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汀頓住。


    便聽三長老又道:“化血峰的煉丹師要煉丹,所以要靈草合情合理,請問你們迴靈峰要幹什麽?”


    “我師父要煉丹,所以差我下山,來青木峰采些靈草。”


    “是嗎。”三長老笑了兩聲,道:“真是笑話,從未聽說過斂光師叔也會煉丹。”


    三長老說這話不是沒有根據的,阿汀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她師父還是個煉丹師,畢竟之前她可從未見過斂光搗鼓過這東西,甚至連這些天以來她吃的丹藥,也都是斂光從化血峰搜刮來的。


    阿汀將懷裏小巧精致的煉丹爐取了出來,淡淡道:“這是六師兄借予我的鎏金白玉煉丹爐,若是我師父不會煉丹,想必六師兄也不會借吧?”


    三長老聞言,臉色扭曲了一瞬間,下一刻,他腦子一動,又接著道:


    “好吧,就算是這樣,那也沒辦法。真的不好意思,小師妹,你來的不巧,青木峰的靈草都還沒成熟,還不能采摘,你還是從哪裏來,就迴哪兒去吧。”


    下完逐客令,她便端起了桌上的茶盞,動作優雅的輕抿了一口。


    阿汀臉色不變,隻是一隻手撣了撣手上的單子,反問:“你還沒看過,怎麽就知道我要的靈草沒成熟呢?”


    三長老聞言,臉色一沉,重重的的放下了茶盞,冷冷道:“我說沒成熟就沒成熟。整座山所有的靈草都沒成熟,不能采摘不行?”


    “不行。”阿汀道:“我從化血峰下來時,分明見到有弟子運了剛采摘的靈草迴去,既然沒有成熟,請問化血峰的靈草從哪裏來的?”


    三長老:“……”


    “那就是他們化血峰的弟子把所有成熟的靈草都摘走了,剩下都是沒成熟的。這樣說你滿意了吧?”她指了指主殿正門,道:“別胡攪蠻纏了,大門在那裏,好走不送。”


    “沒有采到靈草,我是不會走的。”阿汀不卑不亢的說道,她記得臨下山的時候,斂光說過,青木峰上大多數靈草的母本都是他找迴來的,所以於情於理,她都有權利從青木峰采摘靈草迴去。


    三長老嗤笑了兩聲,“長了張狐媚子的皮囊,沒想到臉皮卻這樣厚。”


    阿汀臉色一黑,“你說誰狐媚。”


    三長老見她終於有了惱怒的趨勢,意識到自己恐怕是戳到痛點了,頓時來勁了。


    “還能說誰,說你啊,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自己廢物一個不能修煉就算了,乖乖待在你的迴靈峰也沒人會說什麽,結果你卻每天招搖過市,勾引晚輩弟子。”


    她皮笑肉不笑的補充,“小師妹,好手段啊。”


    阿汀終於知道三長老對他的敵意是從哪裏來的了,看來青木峰三長老非常看重內門弟子邱岩的傳聞不虛。


    她沒有接茬,而是抬了一下下巴,反問道:“三師姐如此汙蔑我,是在給邱岩出頭麽?”


    “是又怎麽樣,我的弟子我不護著誰護著。”三長老優雅的翻了個白眼。“你勾引我弟子不成,還賊喊捉賊的把人給送到了執法堂。”


    “是非對錯,執法堂早有定論,勾引這兩個字,邱岩還擔不上。”阿汀不屑道。


    三長老揚眉,冷笑道:“一次可以說是我那徒兒的問題,連續兩次……嗬嗬,未必你自己就是幹淨的?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阿汀盯了她半晌,突然點了點頭:“這樣的話我就懂了。”


    三長老一愣,有些莫名其妙,“你懂什麽了?”


    阿汀看了她一眼,道:“今天看了三師姐顛倒黑白,是非不分的樣子,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邱岩那個狗德性了,原來是——”


    “上梁不正下梁歪。”


    三長老臉色一變,陡然鐵青下來,“你——”


    阿汀冷笑了一聲,拱了拱手,“告辭。”


    說完就將清單收進了自己懷中,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暴喝,三長老拍案而起,抽出纏在腰間的軟鞭“啪”的一聲抽了出去。


    一陣破風聲從身後傳來,阿汀心中一驚,條件反射的就地一滾,驚險的滾到了一旁。


    她抬起頭,看向殿中,三長老粉麵含怒,提著一根長長的軟鞭走了出來,淡綠色的靈氣將她裹挾,使她衣裙無風自動,看上去多了幾分飄渺的仙氣,但從阿汀的視角上來看,隻覺得一隻龐然大物正在靠近。


    剛才那一鞭三長老並未使用靈力,可到底是元嬰境界的修士,就算是一分靈力不用,對付她一個普通人恐怕也像碾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三長老身形一閃,瞬間到了阿汀身前,她伸出手捏住了阿汀的下巴,修剪精致的指甲幾乎掐進阿汀的肉裏。


    “小丫頭片子,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這麽辱罵我。”


    這邊這麽大的動靜,沒過一會兒,便聚集了不少的青木峰弟子,不巧,這群人裏,有好幾個正是上次被阿汀害得罰了月俸的人,現在見她如此狼狽的被摁在地上,都忍不住開始陰陽怪氣的嘲笑。


    “我說的有哪句話不對嗎?”阿汀被製住,臉上神情不變,冷聲反問。


    “哪句都不對。”三長老冷冷哼了一聲,抬起手掌對著她的臉重重的扇了下去,阿汀眼疾手快的伸手擋住了自己的臉,那一巴掌便結結實實的拍在了她的胳膊上,阿汀隻感覺仿佛被稱坨砸在了手臂上似的,半截骨頭都疼麻了,可想而知,這一巴掌要真的拍在她臉上了會是什麽境況。


    然而下一秒,三長老愣住了。


    為了再確認一遍,她重重的拽住了阿汀的左手腕。


    片刻後,“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三長老突然高聲大笑。


    周圍眾人不明所以,然而阿汀卻是陡然臉色一變。


    她掐住阿汀的脖子將人扯到了近前,在她耳邊低聲道:“原來是個小奴隸啊,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怪不得是個廢物呢。”


    阿汀內心一震,心道,果然讓她發現了。


    “區區賤奴,也敢趴在我頭上撒野,是斂光給你的狗膽嗎?”三長老獰笑著說道:“我也不為難你,隻要你跪下給我道個歉,自己扇自己兩巴掌,說你錯了,我就放過你。”


    三長老雖向來性情張揚跋扈,但一般對弟子都不會有現在這般步步緊逼,不留情麵,正是發現了阿汀是奴隸,她的態度才會變了。


    她好整以暇的看著阿汀,就等著看她如何做。


    阿汀是普通人,三長老是元嬰強者,兩人的實力差距有如雲泥之別,三長老隨便伸出一根手指頭都能輕而易舉的壓死她,按理說,這時候明智之舉應當是服軟,應當如三長老所要求的那樣,跪地求饒。


    跪地求饒什麽的,對阿汀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麽難度,過去八年裏,她為了苟活不知道做過多少次,甚至都沒啥心理負擔。


    但此時此刻,阿汀卻並不願意這樣做。


    很久以前有個人對她說過:“大多時候都可以軟,但該硬的時候,寧死也要把腰背挺直了。”


    她此刻如若低頭了,丟的不僅是她自己的臉麵,還有她師父的臉麵。


    三長老饒有興致的看著她。若是換做別人,她這樣逮著一個不曾修行的普通人欺負,被人看了恐怕得說她是恃強淩弱,可眼前這個阿汀好死不死,是她名義上的師妹,普通人怎麽了,輩分擺在這裏,她就算在這裏把人給教訓了,也頂多隻招來一句同門相爭唄。


    卻見阿汀突然對她笑了一下。


    下一刻,她手腕一翻,一柄薄如蟬翼的匕首出現在她手中,此刻兩人離得極近,三長老又當她是個廢材普通人,壓根兒就沒防備,此刻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阿汀握緊刀柄,對準她的後心,用力刺了下去。


    “啊——”三長老慘叫一聲,然後一腳將阿汀踹了出去。


    眾人完全沒沒想到,這種情況下,阿汀既沒有跪地求饒,也沒有嘴硬,而是直接采取了行動給了三長老一個答案。


    踢她這一腳三長老用上了靈力,阿汀飛出去後撞到了樹幹上,又重重的砸在地上,瞬間感覺仿佛五髒六腑都移位了一般痛苦。


    她趴在地上,不受控製的吐出一口鮮血。


    而另一邊,三長老也站了起來,她嘴角流下一絲血跡,背後的衣衫更是已經被鮮血浸濕。


    阿汀是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那一刀就算她用盡了全力,也無法對三長老造成重傷,可即便如此,在這麽多人麵前被一個廢物傷到,三長老心裏的憤怒比肉體上的疼痛要強烈很多。


    她看向阿汀的眼神十分猙獰,“小賤人,我殺了你。”


    三長老身形極快的閃到阿汀身前,手掌裹挾著綠色靈力,當即便要一掌打下去。


    阿汀本就被她全力調動靈力的那一腳踹出了重傷,身體沉重無比,一時之間連閃避都做不到,若是現在再挨上這一掌,她的小命基本上就交代在這兒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如鬼魅一般從遠處極速閃到此處,一手將地上的阿汀拉了起來,另一隻手,硬扛住了三長老劈下來的那一掌。


    金色靈光大盛,三長老被硬生生的逼退了幾步。


    三長老不耐煩的抬頭去看不速之客。隻見對方一身白底金紋,紅色勾邊的真傳弟子常服,端正的站在前方,一手將阿汀攬了起來。


    三長老挑高了眉,“小師弟,你來幹什麽?”


    金羽收迴手,皺著眉從身上摸出了一個小瓷瓶,喂了阿汀一顆丹藥,“師父今日出關,我特來知會師姐一聲。”


    卻沒想到一上山就看到這一幕。


    三長老收迴了手,冷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了,師弟若沒有別的事就快快離開吧,我隨後就到。”


    金羽點點頭,將阿汀打橫抱起,抬腳便要離開。


    “等等。”三長老出聲叫住他,金羽迴頭看過去,三長老一臉怨氣,指著他懷裏的阿汀道:“把這小賤蹄子給我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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