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碧懸空,酷熱之下,一束束熾熱的陽光,毫不留情地灑在幹燥的沙土地上,整個景象就如同一個巨大的蒸籠被猛然揭開,熱浪滔滔,滾滾不息。


    在這片被烈日炙烤得滾燙的沙坑之,有著一群手持各式工具,不辭辛勞的人群。


    他們頭頂烈日,腳踏熱沙,一遍遍地翻掘著沙土,將一鏟鏟的沙土熟練地堆積起來,動作既堅定又嫻熟。


    汗水在他們的額頭上晶瑩地閃爍,如同微型的溪流,沿著他們被陽光曬得紅潤的麵頰潸然滑落,但這份辛勞卻絲毫未能動搖他們堅定的意誌。


    他們深知,自己所付出的每一份艱辛與努力,都是為了守護不遠處那座矗立在沙土之上的城鎮。


    這座城鎮,往日輕鬆愉悅的氣氛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緊迫而沉重的氛圍。


    似乎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迫感,對即將來臨挑戰的預感,讓每一個身處其中的人都感受到了壓力。


    從城中湧出,絡繹不絕的人群,他們之中有天真無邪的兒童,也有年邁的老人拄著拐杖,盡管身份各異,但他們的眼神中都透露出同樣的堅定與決心。


    他們手中緊握著各種物品,有的甚至不惜用動物拉著或用工具挑著與自己體格極不相稱的重物,一路顛簸著運往十多裏外,那向兩邊筆直不停延伸的沙坑。


    那條沙坑,在人們的共同努力下,已經變得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人們忙碌地挖掘、拓寬,汗水與泥土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動人的畫麵。


    在人群往來之間,既有從城中焦急趕來的人們,也有從沙坑裏匆匆返迴的人們,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對時間流逝的緊迫感。


    “感謝各位的付出!”維西切爾站在較高的沙丘上,慷慨激昂地說道,


    “我始終堅信,隻要我們君臣一心,眾誌成城,定能夠戰勝這場肆虐的洪水!”維西切爾的聲音在烈日下迴蕩,充滿了力量與希望。


    說罷,維西切爾縱身躍下沙坑,將手中的食物及清水遞給,此刻正在賣力幹活的萊聞,輕聲詢問道,“這一上午的時間,這沙坑從遠處看,就像是筆直的巨蛇。”


    萊聞見此一幕,感動不已,喘息間也不忘道謝,擦拭了一下幹吧的嘴角,將杯中手一口悶掉,露出一臉爽快,看著腳下的鹽堿地,無奈搖了搖頭,


    “這麽多人,不到一個時辰,便可以挖成深一米的沙坑,然而現在卻被這鹽堿地,搞得費勁力氣,換了不少工具,還是挖不開。”


    維西切爾聞言拿過萊聞手中的嶄新鐵鏟,雙手握緊,猛得用力向下一鏟,隻聽清脆的碰撞聲,鐵鏟已有些變形,而鹽堿地上卻隻留下一個小坑而已。


    “真不知道,這鹽堿地有多深,如果太深的話,到洪水來臨之際,這鹽堿地也還沒挖穿,我們的努力將會白費。”萊聞說這番話似乎帶著一絲憂慮。


    維西切爾看到這一幕,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抬頭望向在烈日炙烤下忙碌的工人們,有的正抓緊時間享用從城裏送來的午餐,有的則不顧炎炎烈日,揮汗如雨地工作,耳邊傳來的是鐵器與鹽堿地碰撞所發出的清脆聲響。


    萊聞見維西切爾靜立一旁,未有任何動作,便匆匆解決了午餐,從他手中接迴了鐵鏟,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挖坑這一艱巨的任務之中。


    維西切爾的目光緊隨著那逐漸成形的沙坑,隨後又緩緩轉向四周,審視著這片地理環境。


    此地恰好又是一處四麵環丘的凹地,但與村莊周圍那緊密相擁的沙丘不同,這裏的沙丘之間相隔甚遠,留下了巨大的縫隙。


    這些縫隙仿佛是大自然的恩賜,能夠巧妙地緩解洪水帶來的猛烈衝擊,使這座城鎮免於像村莊那樣瞬間被淹沒的命運,進而避免成為一個天然的蓄水池。


    然而,洪水的肆虐並不會因此而止步,它依然會從這些豁口中湧出,波及周邊的城鎮。


    但幸運的是,作為都城宰相的維西切爾,早已事先了解到這片區域方圓幾百裏內並無其他城鎮存在,隻有那座已被洪水吞噬的村莊最為接近。


    迴想起大王那夜在耳邊迴蕩的話語,維西切爾的眼前不禁浮現出村莊被洪水淹沒的慘烈畫麵,這令他感到一陣強烈的不適。


    大王的話語如同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維西切爾的心頭:“治理洪水的成功與否,不僅關乎行政權的穩固,更關係到王位能否得到全國臣民的認可。”


    麵對這份沉甸甸的責任,維西切爾的嘴角微微顫抖,但很快便堅定了自己的信念,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音:“不能停,防治水患的沙坑一定要挖成!”


    正埋頭苦幹的萊聞聽到維西切爾這堅定的話語,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拄著鐵鏟稍作休息,順著維西切爾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與自己一樣在烈日下辛勤工作的同伴們,耳邊依然是那熟悉的鐵器碰撞聲。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唿喊聲劃破了悶熱的空氣:“快來人啊,有人暈倒了!”


    維西切爾聞言立刻望去,隻見一群人已經朝那裏圍攏。


    他心頭一緊,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


    當看到一名光著膀子的男子緊閉雙眼,躺在另一名男子的懷中時,維西切爾急忙上前,焦急地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一旁緊緊攙扶著中暑男子的同伴,滿臉擔憂地低語:“他從晨光初現到此刻烈日炎炎,未曾有一刻停歇,恐怕是中了暑氣。”


    在人群的陰影中,維西切爾感受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涼意,目光落在中暑男子緊閉的雙眼上,又注意到了那對因幹渴而幹裂的嘴唇。


    維西切爾難以置信地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著男子那依舊紅潤卻寫滿疲憊的臉龐。


    感受到男子微弱的唿吸後,維西切爾緩緩收迴手,心痛之情溢於言表:“還是送他迴城裏,好生休息吧。”


    然而,這沉重的話語並未讓圍攏的人群有絲毫退卻之意,見眾人無動於衷,這反而讓維西切爾心中更添疑惑。


    抬頭環視四周,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片由村民們用身體築成的陰影之中。


    他們圍成一個圓圈,用血肉之軀為中暑之人撐起一片庇護,將毒辣的陽光隔絕在外。


    維西切爾的目光在村民們臉上一一掠過,他們臉上雖然隻有一種情緒——擔憂,但在眼神中,卻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以及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堅定。


    這份堅定,讓維西切爾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就在這時,一名剛烈的中年女子猛地衝進人群,徑直來到中暑男子身旁。


    她迅速將手中緊握的木盆放到地上,動作嫻熟地蘸濕抹布,然後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男子的麵容。


    維西切爾見狀,又用詫異的目光看了一眼身旁這位不辭辛勞的女子。


    她的麵容因焦急而顯得緊繃,額頭上已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但她卻仿佛渾然不覺,依舊全神貫注地照顧著中暑的男子。


    這一幕,讓維西切爾心中更加感慨萬分。


    在女子的細心照料下,中暑的男子如同從沉睡中緩緩蘇醒的夢境者,眼皮微微顫動,最終睜開了雙眼。


    維西切爾見狀,立刻湊近前去,用他那溫柔得仿佛能融化冰雪的聲音輕聲問道:“嘿,醒來了,我有個好奇的問題想問你,你為什麽會這麽拚命地工作?”


    躺在同伴懷中的男子,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聲音雖微弱卻堅定:“為了家的圓滿,讓我站起來,我還能繼續!”


    維西切爾聽後,目光中滿是溫柔與敬佩,輕輕伸手,摸了摸男子那依舊滾燙的額頭,隨後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沉聲道:


    “作為都城宰相,我命令你,金烏國的子民,立刻返迴城中休息,養好身體!”


    隨著命令的頒布,那位始終堅守在男子身旁、剛烈不屈的女子,不顧周圍人的幫襯,毅然決然地將虛弱的男子扛在肩頭,獨自一人朝著城鎮的方向焦急地奔去。


    她的步伐雖沉重,但每一步都充滿了堅定與力量。


    而其他圍攏的人們,則仿佛被男子的言語所激勵,他們帶著對家園的深深眷戀與責任感,再次投入到抵禦洪水的工程中。


    他們的身影在烈日下顯得愈發堅韌不拔,仿佛每一滴汗水都在訴說著對這片土地的熱愛與奉獻。


    維西切爾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敬佩的目光追隨著那位在沙地上留下深深足跡的女子,她的背影在烈日下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此偉大。


    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由衷地感歎:“婦人雖弱,而為母則強。國家又何嚐不需要這種勇於擔當、無私奉獻的精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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