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時緋眼皮都懶得撩,哼唧了一聲敷衍迴應。


    雲曜低笑:「你的人形狀態和化成原形的狀態,差距真的很大。」化作人形態就是個勾魂攝魄的大美人,誰又能想得到他的原形是個胖滾滾圓嘟嘟的小狐狸呢?


    時緋慵懶地「哼」了一聲,迴懟道:「 你也跟原形不一樣啊,原形那麽大,那麽兇……」


    說著說著,時緋忽然撐起身子,好奇地用手撥弄幾下雲曜的身體零部件,他想起來曾經看過阿離的蛇尾,於是十分好奇雲曜是否能像蛇那樣半是人身半是龍身的樣子。


    「當然可以。」雲曜點頭。


    「那你可不可以化迴原形,然後……」小狐狸難以克製的好奇心又起來了,他才剛剛適應了正常的狀態,就開始迫不及待地想要體驗些刺激的。


    雲曜一張俊臉上表情莫測,他著實沒想到自家的毛絨糰子外表可愛單純,卻有顆這麽野的心。


    刺激歸刺激,但是雲曜一本正經地拒絕:「不行。」


    小狐狸原本還眨巴著大眼睛滿臉期待地仰頭盯著他,聞言小臉一秒垮下:「為什麽啊!」


    雲曜沒辦法迴答。他們這類靈獸,可化形,通人性,但人體的形態畢竟是法力幻化出來的,與原本的身體還是有著比較大的差別。


    尤其是原形會保有靈獸一些身體構造上的特點,這是沒辦法改變的。


    雲曜身體僵了僵,敷衍道:「說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他少有這樣冷聲跟時緋講話,小狐狸愣了一下,撅著嘴不再追問。


    雲曜抱住他溫熱的身體,一起躺進被窩關了燈,柔聲安慰道:「緋緋好奇心不要那麽重好不好?明天咱們還要去找阿離,找你大哥和應皎,乖,快點睡覺。」


    時緋背對著雲曜,一言不發,像是在生悶氣不說話,又像是已經睡著了。


    雲曜從背後擁住他,把他圈進懷中,大手輕輕拍打著時緋的身體:「睡覺吧。」


    時緋僵硬了一會身體,默默翻了個身,將小臉埋進了雲曜的胸膛,枕著結實的胸肌睡去。


    一大早醒來,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填飽了肚子,雲曜和時緋出發前去尋找阿離和「時越」。


    路上時緋細細地把自己在阿離夢境裏的所見所聞跟雲曜說了一遍,雲曜聽完反倒默默良久。


    他當初被「時越」一掌打得受了重傷,後來「時越」又惹小狐狸傷心,雲曜打心底裏討厭這個偽善的傢夥,如今才發現他曾經厭惡的那個人並非時越本尊,隻是一個沒有思想的複製品。


    時緋和雲曜順著第一次進入妖界的路往前走,走進了妖界的核心區域,妖氣愈發濃鬱。但是原本這老城區裏繁華熱鬧的街頭,如今卻空無一妖,地上到處扔的都是路兩邊小攤販的貨物,甚至有的還隱藏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越往巷子深處走,黑色的霧氣愈發明顯起來,幾乎籠罩了整個城鎮上空。


    雲曜拉著時緋的手,小心地把他護在自己身後,幾個拐角處上了樓,走進阿離的家。


    依舊是那個低矮的房間,當初阿離製造出時越複製品,但那些複製品存活不久,於是阿離隻能不斷地尋找一個可以長久保存的方法,最終把那個複製品挪到了妖界的中心區域,隻有在這裏,鼎盛的妖氣全部匯集在一處,能夠讓「時越」活得更久一些。


    轉過客廳來到主臥,一眼便能看到臥室的房間裏,那個熟悉的黑色身影趴在地上,與床上的人手指交扣,而一個病弱的人正坐在床上,依靠著床頭。


    阿離低聲抽噎著反覆重複著一句話:「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阿越……」


    時越的相貌是擔得起一句病美人的,但是如今的他跟「病美人」三個字沒有半毛錢關係。


    他的五官模糊了,仿佛像被打了馬賽克一樣,看起來十分恐怖,時緋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是阿離的老毛病犯了,他的記憶再次出現了問題,而他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從一個正常人慢慢過度成一個不正常的妖物,最終失去。


    床上的馬賽克人扯了扯已經模糊的嘴角,溫和道:「緋緋迴來了。」


    聲音一如既往清朗,隻是畫麵有些過分驚悚了。


    阿離聞言,漸漸地止住了抽噎,他緩緩抬頭轉身,血紅著眼睛近似瘋狂地盯住麵前無辜的小狐狸。


    「是你害了他!」阿離怒道。


    「我?」時緋滿臉懵比,他伸出一根手指指指自己,重複道:「我?我什麽都沒做啊……是你們一直在追著我欺負好嗎?!」


    阿離毫無反應紅著一雙眼睛朝小狐狸撲過來,幾乎在那一瞬間,他半張臉上的皮膚被蛇紋取代,斑斕冰冷的花紋詭異得要命。雲曜堪堪上前還手,幫時緋避開了這一擊。


    雲曜被迫退了一步,穩住身形,他還是低估了阿離的實力。


    阿離不知道活了多久,從修煉成妖,再到成魔,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沉澱,更何況寐臨去世前將一半魔力都傳給了他。


    以往見到的阿離是由於不願麵對現實,所以將記憶和魔力一併封存,雲曜打他綽綽有餘。


    但自從發現時越的複製品出了問題,阿離的精神狀態每況愈下,魔力反而暴漲,恢復到原本水平。


    雲曜暗暗盤算,他得找到時瑄和應皎才成,單憑他自己,恐怕沒辦法抵抗。


    就在這時,阿離避開雲曜的攻擊,緊接著又是一招,魔力帶起的光芒盛得刺眼,直直地沖小狐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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