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去考慮我流淚的原因,或許我自己心裏麵知道,但是我不願去想也不想深究,知道了又能怎樣?不如糊塗一點兒來的快樂。


    我不記得那天晚上我喝了多少,也不記得春晚究竟演了什麽節目,我隻知道我第二天早晨起來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地上有一個酒瓶醉了,而我右手的食指也被瓶子的玻璃碎片劃破了一條口子,不過血跡在幹了之後已經脫落了,偶爾能看到一點點血漬,已經不是很明顯了。


    或許我是真的喝多了,導致了我什麽都已經記不起來,但是頭一點都不疼,可能我晚上休息得好,我給每一個解釋不通的問題都找了一個很簡單的答案,無論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我都默認它是已經解決了的。


    或許是命中注定的,因為第一天喝多了,第二天的時候我的手並不是那麽聽使喚,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我晚上睡覺的時候把手臂壓著了,導致長時間沒有血液的流通,所以手臂不是很敏捷,不管是哪一種,總之在第二天開車的時候我出了一點兒小問題,確實是小問題,卻牽出了大陰謀。


    我是在大年初一上午九點鍾去接的貨,因為每次送貨的人都不一樣,加上長時間的同一種工作,我已經把這個流程完全熟悉了,已經不會再像一開始的時候一定要去檢查貨物是否合格了,把貨物搬上車之後我就按照跟我接頭的人給我的地址把貨往那邊送。


    走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自己的右臂震痛了一下,然後條件反射似的縮迴了手,就是這一縮迴手的時間裏麵,我的手掌不小心拉動了麵前的方向盤,車頭立刻朝著右邊轉過去。雖然這條路上的車很少,少到就算我從頭至尾走s路都沒有什麽問題,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可以直接往右邊撞到牆上去。


    看到車頭往右邊轉,我趕忙伸手要去把方向盤正過來,但是在那一瞬間,我發現我的右手不能動了,它就像是被綁在了我的身體上麵,一點也離不開,眼看著車頭就要裝上旁邊小區的外牆了,我趕忙踩了刹車,汽車熄火在了小區的院牆外麵。


    我長長地鬆了口氣,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右手的手指,已經可以動了,抬了抬臂彎,也沒有問題,也許是剛才的情況太過於緊急所以身體僵直了?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自己剛才如果刹車不及時的話,按照我的車速很有可能就直接車禍死亡了。


    一方麵僥幸著自己從死神手裏麵搶迴了一條命,一方麵拉住手刹下了車,我現在的情況至少在幾分鍾之內是沒有辦法開車了,即使是我的手能動,但是控製起來並沒有那麽省勁,反而總覺得這不像是我自己的手,我的感知已經把手抬了起來,但是這條手臂還是靜靜地靠在我身體的右側。


    這是怎麽迴事?我看著自己的右臂有些無奈。


    本來想給王凱打個電話的,但是後來想想王凱這個時候應該在家陪老婆孩子呢吧,那就不打電話打擾他了,我先自己一個人坐一會兒,如果半個小時之後還是不行的話再給王凱打電話不遲。


    其實我自己也是希望不用打這個電話,我都已經撇開家人在這裏過的年,如果現在這個時候不能開車了的話,錢肯定是掙不到了,那自己這個年假不休豈不是更加冤枉?


    在車外麵站了一會兒,我實在是太過於無聊了,突然就想看看我今天運的是什麽貨物,上次的是字畫,這一次的是什麽呢?


    以前從來都沒有產生過的好奇心在這一刻突然如颶風湧起的波浪,瞬間便襲上了我的腦海中,其實我也仔細想過,就算是我看了應該也是沒有什麽問題的,畢竟這些貨物雖然都比較貴重,但是隻要我看的時候仔細一點就不會有問題了。


    鑽進車廂裏麵,我看了看,總共是三個大箱子,比之前的要少一些,而且這一次的箱子跟上一次的最主要的區別並不是在數量上麵,而是在每一個箱子的大小上麵,之前的箱子雖然多,但是大小都是一樣的,可是這一次的隻有三個,但是每一個大小都不一樣。


    而且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留意到其中有一個箱子的大小讓我有些驚恐,這種驚恐是在潛意識裏麵,其實我並沒有第一時間就想象到那個箱子像什麽,但是我卻感覺到了恐懼,一種靈魂深處的恐懼,當我終於把那個大小跟棺材的長度和寬度聯係起來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背後一陣陣的涼意。


    我並沒有打開那個箱子,別的箱子也沒有打開過,但是我似乎突然就明白了王凱為什麽會給我那麽高的工資,因為在運送的貨物中,有一些東西很值錢,但是卻是違法的,同時也因為它是違法的,所以它就更加值錢了。


    世界永遠都改變不了的定律就是,所有被禁止的事情都是損害了某些人的利益成就了另一些人的利益,而這兩個利益的差距並不是相等的,被得到的利益會遠遠大於被失去的利益,所以也可以說,絕大多數違法的行為都是一個暴利的行業。


    我給王凱打了一個電話,王凱一開始沒有接,但是在十分鍾之後他就給我迴了過來,而且以前迴過來的時候都會說:“有什麽事嗎?”但是這一次,王凱電話打過來之後隻是冷漠地問了句“你都知道了?”


    看來就連我日後會知道這一切他都已經算準了,每一個環節都會有那麽一個節點,這些節點是王凱提前做好了的,那並不是陷阱,卻也有著陷阱一般虛偽的外衣,他們在等著我,等著我走到這裏的時候,就像定時炸彈一樣問出類似的問題:“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所以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這箱子裏麵裝的是什麽。”這是我來了之後第一次這麽毫無顧忌地跟王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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