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這麽說話?”傑克低聲問道。我也沒見過神,更沒聽過神語,不過大概率不是這個樣子。我悄悄地探出腦袋,就看見篝火旁一個狗首人身的家夥頭戴藍色包巾,此刻半敞著垂在頭兩側,拿了根叉著熱狗的樹枝,正在給對麵四個女匪發飆。


    其中一個女匪安慰道:“您知道,我們三當家最喜歡狗了,您現在還是真的狗,她更是對您一見傾心。所以哈多二當家,您不必自慚形穢。”“呸,”哈多啐了一口,“說的好聽,那你們說說,她現在在哪裏?”“額……”另一個女匪趕緊上來幫腔,“三當家和大當家隻是虛與委蛇,你也知道大當家,連傑瑞都不如……”“噗嗤。”傑克聽到這裏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篝火旁的人全都看向這邊,“什麽人!”


    我瞪了一眼傑克,倒也沒說什麽,生怕他把我被這麽個家夥嚇得在地上爬的事說出去。“別緊張,別緊張……”我張著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威脅,“大家都是犬科,我們隻是路過,不打擾你們,你們繼續。”哈多歪了個腦袋,“都是犬科?你是什麽犬?”“我是帝國鬣犬!”說完我和變魔術似的從袖子裏滑出兩把苦無來,甩手向哈多扔去。哈多頭一歪躲過,結果把後麵的四個女匪放倒兩個。


    哈多不禁火往上撞,“居然惹到我頭上了!”從腰中扣出幾把牛耳尖刀,用指縫掐著刀把向我們衝來。傑克趕忙雙弩連射,哪知哈多竟放低了身子,手腳並用,左躲右閃,以傑克的準頭居然一箭未中。轉眼間哈多已經衝到身前,我看他身位甚低,一個掃腿踢他的麵門,這位二當家四肢用力往起一彈,雙手尖刀戳傑克的雙肩。傑克嚇得媽呀一聲一個後仰,哈多一下撲空,雙刀正戳在塔維利的脖子上。


    我們趁他拔刀的時候趕緊閃在一旁,“他不光長得像狗,這動作也和惡狗一模一樣。”傑克趕緊把弩箭重新裝填好。“動作也和狗一模一樣……”我若有所思。哈多此刻已經轉過身來,“我就說你們怎麽能這麽輕易的摸進來,原來是有個叛徒帶路。下麵就該好好收拾你們了!”說完又低下身子衝了過來。眼看衝到近前了,我一彎腰,哈多蹭地側向跳出去老遠。看我站直了身子沒什麽動作,哈多再往前撲,結果我又是一彎腰,哈多又側向跳出,如是三次,把傑克都看傻了,“你這是什麽魔法?”“哼哼,”我得意道,“我這是驅狗大法,沒聽過狗怕彎腰狼怕站麽,他怕我撿石頭。”


    這下可怕哈多氣的夠嗆,再次撲了上來,我再一次彎腰他也不躲不閃,哪知我真撿起一塊兒石頭扔了出來,正打在他鼻子上。哈多疼得一溜滾,“你這個卑鄙的家夥,竟然耍詐!”一看還有兩個女匪還在後麵看戲呢,怒上心頭:“你們還站著幹什麽!幫我解決掉這兩個家夥我就同意做你們三當家的麵首!”兩個女匪對視一眼,各拽了一把飛針,朝我們撒來,我苦無上下擺動將飛針打掉,“怎麽樣?你對付這兩個我對付那條狗?”傑克一咧嘴,“算了,我對女人下不了手,不就是彎腰麽,我也會。”


    我眼看傑克把哈多引到一邊後才用苦無指著兩個女匪,“你們留下一個給我帶路,另一個扔掉武器,我不殺你們。”兩個女匪和雙胞胎似的一起說道:“想什麽呢!我們要拿下你當做三當家的聘禮!”說完左右分開,各擒兩根長針向我戳來。我有心拿她們試招,看著距離差不多了,“旋刃風暴!”雙手各握一把苦無像陀螺一樣轉了起來。兩個女匪大叫不好,再想往外躲已經來不及了,被苦無上上下下刮了幾十道口子,死屍摔倒在地。


    我轉了七七四十九圈才停下來,就覺得一陣惡心,爬地上緩了半天才喘過氣來,“果然威力還是可以,就是留頭的技巧還是得練習啊。”抬頭看那邊也剛好結束戰鬥,哈多又是一個飛撲,傑克再次後仰倒地,不過這迴是故意的,看準機會雙腳蹬在哈多肚子上,把哈多踢起來多高,緊跟著身子也彈了起來,“浮空截擊!”在空中又是一頓連踢。哈多摔在地上的時候鼻子口竄血,手刨腳蹬了一陣子斷了氣。傑克拍了拍手,“真是出場頻率太低了,居然對付這麽個家夥都這麽費勁兒。”說完撿起地上的樹枝吹了吹土,把熱狗又架在火上烤了起來,“你去看看前麵的情況,我得吃點東西。”


    吃了一路幹糧,我看著半熟的熱狗也垂涎欲滴,又想了想把哈多誤當作神的糗樣,隻得搖搖頭走開,“希望這根熱狗能堵住你的嘴,到時候別在大家麵前添油加醋。”傑克此刻注意力全在熱狗上,擺了擺手示意我快走。


    我翻身上房四處打量,我們居然離市政廳不遠了,又滾脊爬坡的跳過幾間民居,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市政廳外兩個打哈欠的守衛。大概獵犬盜賊團沒想過有人能摸到他們的老巢,警戒甚是鬆懈,門口兩個光頭小賊背靠著雕像打著哈欠,市政廳內燈火通明,不知道在熱鬧著什麽。


    不多時一個全身裹的嚴嚴實實的頭目走了出來,手裏托了個食盒,“剛烤好的羊腿,給大當家送過去,大當家今天要和三當家徹夜飲酒長談。”“我還得站崗呢……”小賊揉著惺忪的睡眼,不太想挪地方。“站屁個崗,城裏現在除了我們就是老鼠,趕緊去!”小賊無法隻得托著托盤走了,頭目又踢了另外一個小賊一腳,“精神點,說不定又有冒險家混進來。”說完走進市政廳關上大門。


    我暗自叫好,剛要迴去喊傑克,結果一迴頭發現傑克也爬上房頂了,我看他麵色鐵青,“怎麽臉色這麽差,熱狗不好吃?”傑克沒答話,而是把弩掏出來架上,我趕緊給他按了下去,“你幹嘛,等他犯困了咱悄悄摸過去就行,何必大動幹戈?”傑克牙咬的直響,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他們不是人,一幫畜生。”我還頭一次見他這麽激動,“發生了什麽?”傑克一摟扳機把看門的放倒,“我也需要再確認一下,一起去看看。”


    我莫名奇妙的和他來到市政廳的窗台外,隻見剛才送食盒出去的頭目此刻脫了個光膀子,發達的肌肉來迴跳動,手中拿著大刀,在肉塊間穿梭,每一刀都切得恰到好處,大小均勻,切好肉塊後,他還拿起一塊,放在鼻尖聞了聞,仿佛在檢查肉質的新鮮。旁邊的副手熟練地將肉塊整整齊齊穿在長長的樹枝上,然後放在火上,開始翻烤。


    隨著火炭的燃燒,金色的油脂從肉串上滴落下來,濺起一陣陣火花,發出“滋滋”的聲響,不一會兒便香氣四溢。其他盜賊早已迫不及待,哄嚷著將烤好的肉串一搶而空。“安德烈,就你這手烤羊的手藝,讓老大封你個四當家也是應該的。”一個盜賊討好道。“就你小子嘴甜,”安德烈被拍的心情大好,“我做主了!再烤兩條腿。”眾賊紛紛鼓掌,副手一看情緒到這兒了,趕緊又去搬了一個冰塊過來。


    等安德烈把冰塊敲開露出裏麵的食材,我不禁一陣地反胃,得虧離開格羅茲尼以後就沒吃什麽東西。冰塊裏赫然凍著兩條人腿!安德烈卻絲毫不以為意,一邊把食材塞進水桶裏解凍,一邊說道:“我給你們說,這羊啊,還就得我來料理。像大當家之前不分等級的做成肉醬吃,那才是暴殄天物,老東西和男人那種‘饒把火’級的就不說了,小娘們這種‘不羨羊’級的就得烤著吃,至於和骨爛的羔羊,那得煲湯才行。”


    他在裏麵說的津津有味,我和傑克在外麵聽的怒衝頂梁,“沒想到阿拉德也有這種畜生!”傑克就要打破窗戶跳進去拚命,我一把把他拽了下來,“這些狼心狗肺的家夥,你進去一頓弩射死他們不是便宜他們了!”“你要怎麽辦?”我拉著他迴到前門,兩人用力將路邊的幾座雕像全堆上去把門堵死,接著又折迴來一腳踢碎窗戶,“你們這些枉為人的東西,你們的報應來了!”


    “啊!”眾匪一看有入侵者也是大吃一驚,剛要掏家夥,我手印已經結好,“火遁·颶風煞!”火焰颶風在房間內的效果格外外好,家具卷碎點燃後又被拋到房間內的每個角落,市政廳內瞬間成了火海一片。我怕把自己燎著,一個後空翻跳下窗台,再放一個豪火球把所有的窗戶都點燃。


    市政廳內少說有百餘人,被燒的鬼哭狼嚎,傑克聽的極為痛快,雙弩不時射向妄圖拚死從窗戶跳出的盜賊。半個小時之後,市政廳已經完全被大火吞沒,除了熊熊烈火劈裏啪啦地燃燒和建材不斷地從屋頂掉落,已經再聽不到別的聲音。


    “真是罪有應得!”傑克狠狠地說著。我也長吐了一口濁氣,“除惡務盡,現在去找找那個大當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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