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準備答應的意思嗎?


    季歡關掉手機,滿懷期待的問:「你覺得星星怎麽樣?」


    「挺好的。」


    什麽挺好的?這小子簡直就是個鋸嘴葫蘆,問一句答一句,絕不肯多說話。


    季歡追著問:「你說清楚點,你覺得星星哪裏挺好的?」


    「都挺好的。」


    這迴答,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區別?


    「所以……你願意和星星結婚?」


    「嗯……」


    季歡一窒,站起來看向鬱知年,帶著點審視的意味,他的態度轉變過於明顯,透露出了異樣。


    「婚姻不是兒戲,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你就要對星星負責,媽媽不是非要讓你結婚,你想清楚了嗎?」


    鬱知年從小到大都是順風順水,不管是成績、能力亦或是工作,都沒有讓她操過心。唯獨在情感這個方麵,仿佛化作了一棵鐵樹,沒有一絲絲念頭。


    季歡和鬱競是因為相愛選擇了結婚,她自然希望自己唯一的孩子會福,而不是為了滿足她敷衍了事。


    「點頭了是不可以輕易反悔的,你仔細考慮完再告訴我。」


    季歡讓他迴去,於是鬱知年想了一夜。


    鬱知年第一次見到洛行予是在高中學校的禮堂,他被校長邀請迴來。作為優秀畢業生演講,鼓勵學弟學妹們。


    禮堂裏做滿了學生,鬱知年嫌悶獨自上了二樓的後台,那裏的人果然少了很多。


    隨意進了一個沒人的房間,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準備到時間了再下去。


    外麵偶爾有腳步聲傳來,很快又消失了,正當他閉上眼睛之時,門卻突然打開了。


    明亮的光線照進來,來人啪一聲將燈光打開,懷中抱著一團衣服,嘴裏似乎在不停的小聲嘀咕,像是抱怨。


    鬱知年掀起眼皮看過去,這個方向隻能看到男生的側臉,白皙精緻,穿著藍白色的校服,少年感很足。


    因為是背對著的緣故,男生沒有發現這個房間裏還有第二個人,將懷中的衣服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便開始解鈕扣。


    眼看著男生雙手攥緊了衣擺,將要脫掉上衣,鬱知年不得不出聲提醒。


    「嗯?」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洛行予一跳,他連忙轉過身,看清是人後才將懸起的心放下,怕了拍胸脯,「你幹嘛嚇人?」


    男生的聲音幹淨清透,如同山上的泉水流動,很好聽。


    鬱知年輕叩桌麵,不輕不淡道:「我先進來的。」


    意思是他才是那個被打擾到的人。


    「啊?」男生反應過來後解釋道:「一路走過來就這間房的燈沒開,我以為沒人的。」


    「沒事。」鬱知年抬起頭,借這個機會看清了男生的相貌,頭髮黑的純粹,眼眸明亮,像是裝滿了星星。


    他不由自主的便被吸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直到男生焦急的開口,「糟了,我時間要來不及了,麻煩你轉過去,我要換演出服。」


    說完,他便急匆匆的脫掉校服,動作迅速的穿上演出服,臨走前還細心的將門關上,「謝謝,我先走了。」


    鬼使神差的,鬱知年跟在了後麵,站在二樓等待男生的表演。


    主持人念完台詞後,男生從紅色的幕布後出現,他大概飾演的是一位王子,戴著王冠步履從容,通身的氣度不凡。


    隨後,鬱知年聽到了熱烈的歡唿聲。


    沒有人在意劇情是如何發展的,他同台下的所有觀眾一樣,目光被牢牢的吸引住,無法鬆開片刻。


    光束打在男生的身上,仿佛給他渡上了一層光。


    表演結束的時候,一排人整整齊齊的向台下鞠躬。


    上方的大屏幕投放了飾演學生的姓名,鬱知年在裏麵找到了男生的名字——洛行予。


    燈光暗下,眾人隱退到幕後,排天倒海般的掌聲響起,鬱知年盯著紅色幕布,仿佛能夠穿透視線,久久未能移開。


    主持人再次上前,念著賀詞,然而在觀看過一場精彩的表演過後,後麵的那些節目便變得索然無味。


    腦海全是洛行予穿著王子裝的畫麵,鬱知年逼迫自己不再去想,他把這種失控的感覺歸結於躁動。


    應該好好的放鬆一段時間,緩解過於緊繃的情緒,尋好了藉口,鬱知年斂下眉,告訴自己要沉心靜氣。


    這個小小的插曲很快會過去。


    但當他站到台上演講時,鬱知年鬼使神差的望向密密麻麻的人群,或許是巧合,他與台下的洛行予對上了視線。


    那一瞬間,名為理智的高樓崩塌,向來沒有失誤過的他,忘記了原本熟記的演講稿,硬生生卡頓了兩秒。


    其實就是些官方的話術,同學們平日裏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更何況眾人剛經歷了快樂的時光,大多隻想快些結束,能早點迴家。


    餘光瞥見洛行予打了個哈欠,大抵是困了,懶懶的靠著旁邊人的肩膀。於是他放棄了長篇大論,簡單用幾句話概括,草草結束了演講。


    事實證明,這是一個正確的做法。


    洛行予很興奮的站起來,像隻小鳥衝出了禮堂,明明相隔很遠,他就是感受到了對方洋溢著的開心。


    校長拉著他感慨,「現在的學生最煩的就是演講,我好不容易請了一個帥學長迴來,結果都沒耐心看。」


    鬱知年:「……」


    他走在人群的後麵,聽見周圍的討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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