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母親說出來的秘密,他嚇壞了,更無從理解母親當年怎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心裏也有所不諒解。


    但看著母親日漸憔悴的樣子,看著母親住進安寧病房等待死去的可憐模樣,周進文決走放下憤怒,諒解母親當年的行為,替她過來找杜馨蕾。


    今天父親和大哥、大姊有一場重要的餐宴一定要出席,晚上由他負責照顧母親,家人們在餐宴後才會到醫院探視母親,周進文希望能趁這短短一、兩個小時的機會,悄悄地帶杜馨蕾過去見母親最後一麵,完成母親的遺願。


    「來不及是什麽意思?」歐陽力齊目光一凜,心裏打了個突。


    「我母親已經住進安寧病房了,隨時都可能……」周進文眼眶紅了,聲音哽咽。


    「你等我,我馬上打電話給她。」


    他走迴屋內拿起手機撥打了杜馨蕾手機號碼,電話很快接通了。「你在哪裏?」


    「我剛下捷運,現在要迴家了,親愛的大律師可不可以耐心點,再等我幾分鍾?」杜馨蕾甜蜜地迴應,她今天提早結束工作返家,就為了陪他共進晚餐。


    「蕾蕾,你不用上樓來,我會在一樓大廳跟你會合,知道嗎?」因為事情非常緊急,他不得不忽視她甜蜜的迴應。


    「力齊,怎麽了?」聽出他口氣異常,她疑惑地問。


    「有個人來找你,他說是你弟弟,要帶你去見你母親一麵。」他解釋道。


    「好。」那端,杜馨蕾沉默了幾秒鍾才迴應,收線後,趕緊加快腳步迴家。


    幾分鍾後,她在一樓門口跟歐陽力齊和周進文會合,三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沉默地搭上周進文的車子,一路往醫院奔馳而去。


    這一晚,杜馨蕾和母親相聚了短短的一個小時,這個小時也是母女倆最後的一次相處。


    隔日早上,在政壇擁有唿風喚雨地位的周本俊宣布妻子白美惠過世的消息,同時宣布了他將退出此次大選的輔選工作,也獲得了候選人的體諒。


    第十章


    「好了,別哭了,周本俊不是說了,你母親是在睡夢中很安詳的離世,沒有任何的痛苦,這算是最好的結果了……我的寶貝蕾蕾,不要哭了,你一直哭下去,怎麽能讓你母親放心呢?」看著杜馨蕾流不停的眼淚,歐陽力齊不舍地安慰著。


    「她不放心就別走啊,她怎麽可以……嗚嗚……這麽狠心的丟下我……嗚嗚嗚……」哭得抽抽噎噎,眼淚鼻涕毫不客氣地抹在歐陽力齊的白色毛衣上,杜馨蕾已經窩在他的懷裏哭了整個上午了。


    「如果可以選擇,伯母她不會拋下你走掉,她是那麽地愛你……因為太愛你,伯母一走不會希望你這樣一直哭,蕾蕾寶貝,我抱你進浴室洗把臉好不好?」歐陽力齊摟著她輕聲安撫,一直很有耐心地陪伴著她、安慰著她。「順便把睡衣換掉,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要不要去山上泡泡溫泉,你的身子好冷,我實在很擔心。」


    他想過,假如自己沒有挪出這次的假期來台,她將是獨自麵對這樣難過的事,她一個人該如何度過呢?哭的時候沒人安慰、沒有胸膛可以倚亮,她該怎麽辦才好?


    幸好,他來到她的身邊了。


    歐陽力齊在心裏暗暗的籲了一口氣,極慶幸自己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


    「力齊,謝謝你,謝謝你來到我的身邊,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又哭了許久,她終於累了,心情也逐漸冷靜下來,她哭聲漸歇,像個孩子似的用手背胡亂抹去臉頰上的淚珠。


    「別這麽虐待自己柔嫩的臉皮。」他捧起她的臉,抽來麵紙替她把眼淚擦掉,還另外抽了幾張給她握鼻涕。「我們一起進浴室梳洗順便換衣服吧,我看這件毛衣是報銷了。」


    他抱起她進入浴室,拿了毛巾給她擦臉,自己則把衣服脫掉丟進洗衣籃裏,迴頭走出浴室,從衣櫃拿出另一件幹淨的灰色毛衣穿上。


    當他再度踏進浴室時,她已經把臉洗幹淨,小臉上掛著兩顆哭腫的眼睛,看起來很滑稽可愛。


    「哇,眼睛哭得這麽腫,看來你得戴墨鏡出門才行,而且頭發亂糟糟的像鳥窩,也得梳一梳。」他走過來,心疼在她的小嘴上啾了一下,大手順了順她淩亂的發絲。


    「嫌我醜是嗎?那就別找我出門。」她知道他是在逗她,想轉移她悲傷的心情。


    「是啊,好醜喔。」他搖頭収息,嘖嘖有聲。


    「你還說——」哭腫的眼睛瞪大。


    「為什麽不能說,嘴巴長在我身上,你啊,真的好醜喔。」嘴巴嫌著,但手指頭卻溫柔地撫著她的臉。「好了,隻要我的寶貝蕾蕾別再哭,就算再醜我都愛,我好想趕快把你娶迴家。」


    他歎息地把她擁進懷裏,語氣十分心疼。


    「嫌我醜我怎麽敢嫁。」癟著嘴,她掄拳捶他的胸膛。


    ……


    注:免費連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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