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追查刺客的來曆,並不是雲柏武的本職工作。


    他也就是好奇罷了。


    祭祀典禮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結束。


    祭祀典禮結束後,現場有很多祭祀用過的瓜果零食、三牲和酒水。


    照例這些祭祀過的食物,是帶迴宮裏給太監宮女食用。


    雲柏武卻拿來一張桌布,毫不客氣地拿了不少吃食放進去,燒雞烤鴨鹵豬頭更是沒有放過。


    前來幫忙的太監宮女們一邊收拾著現場,一邊用怪異的眼神打量著雲柏武。


    有哪個皇太子會混到要跟宮女太監搶吃的?還是祭祀用過的食物。


    可雲柏武並不在意。


    難得出來一趟,琺客院也沒存多少點心零食,怎能不趁機多順一點。


    不拿白不拿!


    麵子算個球!


    雲柏武拿夠了,把桌布對角折了包好,便往肩膀上一甩,吹著口哨,在看守的皇都衛的看押下迴琺客院去了。


    禦書房。


    “海公公,你認為昨晚去東宮的人會是誰?


    他前去有什麽企圖?”


    雲錦帝放下奏折,問侍立一旁的海大富。


    海大富當即躬身行禮迴話。


    “皇上,你話裏麵都已經有答案了。


    你還來問老奴,老奴隻知道伺候皇上呀,哪裏懂這些事情。”


    雲錦帝看了海大富一眼,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


    雲錦帝把奏折往桌麵一扔,冷哼一聲,看著窗外的天空。


    此時的天空雖然陽光普照,但是不遠處卻黑壓壓的一大坨烏雲。


    預示著這是暴風雨的前兆。


    “看來那幾個王爺後麵的勢力,都迫不及待地要出手了。”


    海大富順著雲錦帝的目光看去,聞言並不答話,隻是低頭佯裝沒有聽見。


    這誰要是卷進了這場奪謫之爭,有權有勢的可能都得掉一層皮。


    更何況是宮女太監這些無權無勢的螻蟻?


    能避之就避之吧。


    “海公公,你這兩天有看到大黑嗎?”


    雲錦帝突然又想起了大黑。


    兩天不見,如隔兩個秋。


    “老奴也未曾看見。”


    雲錦帝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天空突然一聲炸響,繼而是大雨瓢潑。


    淅淅瀝瀝的大雨灑在皇都上空,似乎預示著這座富貴的建築裏麵,蘊含著風雲詭譎。


    雲柏武迴到琺客院後,繼續過著被鎖大門不能出去的日子。


    他抓著燒雞當午餐吃後,便倒頭就睡,連禦膳房送來的飯菜都沒吃,似乎終生監禁的刑罰從未曾來到他的身邊。


    他反而多了兩個看大門的皇都衛,順帶著夥食比以往的都好多了。


    沒有監禁之前,雲錦帝可沒有過於關注他的夥食。


    雲柏武都是禦膳房送來什麽就吃什麽。


    本來他的地位就不高,可想而知過往的夥食也是馬馬虎虎。


    沒想到還因禍得福了,嘿嘿。


    雲柏武這一覺就睡到了天黑。


    大雨依舊在下。


    正好禦膳房的晚餐也送過來了。


    雲柏武正要吃,李連鷹趕緊製止。


    “二殿下,小心為妙,還是讓奴才給你試了毒再吃。”


    雲柏武笑笑說:“我都是一個囚徒了,誰還要來害我?


    那這個世界真的太可怕了。”


    李連鷹看看四周,低聲說:


    “二殿下,實不相瞞。


    我們上午去祭祀迴來以後,我發現我們琺客院有外人來過。


    而且,我那一包沒用過的試毒銀針都不見了。


    中午的飯菜奴才測過沒問題。


    但是,奴才猜測今晚的飯菜可能會有問題。”


    雲柏武撓著大腦袋,疑惑不解。


    “有問題,能有什麽問題?


    是吃了會拉肚子,還是會長蟲子啊!”


    李連鷹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但是有些事情他是看在眼裏隻是不便明說罷了。


    “不過沒關係,二殿下,好在我還藏了一小包銀針。


    那裏很隱蔽,應該沒人知道。


    不過,他們這麽容易就找到我慣常用的銀針,因為我那房間還是很整齊。


    說明有人早就對奴才的日常行為有所了解。


    我估計門口那兩個皇都衛也早就被人收買了。”


    李連鷹說罷,開始用銀針試毒。


    雲柏武摸著下巴的胡渣子,很是不解。


    “小李子,你說的太複雜,我想不過來啊。”


    果然,李連鷹一針紮進那炒胡蘿卜丁再抽出來後,銀針已經變黑了。


    “呀,變黑了,這是魔術嗎!


    好神奇,教教我,小李子!”


    李連鷹看著雲柏武那單純無公害的眼神,內心百感交集。


    “二殿下你胸無城府,那些人真的好歹毒。


    明知道你不會參與奪謫,卻還是處心積慮要除掉你。”


    “小李子,可以吃了嗎,我好餓!”


    雲柏武就要去抓雞腿,被李連鷹攔下了。


    “二殿下,我們還是吃今天祭祀典禮帶迴來的食物吧。


    那雖然是祭品,至少沒毒。”


    說罷,李連鷹便要把禦膳房送來的飯菜撤走。


    雲柏武卻伸手按住他的手。


    “小李子,你是說這飯菜不能吃,有毒?”


    李連鷹點點頭。


    雲柏武繼而低聲說:


    “那我們何不將計就計,看看是誰要害我們?”


    李連鷹一想到後麵的勢力,就知道以他和雲柏武的能力勢力是鬥不過的。


    知道了又如何,隻怕會弄得魚死網破,最後遭殃的還是他們主仆兩個螻蟻。


    “二殿下,知道了又怎樣?


    你拿什麽跟人家鬥?


    拿你母親生前救駕的功勳嗎?


    這對於那些想除掉你的人沒作用。


    隻會讓人家想更快地除掉你罷了。”


    雲柏武鼓著腮幫子說:


    “小李子,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除掉,太複雜了。


    我隻知道,有人要害我,我要找出他來打一頓!”


    李連鷹無語。


    可他的主子就是這麽直線思維,簡單直接,不會過多的邏輯思考。


    “好吧,奴才配合你就是。”


    太陽完全落山,整座皇城都點起了燈。


    “吱嘎”一聲沉重的推門聲,琺客院的大門被從外往裏打開。


    一名看門的皇都衛探頭進來,遠遠就看到對麵餐桌上,雲柏武趴在桌上、李連鷹側身倒在地上。


    “哎,那藥見效了,趕緊去通知四殿下。”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電閃雷鳴之間,一道披著黑色鬥篷的身影出現在了琺客院的大門口。


    守門的皇都衛見到來人剛要下跪行禮,對方擺手示意不必。


    他掀開鬥篷的帽子,露出了一張狡黠年輕的臉龐,是四皇子雲柏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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