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黃武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七姑娘行事向來謹慎周到,此次突然離開必有原因。我們應保持冷靜,繼續商討眼前的事宜。待她歸來,自會有交代。”


    話音剛落,眾長老議論紛紛的聲音才慢慢停止下來。議事廳內重新恢複了一絲寧靜,但這種寧靜並未持續太久。


    突然,端坐於木製雕花椅子之上的黃武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緊緊扶住手托,猛然站立起來。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門外的天空,神情顯得有些慌張,踉蹌地向前走了幾步,險些跌倒。


    見到族長如此怪異的神態,眾長老幾乎是同時轉頭望向黃武的方向,眼神中充斥著不解與疑惑。


    三長老下意識地上前,加快步伐,來到黃武身邊,伸手將其扶住,不解的詢問:“族長這是怎麽了!”


    此刻的黃武眼中似乎有淚滴在打轉,目光依舊凝視著門外一望無際的藍天。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最終還是發出了聲音:“是……權兒,權兒迴來了!”


    聞言,眾長老幾乎瞬間呆滯,皆循著黃武的方向望向門外的天空。


    這時,天際一縷草綠色的光影瞬間浮現,那光芒朝著議事廳的方向急速靠近,直到接近之時,眾人才認出那是黃羽的身影,但她身旁的灰袍男子卻難以辨認。


    然而,這又怎能難得住黃武呢?即便是化成灰燼,麵目全非,兒子的模樣早已刻在他的骨子裏。


    就在眾人還在疑惑之際,黃武已經掙脫三長老的手,快速來到門前,幾乎在同一時刻,黃羽連同黃權已然來到黃武門前不遠處的地方。


    當黃權身形剛剛落地,見到黃武出門迎接,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向前數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麵。


    往事如流水般湧上心頭,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順著臉頰滴落在地麵。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當年年少輕狂的他,隻留下一句要去找尋弟弟黃堅的蹤跡,便毅然決然地不辭而別,一晃便是十餘載光陰。


    如今,本應是意氣風發的中年歲月,卻因歲月與磨難無情地改變了他的一切。曾經英姿颯爽的麵容變得消瘦如骨,麵目全非,連他自己都難以認出。


    世間之事,豈能盡如人願?當年弟弟被捕,若不遮掩麵貌、忍辱負重、遮掩氣息,又怎能輕易找到弟弟的下落?


    多年的愧疚與思念在此刻如潮水般湧來,化作那句憋了許久的話語:“父親!!!權兒無能,對不住你啊!”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嘶吼,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他跪在地上,仿佛要將多年來的愧疚與思念都傾注在這簡短的話語中,每一滴淚水都是對他這些年遠離家鄉、遠離親人的無聲控訴。


    黃武快步上前,雙手微微顫抖,眼中滿是淚水,聲音哽咽:“權兒,你終於迴來了……”


    黃權抬起頭,望著父親蒼老的麵容,心中五味雜陳。他緩緩站起身來,聲音沙啞:“父親,對不起。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弟弟,終於找到了他的下落。但這條路,走得並不容易。”


    黃武輕輕拍了拍黃權的肩膀,仿佛要將多年來的思念與擔憂都傾注在這簡單的動作中。“迴來就好,迴來就好。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然而,這時黃權顧不上擦幹臉上的淚水,麵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這些年,孩兒四處打聽,最終在天涯海角找到了弟弟的下落!孩兒知道營救弟弟,並不能莽撞,便偽裝成一個浪人在天涯海角潛伏數年,最終在海底監獄內尋得了弟弟。可是正當孩兒準備前去營救之時,卻被守衛之人發現!此番迴家,就是想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知父親。”


    望著黃權臉頰上滲著血跡的傷痕,黃武疼愛地伸手試圖去觸碰。此刻的他,見到如此憔悴、滿布傷痕的兒子,以至於黃權說的話,他並未全部聽清。


    最終,在聽到黃堅下落之時,伸出去的手還是停頓了片刻,慢慢落了下來。


    “天涯海角的海上監獄嗎!?”


    說完,黃武轉過頭去,獨自一人輕聲歎了一口氣。這口氣裏包含了多少年的等待與期盼,又有多少無法言說的痛苦與無奈。


    一旁的黃羽見狀,上前扶住黃權,插話道:“別楞在這裏了,先進去坐下來慢慢說吧!”


    黃權點了點頭,被黃羽攙扶著走進議事廳。眾長老見狀,紛紛讓開一條通道,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同情。黃武也跟在後麵,腳步沉重而緩慢。


    議事廳內,陽光依舊透過窗欞灑進來,映照在古樸的木製雕花牆壁上。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所有人都沉浸在這一片溫情與希望之中。


    黃權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氣,開始詳細講述自己這些年的經曆和弟弟的下落。


    “父親,”黃權的聲音依然沙啞,聲音中帶著一絲自責,“天涯海角的海底監獄,那裏戒備森嚴,守衛嚴密。我偽裝成一個浪人,在那裏潛伏了數年,才好不容易找到了弟弟的關押地點。但是就在我要行動的時候,被守衛發現了。孩兒考慮不周,最終才導致了營救失敗!!”


    黃武聽完,眉頭緊鎖,顯然陷入了沉思。


    三長老黃宏自是快人快語:“喂,權兒!叔倒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麽樣的守衛,就連你這樣的實力,都打不過!!還能傷得了你~”


    聞言,四長老黃文立即上前扯了扯黃宏的衣襟,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老三,別那麽口無遮攔!”


    黃宏並未完全領會黃文的言外之意,連忙補充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就權兒這實力,不可能打不贏一個守衛呀!什麽守衛呀~權兒可是尊者中期的實力!我玄武一族的男兒,現在淪落到一個守衛都打不贏了嗎!!!笑話!”


    黃宏越說越是氣憤,聲音也越說越大:“要是真的這樣的話,我倒是要去會會他了!”


    此言一出,議事廳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而怪異。眾長老麵麵相覷,一時間無人接話,空氣中仿佛凝結了一層無形的沉默。


    見狀,黃羽便是語氣溫和,轉移話題:“權兒,你接著說!還有別的發現嗎!?”


    黃權沉默片刻,目光堅定:“自然不是什麽普通的守衛,我也覺得很奇怪,他躲在堅兒牢房的最深處,也把自己用鎖鏈捆住!一直到我進去了,他才現身!”


    說道此處,黃權咽了一下口水,麵露狠厲之色,聲音鏗鏘有力:“他便是,饕餮尊者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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