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有些懵懂,隻是看著顧修給他下出的指示,新的陌生人類潛下來,指著可以容納一人的排水管道口:「對,沒事就拿它來磨牙,最好咬斷。」


    於是魚懂了,那幾根粗粗的,醜醜的鐵質欄杆,可以用來磨牙。


    這個人知道他經常牙癢,是個好人。


    顧修不知道魚在腦補什麽,隻瞧見他嘴一張一合,眼中迸射出欣喜的情緒來,他表達激動情緒的時候,總會手舞足蹈好一陣,魚鰓裏咕嚕冒出大串泡泡,不知雙手在比劃什麽。


    又是好半天的沉默等待,魚鄭重地點點頭:「磨牙,萬歲!」


    顧修:「理解,萬歲!」


    一人一魚一拍即合,顧修又接連投餵兩條鯉魚入魚口,走路是帶著調子的,那小腰扭的,應該控得住兩個唿啦圈。


    有想法自然是不錯的,隻是有點廢魚。


    忘記交代的關鍵事件,排水管道裏挨著欄杆關了一條電鰻,魚沒咬兩口,電鰻被動靜一激,高壓電流一觸及可導電的水,整條魚都是麻的,更麻的嘴哆嗦半天,閉合不上。


    魚有點生氣:「吃你,你壞!」


    電鰻亦不吃他這一套,渾身的電壓飆升,魚又被結結實實地電了一下,更加堅定了魚想吃電鰻的決心。


    其實不光這一層防逃跑機製,還帶著另外一層電壓機製在裏麵。


    按照實驗室一貫的尿性,鐵質欄杆要是不通電簡直對不起他們的招牌,不過比起關押殺傷性高的實驗品來說,它又相對放寬一些,並不具備一觸即傷的高危電壓。


    電壓程度的高低取決於鐵質欄杆的損壞程度,完全破壞後還附帶著長達十五分鍾的報警機製,與警笛聲一般無二,這就是當時鳴笛的來源。


    也是在同一時間,所有囚禁實驗品的牢籠電網遭受破壞,幾掌下去,整個牢門轟然倒塌,這是顧修埋藏的第二道防身機製。


    是一道語音指令。


    一旦自己被抓,「我們一起歡快地進地獄」的語音一經口袋裏的通訊器掃描捕捉檢測通過,所有在電閘附近安裝的炸彈會發出三秒的滴答計時聲後迅速爆炸,沒了供電設施,電網自然再不具備任何威脅性。


    牢籠裏的野獸掙脫束縛,分成了兩波,一波頭也不迴地奔向大門,頂著彈雨,來迴踱步,估摸逃出去的勝算。


    另外一波肆意橫行,發瘋般地撕咬他們一路上撞見的任何活性生物,一旦撞見,身形嬌弱的人類免不了被當成盤中餐的命運。


    這是餓壞了,最先是被鎖在訓練場當陪練用的,它們甩開封口器,嘶吼聲泛濫,笨重的鐵鏈在地麵上劃拉開道道長痕,抓痕遍及,從牆體一路抓撓向水泥地,堅硬的指甲上滿是磨損,有些從縫隙裏滲出血來。


    依舊擋不住想要逃離的決心。


    怒吼聲蓋過尖叫聲,因為更多的牢籠被破開了,但凡跑得慢上一點,就沒了半個身子。


    恐懼在時刻蔓延著,應對措施著急忙慌:「快快快,來些人在實驗品逃離的必經之路上守著,有用就留著,沒用的就就地殺了吧。」


    有些試驗品被爆頭,血漿噴湧,橫死當場,有的卻死命拖著傷腿,咬傷持槍者,一躍消失在了電網之外。


    也虧得他們所處的位置距離人群稍遠一些,但畢竟實驗體,還是具有高危殺傷性的實驗體逃跑不是小事,安全部門很快聞到了些風聲。


    眼見事情脫離掌控的院長罵了聲「操,狗娘養的」,但她處理的比較果決,她說:「要炸全炸了吧,不是還有一些實驗體胚胎嗎?把那留著帶走就行,不聽話的畜生沒必要留著。」


    不願聽從命令的總會無端生出一些麻煩事來,當然包括逃跑躲藏的某些人。


    蹦躂到臉上的話總是不中聽,但顧修隻是笑笑,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他創立組織的這些年裏,大多數追隨的都是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可以這麽說,組織裏的老幹部們任憑他差遣,隻有一些剛入夥不久的新成員還在忙著處理困境。


    這也是顧修的主意,他隻信信得過的,聯合搞出一片混亂天地,旁的沒必要有任何泄露,更別提實驗室為了提防他們還安插了些眼線進來,以防打草驚蛇。


    在大片在半空中遊移著的乳白色迷霧的遮掩下,一個戴著頭盔的毛茸茸腦袋鑽了出來。


    他站在霧團裏掃視一圈,終於成功盯上目標,顧修坐靠在牆麵,半聳拉著腦袋,眼皮一點不帶動的,已經合上了,看上去是在閉目養神,腰側衣擺那裏濺了點血,褲角也沒防住,就是他的神態太過閑適了,看著就不太像他的。


    這些血漬來源於靠在另一邊牆麵上喘/息的女人,洛琳也是個敞亮的人,外套什麽的,不管是什麽布料都敢往傷口處上綁,看見他過來了,那麽大灘血跡,聲音都不帶抖的:「有酒精跟紗布嗎?這玩意兒一點不帶止血的。」


    顧卓順從地將背包裏的酒精連帶著一大圈紗布遞過去,目光斜了斜,正對著她用來纏腿的羊毛衫跟皮革外套,嘴巴張了下:「疼嗎?」


    洛琳沒心思跟他廢話,接過就開始一件件解綁,將自己傷口露出,裏麵金屬外殼的子彈還沒取出來,她揚著下巴,劇烈的疼痛使得她唇角發白,額角滾下來幾滴汗珠,攤手要東西的姿勢居然還很標準:「有鑷子之類的嗎?」


    顧卓翻騰半天,找不到有關這些玩意兒的半點蹤跡後,正想抬頭說一聲抱歉,結果洛琳等不及的性子發揮了巨大作用,她倒了滿手酒精,就在沒任何工具的協助下,冒著一身的冷汗,硬是靠手把子彈提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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