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踢了踢腳邊的青年:「可惜我現在還有事情,不能聽你的辯解。」


    可是,薑逢會錯意,以為她找藉口離開,再也不來了,立即爬著起來,從背後抱住少女,高大的身軀完全籠罩著她,肌膚相貼。


    破爛的衣服七零八落,露出大片的肌膚,青年紅著臉,鼓起勇氣地拉著少女:「阿梨,你不是喜歡這裏嗎?求求你,我的身體可以隨意撫摸,但是求你不要離開我。」


    「你就把我當做是你腳邊的一條狗,一隻貓,我隻要你常來看我就好了,我可以把房子當做是我的寵物籠子,隻要你不喜歡我出門,我永遠都不會出門的。你不喜歡我直播,我也可以找別的工作,求求你!」


    他幾乎崩潰的神情隱藏在少女的背後,充滿野性張力的麵容早就變得痛苦不堪,淩亂的髮絲貼在兩側,濡濕的眼睛裏一片朦朧,打濕了少女的上衣。


    滾燙的眼淚像燃燒的火焰,燙得她悶哼。


    很奇怪,他的眼淚居然這麽熱。


    可是,他在十三年前並不是這樣,霸道、冷漠、野蠻得像一條流浪狗,孤獨得像路邊的雜草。


    難道就因為她救了他一次,他就可以獻出自己所有的感情?


    她並沒有感到心軟,也沒有感覺到心裏暢快,隻是像一個第三人,以第三者的角度看待臥室裏青年抱著少女痛哭流涕的場景。


    很無聊的劇情。


    但是為了安撫他,她也不會說什麽冷漠無情的話。隻能轉過身摸摸他的頭,望著他和自己相差不多的琥珀瞳孔:「如果你願意解釋的話,我也願意聽。」


    薑逢一聽,覺得有希望,心裏的喜悅怎麽也藏不住,立即止了淚水,剛要開口,又看了一眼正在發光的屏幕,他為難地扣著手指,支支吾吾的說:「我能不能先去關了電腦?」


    她冷淡地應一聲:「嗯。」


    但是,他如釋重負一般,關閉了直播,關閉電腦。


    兩個人出現在了餐廳,這是他們倆最經常待的地方。


    餐廳,是薑逢對家庭最起初的印象。


    因為等到飯點的時候,一家幾口人都會出現在飯桌上,一起吃飯,一起討論生活中的趣事。


    父母還是還會把今天難得買的肉菜夾給孩子,孩子也許會悶頭大口吃肉,也許會心疼父母的不容易,反而把這塊肉夾到父母的碗裏。


    一家子溫馨和睦,歲月靜好。


    因此,他最喜歡一邊做飯,一邊瞧著少女在等飯的模樣,不管她是在玩遊戲還是看電視,他都喜歡看著少女在等飯。


    那是,他對家的嚮往。


    柔和的燈光下,少女的麵容沒有往日的隨意愉悅,隻剩下幾乎是冷漠的表情,一雙漂亮的眼睛充滿了疏離。


    她在等自己的迴答。


    他低下頭,小聲開口,發出的聲音是那麽艱澀。


    「自從你15歲迴到中等星區上高中之後,我知道你在溫家生活的很不容易,於是想盡辦法去賺錢,希望補貼你。」


    「但是下等星區的工作是很難找的,那裏的工作很髒很累,賺的錢又少,我去搬過磚,打過灰,殺過豬,洗過衣,錢是永遠不夠的。」


    「隻是某一天,我從電視裏看過那些主播,我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一種職業叫做主播,他可以通過娛樂觀眾而獲得打賞。我很嚮往這個職業,也迫切的需要錢。於是我沒有買任何設備的情況下,隻是打開了星際手環裏的直播,我註冊了帳號,開啟了直播,卻發現自己身無長物,什麽也不會。別人都是做旅遊博主,美食博主,遊戲博主,可是這些我偏偏都不會。」


    「進場的觀眾越來越少,在這樣急切的環境下,偏偏天空又下起了大雨,我的房屋是漏水的,雨水順著房屋打濕了我的衣裳,我窘迫地紅了臉。在這樣的場景下,觀眾卻發現了我的身材,隆起的腹肌和胸肌。他們說我的身材很值錢。雖然我沒有露臉,但是他們願意為了我的身材而打賞。他們會讚美我會鼓勵我,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麽多陌生人的關心。我心裏好像得到了充實,有了一些想法。」


    「之後我了解到其實直播上也存在這樣的博主,可以通過炫耀自己的身材而獲得觀眾的打賞,雖然沒有做很多下流的事情,但是依舊不被一些人喜歡。」


    「我不在意,隻要能夠賺錢,隻要能夠賺錢就行,我可以寄更多的錢給你,你就會願意和我說話,我喜歡你和我聊天。雖然粉絲能夠帶給我更多的充實,更多的肯定,但是我還是想和你聊天。阿梨,你是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之後觀眾慢慢的多了起來,他們一開始叫我博主,後來叫我老師,到現在叫我老婆。我慢慢的也了解到一些網絡用語,或者是他們喜歡看我穿哪件衣服。我漸漸的也了解到,其實觀眾是很容易被討好的,隻要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就會打錢給我。我知道這樣很無恥,很沒有道德。但是為了錢,為了獲得通行證,為了在上等星區見到你,我還是做了。」


    「但是我敢肯定,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和榜一見麵或者是私聯某些人。」


    他的眉眼哀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阿梨,如果你真的不信的話,我可以去醫院做體檢,可以看我的體檢報告。我真的還是幹淨的,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他這一番言辭懇切,真誠無比,跪在她的腳邊乞求著她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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