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流星地離開營帳,取馬奔行,狂烈的風吹亂他的發縷衣袍,眼神是一往無前的鋒銳。


    蔣文崢敬終慎始,在他底下做事若是沒有半點弱點和把柄勢必惹得猜忌,恰當的忤逆與破綻反倒能減少他的疑心,傅至景越是將孟漁奉為摯愛,蔣文崢就越以為握住他的死穴,如此才可安心將大事交由他置辦。


    他不願意迎娶阿麗雅是真,拿這事大作文章戲演深情也不假。


    可是孟漁、孟漁……傅至景將這個滾瓜爛熟的名字咀嚼咽肚,二十多載點點滴滴歷歷在目,他生來就背負孽海深仇,直至今日仍身處團團迷霧裏。


    他有要去完成的使命,有必須奪迴的人生,他沒有得選,也絕不後悔自己走過的每一條路,但他要孟漁親眼看著他殺下這一局,跟他並肩站在這片皇土最高的位置。


    作者有話說


    現在向我們走來的是第二十一屆國際奧斯卡影帝傅至景,他的獲獎理由是:男人三分戲,演到你哭泣。


    ps:突厥王有擇婿想法,但對象未知,文章裏自始至終都是老二的猜測/一麵之詞,大家不要像小魚一樣被他耍了(不是


    以及本文的過家家式有借鑑正史/野史,當然更多還是我編的,所以當樂子看就行哈。


    第25章


    「還能不能堅持?」


    「能。」


    孟漁跟劉翊陽在草叢裏躲了一個時辰,凍得幾近昏厥,劉翊陽怕他真折在這兒,不得不設法帶著他離開,好在偷襲的人已經沒了聲響,四周還算安全。


    到底沒怎麽吃過苦,不像劉翊陽三天兩頭的風餐露宿能撐下來,走了兩刻鍾,孟漁的嘴唇憋得青紫,仿佛隨時會撅過去。


    「不能就別強撐。」劉翊陽看不過眼,在他麵前半蹲好,「上來。」


    保命要緊,孟漁顧不得被笑話,三兩下爬到劉翊陽的背上摟緊,小聲道謝。


    在寒冷的野外睡著容易失溫,是很危險的事情,劉翊陽邊注意周遭的變化邊壓低了聲音和昏昏欲睡的孟漁說話,「你千萬別死,我可不想多加一條謀殺皇子的罪名。」


    孟漁有氣無力道:「不是閻王來了都打不過少將軍嗎?」


    「那也得你爭點氣。」劉翊陽察覺到逐漸孱弱的唿吸,狠心捏了手中的大腿肉,孟漁果然被痛清醒,他加快腳步,「別睡,不如來猜一猜是誰想要殺我。」


    孟漁晃晃混沌的腦袋,好半晌才答:「除了五哥還能是誰?」


    「你覺得是五殿下?」


    「嗯,他之前還想掐死我呢……」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孟漁常常要隔好一會兒才有迴應,劉翊陽的步伐越來越快了,顛得他難受,但正因此始終憋著一口氣沒暈過去。


    密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黑夜裏極難辨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劉翊陽停了下來,豎著耳朵說:「有人來了。」


    是敵是友未能得知,他找了棵隱蔽的樹藏身,直到聽見一聲高過一聲的「九殿下」才鬆口氣,背著人大喊,「我們在這兒。」


    傅至景即刻調動韁繩,跟眾人舉著火把往聲源處尋,一簇又一簇的火光照亮黑暗的密林,湧進孟漁灰撲撲的眼裏,帶來生的曙光。


    劉翊陽扭頭,「我就說一定帶你離開這兒,怎麽樣,言而有信吧?」


    孟漁還趴在他的背上,扯出個虛弱的笑,「飛雲少將軍名不虛傳。」


    劉翊陽麵上有得意之色,還想說話,傅至景已然下馬快步走至他們麵前,一見到臉色青白的孟漁眉心一皺,伸手要人,「有勞。」


    劉翊陽卻遲遲不撒手。


    孟漁難受得緊,拍他的肩膀說了句「放我下來」他才不情不願地把人交出去。


    眼下傅至景沒心思去計較別的,脫下外袍裹住孟漁,裹緊了不讓一絲涼風透進去,見孟漁雙眼紅透,揉了揉他的臉將他抱上馬,他從外袍裏冒出個腦袋想和劉翊陽道謝,被傅至景摁了迴去,「有什麽話待會再說。」


    孟漁頷首,一行人匆匆忙忙迴程。


    他被安置在營帳裏由禦醫把脈,劉翊陽去禦前稟報今夜險事。


    幾位要好的兄長聞他遇襲紛紛前來探望,他這才知道短短幾個時辰有諸多變故,飲了熱水緩了勁後急道:「公主還好嗎?」


    七哥嘆氣,「你如今這副模樣就先關心關心自己,還管旁人做什麽?」


    蔣文崢帶來一顆價值不菲的補藥給禦醫看過讓孟漁就水服下,「公主腿上的傷養傷幾個月就能痊癒,隻是臉上恐要留疤。」他停了停,「父皇已決定提前迴京,你好生歇息,三日後就要啟程了。」


    「那突厥王和公主?」


    「亦是如此。」


    許是猜出他有話要問,二哥體貼地先和幾位兄長迴營,留下他和傅至景獨處。


    傅至景動作輕柔,溫熱的綢緞一點點擦去孟漁臉頰和手上染到的泥土,還沒擦幹淨,他猛地撲向傅至景,抱得極緊,換了好幾個姿勢都嫌不夠親近,幹脆連腿也盤了上去。


    大掌撫著他的背,用了點力氣將他揉進懷裏,將他的衣料抓出深深的褶皺,他埋在熟悉的氣息裏,帶著哭腔,「我再也不亂跑了。」


    傅至景把他扯出來,拿指腹描摹他的眉眼與嘴唇,捧著他的臉重重地親。


    掌心也溜進去肆意地揉。


    孟漁整個被他掌控,本就淩亂的發徹底披散下來,潔白的裏衣全是逃命時沾上的塵土,髒兮兮地被丟到腳邊,兩個人親也親不夠似的像連體嬰,若非時間場合不對,應當更加緊密地感受彼此的存在,許久後才氣喘籲籲地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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