文等人之間!而霰彈槍的彈丸是必定會呈扇形散開的,要是他開槍,即使能打中感染者,恐怕也會波及到幾個人!


    “咻”忽地這火焰感染犬偏離了航線,身子就像被人踹了一腳似的,橫飛了接近一米,隨後才“咚”地一聲,倒在地上。“砰”秦天武哪裏會給它再次做動作的機會?一槍打得感染犬腦漿迸流,這時,他才發現,擊中感染犬的,竟是錢鎮山手上的那支鐵棍,而後者此時,也還保持著飛棍的姿勢,咋看上去,很是威風。


    然而這把火下去,並沒能將那些感染者全部燒死,剩下的雖然也不敢冒著火焰往上衝,但卻也不肯退去,圍著油站“吼”、“吼”地叫著,就像一隻高音喇叭,不停地唿喚著其他感染者的到來。而那出口斜坡的火勢,也已經有了減弱的跡象!要是這時,感染者大軍來襲,後果,將不堪設想!


    “長官,怎麽辦?”人們開始浮躁,這句話與其說是在問潘建文,不如說是在問秦天武,因為如果是問潘建文,人們會說“警官”而不是“長官”。可以看出,人們漸漸地認可了秦天武的能力,畢竟是他,想到了用火來抵擋感染者,而且連續兩次,打死了最令人膽戰心驚的感染犬。


    “快!進便利店!”秦天武眉頭一皺,身子一轉,手指一指,狠狠道,“有槍的打頭,其他人跟上。”


    “走!”潘建文恰合時宜地補充道,這麽多天來,他多少也在人們心中,樹立起了一點威信,因此他的話,人們還是會去聽的。既然兩個都這麽說,人們隻好從命,壯著膽子,頂著對感染者的恐懼,邁入了便利店。待喬武也進來後,人們夾手夾腳地搬來一些空貨架,頂住了門。


    便利店中,有樓梯,可以直達二樓,而二樓窗口的高度,已經超過了加油站後麵的圍牆,這圍牆後是一條住宅區的小巷,小巷中放著幾輛自行車,但不見感染者的身影。潘建文讓人搜尋了一下便利店中的存貨,但卻得到了壞消息,水不足三箱,共二十六瓶,吃的隻剩下十來包膨化食品。但他們卻有幾十張嘴!


    眾人聞知這個消息後,臉上都沒有了劫後餘生的喜悅,代替喜悅的,是憂慮與恐懼。他們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秦天武和潘建文,希望這兩位能者能夠再像剛才那樣,將他們帶出絕境。


    秦天武的臉上也滿是愁色,因為在剛才,他仔細地看了每個警員肩上的肩章,卻驚訝地發現,這些人中,除了潘建文外,竟然都是文職,在平時,文職當然是令人羨慕的工作,不過在現在,就不一樣了,因為他們所受的訓練跟保安警和特警根本沒法比,無論是槍法還是徒手格鬥都要差上一大截。隻比平民好上一點點!


    “其他的保安警呢?”秦天武扯過潘建文問道,這話有點明知故問了。果然,潘建文的答複,跟他所料的差不多,保安警在失控前,全部上街去了,而他和阿華,正好就是救了錢鎮山的那兩人。


    “我這麽跟你說吧。”秦天武將潘建文帶到窗口,指著隔壁住宅區,“我們可以在這裏放個梯子,然後從住宅區出去,找輛汽車,將外麵的感染者引走,就像我隊長剛才所做的那樣。隻有這樣,大家才能活,明白嗎?”


    潘建文明白倒是明白,但同樣的,他也指出這存在很大的風險,因為秦天武和喬武這兩身手好的,偏偏不熟路,因此得要熟路的人去帶著,這很麻煩。可熟路的人當中,又沒有哪個是身手好的。


    “放心,去引開又不是去送死,將感染者引離油站後,隻需一直飆向鳴沙鎮就行了!”秦天武催促道,“這裏的糧食,今晚都撐不過去,而且再拖拉點天就黑了!”


    潘建文像是下決心似的,猛地一點頭,差點沒把脖頸弄斷,然後“咚咚咚”地走迴眾人待著的房間裏,沉了沉聲道:“大家靜一靜。剛剛我和這位長官想到了逃生的方法,不過這個計劃很危險,很可能會有人犧牲。”


    “我們需要一位車技精湛的壯士,順著這條梯子,落到隔壁的住宅區,然後去找輛車,將外麵的感染者引開,就像中午,我隊長所做的那樣。”秦天武右手指著窗戶,左手握著霰彈槍,雙目如電,在那些人身上一一掃過。很些人低下了頭,畢竟大家都知道,孤身一人去幹這種事,有多危險,而且,他們似乎也確實沒有這個本事。


    “就沒有人嗎?”潘建文大聲問了句。


    人群發出一陣騷動,過了好一會,才有一隻手顫巍巍地舉了起來,站起來的是一個腮幫尖尖的男子,他的左耳打著耳釘,頭發長而淩亂,看氣質,也不像個正人君子:“警官,我玩車的。我去。”


    “好!”潘建文點了點頭,手一揮,立刻有兩個人,抬了來一條長梯,並將它從窗口處伸了出去。


    “警官,做完這個,可以消了……”


    “這都什麽世道了,誰還看你的檔案!”潘建文用力地拍了拍男子的脊背,“你現在所做的決定,足夠你重啟人生了!”


    男子一聽此言,渾濁的眼裏,一絲金光一閃而過,霎時間,他整個人都不同了,腰板也挺直了許些,“嗯”了一聲後,就打算往窗口走去。


    “等等。”潘建文叫住了他,左手一彎,從後腰上抽出一把小手槍。由於警察局中的手槍遠多於警員的人數,因此他們出來時,每人身上,都別了兩把手槍,以便在換子彈前,能多開幾槍,潘建文也不例外。現在,這把槍有了用場。


    “會用嗎?”


    男子尷尬地笑了笑,搖了搖頭:“哪會?”


    “一摁這個,就能殺人了。往上一推,就不能了。”潘建文演示了一遍,便將槍交到男子手上,並督促男子練了兩次,最後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


    “嗯。”男子將小手槍裝進口套,應了聲,就消失在窗口之後。


    “他是什麽人?”秦天武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鼠目男。


    “飆車的。剛被抓來,還沒走完程序,瀝江就失控了。”潘建文輕描淡寫道。飆車,不算重罪,但也畢竟是犯法,會在檔案上,落下非常不光彩的一筆,而從這個男人的表現來看,他還是很愛惜自己的“羽毛”的,因此才會特地提出要潘建文消掉這不光彩的一筆。不過也正如潘建文所說,他現在做出的決定,已經足夠他重啟自己的人生了,那一筆,在眾人心中,自然是自動勾掉了。


    “吼”、“吼”聽聲音,斜坡處的火牆,已經消失,早已等到不耐煩的感染者,一擁而入,擠滿了整個加油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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